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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
不像李世民,他处在一个文臣、武将、孩童、贵公子加储君的叠加状态,装可爱的时候十分可爱,不装可爱更可爱。
“有什么好捏的?”
“所以可不可以呢?”
“……我又不是猫猫。”
“狸奴亦不及你讨人喜欢。”
他便不说话了。
她笑眯眯地坐到他边上,很轻很轻地摸摸他的脸,柔声问:“还有何事令你烦扰?”
他先是摇了摇头,因这微小的动作,看起来仿佛在蹭她的手,却又慢慢道:“阿父想与我分开睡。”
“因为这次太学的事?”不至于吧?
“不,春日渐暖,他嫌我热。”他嘴角下撇,不乐意道,“我都没有嫌他凉,他居然嫌我热。”
无忧实在忍不住笑,惹来他幽怨的瞪眼。
“你还笑我?”
“你们,真的很亲昵。”她笑道,“你是要搬出来,单独一宫吗?”
有的国家,比如齐国,太子居住的宫殿在东边,便以“东宫”指代太子。毛亨讲《诗》的时候,也会提到《硕人》里“东宫之妹”的“东宫”,指的就是齐太子。
而秦国,尚没有这样的礼仪,无忧推测李世民大约会搬到离北辰殿和麒麟殿都很近的一处宫殿去,因为秦王会时常找他,离得远了不方便。
“阿父想让我,搬到侧殿去,一个人睡一张床。”
“……”
“你怎么不说话?”
“这也叫分开?”不还是在一起吗?
“他都不唱歌给我听了……”李世民抱怨。
“王上还唱歌给你听?”
“咦?我没有同你说过吗?”
“我以为那是你一两岁的时候……”
“也差不多,五岁的时候他就不想唱了,也只有生辰的时候能勉强唱一首。”
“那差的还蛮多的……”
“最近连故事也不讲了,他说我什么书都看得懂,自己看得了。好过分,他都不宠我了!”
无忧默默地扫一眼他的衣着发型配饰(少府出品雕龙刻凤),就算想附和他,也着实找不到理由。
他碎碎念一阵子,接着咕哝:“少府造的铠甲,总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
他的思维有时会很跳脱,从琐碎的小事,一下子跳到军政大事上来,无忧也习惯了。
“马具齐备了么?”
“都齐了。”
“我不大懂这些,但我有听你说过,好马与好弓,能在作战时大有增益,是不是?”
“嗯。”
“那已经很好啦,慢慢来,不着急。骏马有了,弓箭有了,鹞鹰有了,山君有了,明光铠也会有的。”无忧淡声,“这次攻赵动作很大,引起你的心思浮动了?”
“大概……有一点点。”他不得不承认,叹息道,“做梦的时候总梦见战场。”
“哪一世的战场?”她放轻声音。
“都有。”
“你的记忆恢复了很多,是件好事。”她轻松道。
“可我还不能离开咸阳宫。”
“你才六岁呀。”
谁会让六岁孩子上战场啊?疯了吧?
她大抵明白他在因何闷闷不乐了。他记忆复苏的速度,多于身体成长的速度,有些不安分的躁动,老想搞点事情。
是以刘季一撺掇,他就跟着干坏事去了。精力太旺盛,不干点什么他闲得慌。
“我平常想静心时,无非合香、煮茶、读书、侍花、弹琴、女红……你想陪我一一试试吗?”
“不想。”
她无语地捏住他的脸颊,嗔怪道:“那你想干嘛?”
“不开心,什么也不想干。”他甚至孩子气道,“他们俩为什么那么开心?我不服。”
无忧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看见了那对无辜欢笑的泥娃娃,顿时无奈:“那是你捏的泥偶,你刻的表情,你涂的颜色……”
“反正就是不开心。”
“那你做点什么能开心的事?”
他想了想,问:“王离在家吗?”
“在。”
“我去找他比箭。”
“你不是不舒服?”
“欺负他绰绰有余。”
他爬起来,兴冲冲地去找王离,在靶场上把可怜的未来大舅子虐了一顿又一顿,踮起脚,和蔼可亲地拍拍王离的肩膀。
“你这箭术不行啊,得多练。”
“我……我正在练啊……”王离被打击得弱声弱气,本来练箭练得好好的,太子一冒头,就把他虐了个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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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把箭拿在手里转啊转,跟转风车似的,无比灵活迅捷,随手弯弓搭箭,百步之外,正中靶心。
他瞬间神清气爽,快快乐乐,吹了个口哨。
鹞鹰快如闪电,俯冲而下,落在他抬起的手臂上,敛起翅膀,啾啾叫着。
“你发现了一群信鸽?”他好像能听懂它在说什么,煞有介事地与爱宠对话。
“啾啾。”
“它们也过来了?”
“啾。”
他仰头看天,几个蓝色点点与天空几乎同色,很难分辨,偶有白色的,又被白云遮掩,不甚清晰。
有一只蓝鸽子脱离大部队,试探性地落在屋脊上,似乎是见到了鹞鹰,不敢过来。
“去跟它说,让它下来。不许咬它,更不许吃。”李世民拍拍青云的翅膀和脑袋,再三叮嘱。
“啾!”
它双翼一展,乘风而上,转眼就出现在屋顶,吓得鸽子咕咕乱叫,完全忘了送信的任务,仓皇出逃。
一鹰一鸽绕着王家兜了几圈,青云把信鸽逼下来,迫使它靠近李世民。
王离呆呆地想: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鸟宠,除了那只据说很蠢很乖的小老虎。——但毕竟是老虎,都能把床压塌,还能是什么善茬小猫不成?
“鸽子被你吓得快不会飞了。”无忧伸手安抚了两下鸽子。
“听到了没?和鸽子好好说话,不要吓唬它。”李世民转而去怪青云。
“啾?叽叽叽——”它才没有吓鸽子,是鸽子胆子太小了。
“是宫里的信吧?”无忧温柔地问。
“嗯,阿父唤我回去了。”李世民打开那家信。
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看天色,无忧笑道:“那我就不留你用食了。”
他收起装信的小小竹筒,干脆道:“那我走啦。”
她送他到门口,见蒙毅来接,便放心道别。
“对了,这个给你。”李世民拿出一份敕令,“可以随时进出太学,盖了阿父和我的印章。”
“还有王上的印玺?王上知道吗?”无忧谨慎地问。
“你们王家真是……你也被王翦将军传染了吗?这种小事我的印章都够用啦。”
“那为何还要盖王上的印玺?”她有疑问。
“因为顺手。”他随口道,“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