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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上次的奏报里说,他们准备沿漳河下游北上,秘密渡河,绕过重兵防守的邺城,先占领平阳,发动突袭是吧?”
又是平阳,老熟老熟的地方了,李世民有点想笑。
“你笑什么?”嬴政莫名其妙地看他。
李世民收起笑意,若无其事地指着地图,推测道:“按时间来算,他们快和赵将扈辄交上手了。”
嬴政颔首,微微露出赞许的笑。这就是为什么他处理政务喜欢带太子,这个时候的孩子是最讨人喜欢的时候,足以让嬴政暂时忽略他所有烦人的地方。
“下次战报,可能是突袭邺城的成败了。”嬴政默默计算着时间。
“可能得等十天半个月的。”李世民太擅长这个了,“扈辄领十万军队,去掉水分和杂役从属,那也有一两万。我们之前讨论过,攻邺的时候可以围城打援,假装攻城,引扈辄出城入包围圈,一举歼灭……”
秦国的将领们战术也是很灵活的,不是全靠硬实力猛冲,陇西的马场还在繁育下一代,马镫铁刀等也优先装备在中尉军上,强化咸阳的安防。装备迭代的优势,这次攻赵还没有用上,更多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趁他病要他命。
赵国失了先手,主要兵力和将军都深入燕国去了,南方空虚,一打一个准,只要推得快,数日之内连下九城,都是可以预料的。
麒麟殿点灯添光,夜以继日饮茶论战的一场场会议,化为一封封紧急的捷报,由将军的笔端到邮绎的路上,快马加鞭,呈到嬴政案前。
“如果能筑堤,引漳水灌城就好了。”李世民盯着地图琢磨。
“筑堤是长久之事,容易被赵军发现。”嬴政淡声,“可行性不大。”
“如果是我的话,不管成不成,都会去干。”
“为何?”嬴政温和地问。
“成与不成,在天;做与不做,在我。赵军可能会发现,也可能不会发现,若发现了必来破坏堤坝,那又可以打他们一个埋伏了。”李世民笑眯眯。
“兵法学的不错,只是不知是否是第二个赵括?”嬴政含笑。
“阿父以后会知道的。”李世民一点也不急着为自己说话。
嬴政挑眉,没好气道:“你想领兵打仗?想都别想。”
李世民无辜地眨巴眼睛,笑而不语,乖乖地帮秦王看奏。
巳时刚过,张苍准时地抱着一叠手写的算学题走进学室,脸上温雅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往后连退了两步,差点怀疑自己走错地方。
“张先生好。”刘季从外面跑过来,正好踩点到,赶在张苍面前冲进去,大大咧咧地打招呼。
张苍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只见刘季跟不小心冲进火场似的,火急火燎地急刹车,转而往回退。
好的,他们现在退到一个位置了,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不敢相信和心如死灰。
“先生,学室里怎么仿佛多了什么……人?”刘季诚恳又小心翼翼地问,比做贼还谨慎。
“呵呵……呵……”张苍努力扯出笑来,“是呢,多出了谁呢?”
刘季挠挠胳膊挠挠腿,好像浑身都刺挠,脚底下也有针在扎他似的,忽然弯下腰捂着肚子,叫道:“哎呀,我突然肚子疼,肯定是朝食吃错了东西,我得先去一趟茅……”
“你是想退学吗?”张苍幽幽道。
“我真肚子疼!”刘季试图让他相信。
“是吗?”张苍平静如一潭死水,“那你去对太子说一声,我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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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旁边还有个人,先生看到了吗?”刘季小声。
“……看到了。”张苍又死了两成,现在活着的成分更少了。
“多恐怖啊你说。”
“恐怖吧?还有更恐怖的。”张苍把想跑的刘季硬往学室里拽。
刘季拼命想跑,却还是被拖了进去。
学室如同一张深渊巨口,把可怜的两人吞没。
有了垫背的,张苍瞬间感觉还好些,松开如丧考妣的刘季,向某个不该出现在这里却已经出现了的秦王行礼。
秦王微一颔首,并不在意张苍,而是直接看向刘季,冷冷淡淡地问道:“听说你要拜太子为仲父,有这回事吗?”
第90章 这课上的,各有各的苦
刘季几乎要在二月的春天里汗流浃背了。
他可以和太子勾肩搭背,嘻嘻哈哈,随随便便开玩笑,拉着他爬墙作乐,犯了错也无所谓,没怎么放在心上,哪怕这事在张良的意思里传遍了太学,墙上贴了警告的公示也只贴了刘季的名字,隐去了太子,因此刘季被狐朋狗友们嘲笑了一通,但这都不是事儿。
刘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觉得自己扬名了,——浪荡的名儿咋了,那也是名,总比籍籍无名强,而且不痛不痒的,根本没什么损失。
荀门的风气很正,倒没有哪个先生给他穿小鞋,最多像张苍一样,对刘季重点关注,叮嘱他务必来授业。
刘季琢磨着这其实是好事来着,暗自窃喜了一晚,美滋滋喝了点小酒。
然后秦王就来了。
刘季敢打赌,没有一个人想直面秦王这样看似冷淡,实则好像拿了把剑怼在后脖颈,随时会把他脑袋削下来的可怕威视。
他规规矩矩地行礼,两只手都落在腹间,神色一整,摆出前所未有的纯良谦逊,仿佛连面相都变了,恭恭敬敬地低首回答:“王上息怒,刘季乡野之人,不懂礼节,与太子嬉笑无度,非是有意冒犯,还望王上宽宥,莫要与我等卑鄙乡人一般计较。”
卑鄙,此时是出身微贱见识短浅的意思,刘季这么说,只是希望秦王高抬贵手,莫要追究他的责任。
毕竟要真追究起来,那槽点可太多了。
“孔子有言,‘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1]”嬴政目光冰冷,毫无温度,犹如利刃在剐蹭刘季的皮毛,唬得他后背发凉,一动不敢动。
“寡人让太子拜荀子为师,是看中其博学中正,门下弟子皆有礼有度,是谓儒家所言‘君子’。太子办太学,招揽天下贤才,亦是想让有才之士开坛论道,讨论学问,而不是一味玩乐,荒废学业。——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刘季明白。”他点头哈腰地装孙子,怂得不得了。
这孙子到底还是让他当上了。
冷汗一滴滴地从刘季鬓角流下来,但他却不敢腾出手来擦擦。
既然惹怒了秦王,那认错的态度一定要好,不能再火上浇油,给对方发作的由头。他都快站在悬崖边上了,当然要乖觉到底。
刘季太懂人情世故了。他甚至于低眉顺眼道:“季言行无状,愿接受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