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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据地形的优势,将赵军的反击空间缩得越来越小。

“李牧将军,真是久违了。”匈奴的头领说着北地的赵语,长笑道,“上次见到将军,还是十五年前呢。”

“阁下哪位?”李牧八风不动,凝声而问。

“我?将军不认识我,我可认识将军,十五年前我父祖皆丧于你手。这个仇我足足记了十五年!”

“死在我手里的匈奴多了去了,你算老几?”李牧冷笑,故意激怒他。

“我是挛鞮氏的头曼,阴山与河南地(河套平原)如今都是我的地盘。想不到吧,李牧?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

“这么说,你现在是胡人的首领?”李牧带着奇异的温和,上下打量他,“好生年轻。”

“是你老了!正好送你上路,拿你的头骨装酒,来祭奠我的父祖!”

“你的头骨,送我我都不要。胡人的东西,脏得很。”李牧嫌弃了一句,惹得头曼大怒,杀气滔天地与李牧交战到一处。

弯刀与长矛激烈地碰撞到一起,迸发出雷霆般的电光,金石之声敲击着心脏与肺腑,震荡着彼此的血管。 网?址?F?a?布?页?ⅰ?????w?è?n??????②?5????????

血腥气甚嚣尘上,所有人都咬紧牙关,拼命般冲刺砍杀,踏着雪泥,化作血泥。

战友死在面前,或死在战友面前。

残阳终不如血,浓烈而炽热,泼泼洒洒,染红了半个河谷。

李牧带伤作战,终是不及头曼更强健壮硕,逐渐落入下风。

“哈哈哈”头曼仰天大笑,复仇的血气从他的眼底延伸到李牧脖颈。

长矛颓然地坠落在血水里,弯刀的刀锋狠狠地削过去,像镰刀在收割一束饱满的麦子,果决迅猛,迫不及待。

李牧眼睁睁看着那弯刀逼近,心里却盘算着他的计划大概已经完成了,以局部换整体,杀尽胡人部落的妇人孩子,烧掉部落的牧场,也算是消除了一部分隐患。

算算时间,完成任务的赵军也快回来救援了,剩下的这些云中将士还有活路。

至于头曼,要死一起死吧。

李牧抽出腰间淬了金水的匕首这法子还是他跟胡人学的,比毒药还好用,在头曼最接近他的瞬间,匕首的刀锋也刺进了头曼腹部铠甲的缝隙。

一换一,李牧觉得不亏。反正他也是要死的,比起死在自己效忠的昏君手里,倒不如死在战场上。

但是

出乎在场所有人预料的是,一支锋利的白羽箭,从头曼背后袭来,直接刺穿了他胸口的甲胄,一箭穿心。

第116章 将军是要杀我吗?

那箭来得太快太刁钻,刹那之间就穿甲透骨,竟活生生射穿了头曼的心脏。

要知道,虽然胡人大部分无甲,少部分皮甲,但头曼作为首领,穿的确实是铜与皮连接起来的金属甲,尤其头部和胸部,甲片还是很结实的,居然就这么穿透了。

这不是箭术的问题,至少不仅仅是箭术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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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棱的铁箭头锐利至极,贯穿头曼胸腔,甚至还露出了血红色的尖端。这样强横的杀伤力,不是赵军目前的技术能达到的,胡人更不可能。

头曼的弯刀在惯性作用下割破李牧的脖颈,破皮出血,但随之失去力道,目眦欲裂,不可置信地圆瞪着眼睛,从马上摔了下去。

胡人震惊的呼喊声围绕在李牧身边,他却不能确定自己刚才有没有本能躲避那最后的刀锋。

这支天降神兵人人着甲,玄色的甲胄将他们的要害包裹得严严实实,甲片弧度优美,层叠交错,既留出了足够的空间让他们活动,又在最大程度上保护了所有能保护的部位。

残阳辉光中,犹如上苍投放到人间的杀戮神器,动如雷霆,狼奔豕突,以极快的速度将包围的匈奴切开一个口子,从外层杀到了内层,而后急速折返,再杀一遍。

如是再三,杀得匈奴都为之胆寒。

李牧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冷静地得出了结论:这是一支秦军,且是从精锐里选锋出来的。

他们的铠甲、弓箭、马匹、长刀,乃至骏马上佩戴的马具,都是最好的技术,最强的装备,这样的秦军为什么会在这里冒出来?

他们想干什么?云中怎么样了?邯郸又如何了?他们为什么要救赵军?

李牧的目光锁定了这秦军的将领,凭感觉,他觉得这将军很年轻,但对方下手之老辣狠厉,却一点也不年轻。

刹那之间,纵马冲锋,身先士卒,左右开弓,一箭射死一个匈奴小头目,眼光极其刁钻,一眼就能看出谁是胡人里带队的头领,甚至不需要思考,全凭本能。

这么年轻,哪来这么丰富老练的作战经验?

李牧想了想赵国无以为继的下一代将领,再看看这位不知成没成年的秦国小将军,迟疑着,摸向了他的弓箭。

因连续作战而崩裂的伤口犹在流血,那是赵王派的赵葱偷袭所伤,司马尚为了保护他而死在颜聚剑下。惨烈的自相残杀之后,李牧失去了自己信任的副将,带着自己人留下的伤口,不得已逃向云中。

可他毕竟是赵人。

秦军的精锐这样无声无息在阴山出现,以一点窥全局,就算没有任何军报,也足以让李牧推测到整个赵国都危险了。

他不能什么也不做,任由赵国毁灭在秦军手里。

他的箭搭到了弓弦上,逐渐用力。更多的血迹从手臂流淌下来,洇湿了他的手腕和手掌。

就当他恩将仇报吧。

这个小将军才刚刚救了他

弓弦慢慢拉开,仿佛一轮不够圆满的月亮。过去二十年的戎马时光,都在这月亮与弓弦里闪烁激荡。

他的手很轻微地颤了颤。像他这样的将领,本是不该犯这种初学者的毛病的,奈何透支的体力和手臂的伤势不停地干扰他。

司马尚死在他面前,死前犹在呼喊:“快走啊,将军!”

那封来自邯郸的密令,每个字都在他耳边回荡。“李牧养寇自重,私通叛党,图谋造反,其心可诛!宗庙社稷危在旦夕,今令诸将杀之,提头来见!”

“养寇自重。”

箭在弦上,不可不发。

“私通叛党。”

他极力稳住双手,瞄准了那来去如风、转眼就杀了十余胡人的秦军将领。

“图谋造反。”

他的箭从十二三日的月亮上射了出去,不够十五六日的圆月那么满,气力稍逊,没有穿甲。

自然,也是因为秦军的铠甲太好了,等闲也穿不过去。

但这支箭,引起了几乎所有秦军的注意,他们像一群油锅里沸腾的鱼,炸得噼里啪啦,纷纷向那小将军聚拢,杀气凛凛,气势慑人。

真是好气魄,好反应,李牧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句,只可惜,偏偏是秦军。

“先杀胡人。”那小将军也是干脆,从甲片与甲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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