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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鱼然后跳舞?”李世民好奇地问。
“嗯。”嬴政微微颔首,露出一点笑意来。
也许这就是那只鹤鸟,隔着超过二十年的漫长时光,又来偷他的鱼吃,吃完了又送一支舞,很熟稔地绕着嬴政踱步,偶尔展翼叫一声,不知在说什么。
“可以摸头吗?”
“不能,它会生气,追着你啄……”
嬴政这句话还没落地,手欠的少年已经摸上了鹤鸟的头顶,那个地方是秃秃的,没有羽毛覆盖,不能细看,细看有点丑,也不能去摸,否则的话……
“阿父……”太子委屈巴巴地把手伸给嬴政看,食指的指头转眼就被啄出血了。
真是快如闪电,不管是这只被啄的,还是那只啄人的。
嬴政:“……”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你在战场上也这样吗?”他叹气。
“怎么会?那可是生死攸关。”
“原来你还知道战场凶险,我以为你不知道呢。”嬴政没给他一巴掌都是好的了,还指望他安慰这自讨苦吃的崽子不成?
“蒙毅。”他语气平平地唤来不远处核对名单的中郎,“带药了吗?”
“回王上,臣带了。”蒙毅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可能这就是大秦首席秘书的修养吧。
嬴政转身看了片刻那堆半死不活的仇人,忽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太子拎着水桶就过来了。
“你又要作甚?”
“听说给土里加些水,埋得更结实,以后还能当肥料种树种菜。有这么多肥料在,明年的枣子都会更甜吧?”他把一桶水都倒了进去。
鱼已经被鹤鸟吃完了,水正好倒坑里,一点也不浪费。
这逻辑居然没毛病。
嬴政瞄了眼李世民包扎好的手指,对这和夏无且一个流派的小题大做式治疗方法略感无语,但也没有阻止太子让人继续拎水过来。
等所有该死的人都真的死去之后,嬴政才吐出一口郁气,划掉了心里记下的那一个个人名。
积攒了这么多年的仇怨,终于大仇得报,畅快之余,竟有点不知道剩下的时间干什么好的茫然。
“阿父阿父,我们去散步吧。”
“……往哪儿去?”
“随便走走嘛,春日和煦,处处皆景。我喜欢春天。”
他喜欢一切新的、活的、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告别一切陈旧、单调、腐朽。
嬴政其实也喜爱春天,春天的鹤鸟会从南方飞回来,春天的鱼也会跳出水面。打仗时粮草消耗得比冬天慢,新的粮草也会从土地里长出来。
他们沿着河边慢悠悠地走,那只鹤鸟竟也跟着,惹得鹞鹰频频侧目,落在李世民肩膀上,啾啾叫个不停。
“阿父以前住过这附近吗?”
“嗯。”
“在什么地方呢?”
“问这个做什么?” 网?阯?F?a?B?u?页???????w?è?n?2?〇?2????﹒???ò??
“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无主旧宅,看它作甚?”
“闲着也是闲着,去吧去吧……”他拉着嬴政的手,晃来晃去。
嬴政嫌弃地抽出手,顿了顿,鬼使神差地带他过去了。
赵家以前也是邯郸的豪族,只是敌不过那几年反秦的热潮,不得已到处搬家,把嬴政藏起来,以躲避追杀。毕竟那时候子楚都没有话语权,嬴政自然更没有。
倘若他死在邯郸,秦国甚至不会追究。因为子楚有很多兄弟,也不止嬴政一个儿子。
归秦之前,小嬴政没有那么重要。
但那孩子活了下来,艰难地蛰伏在石头底下,一日一日,一年一年,终于顶破了那沉重的石头,疯狂生长,长成了现在这样的参天大树。
“就是这里吗?”李世民看着斑驳的大门和生锈的锁,“很久没人住了吧?”
“后来赵家举族搬迁至秦了。”嬴政简短地回答,目视着那陈旧的门,心里五味杂陈,幽幽道,“没什么可看的,我们走吧。”
“来都来了,我们进去吧。”
“锁都锈了。”
“锁这种东西,防君子不防我。”
“你还不够君子?”嬴政嗤之以鼻,“庞煖和李牧都快把你夸成尧舜再世了。”
“他们也上奏了?说的什么?”热情小狗迅速凑过来,本来就离得很近,现在更是距离为零了。
“你是想让我再把你夸一遍?”嬴政顺手揪揪他的耳朵。
太子连忙捂着耳朵跳开,若无其事地建议:“我们翻墙吧。”
“不。”嬴政用一个字,否决他的丢人设想。
“我看这墙一点也不难,只要……”
“你敢乱动,我就杖责李信。”
李世民:“?”
李信:“!”
他一激灵,急忙赶过来阻止,殷勤道,“太子稍待,我先去砸个锁。翻墙就不必了。”
李信火急火燎地去解决锁了,李世民无奈嘀咕:“我翻墙跟李信有什么关系?”
“他是太子卫率,跟他无关,那跟谁有关?”
“所谓‘不迁怒,不贰过’……”
“我可不是颜回。你又何止贰过?”嬴政怼人的功力也是见长,都是跟太子吵嘴吵出来的。
“王上,锁开了。”李信砸锁的速度很快,可能是不想被暴揍吧。
老旧的大门豁然洞开,杂乱的荒草从各个角落长起来,无人打理,便蔓延成了茂盛的绿色。
嬴政迟疑地迈进去,一只黄鼠狼刷地从草丛里钻出脑袋,又警觉地缩回去。
鹤鸟跟回自己家似的泰然,溜溜达达。鹞鹰一个飞掠,振翅而起,眨眼间爪子就勾起那只黄鼠狼,飞到空中,大有把它丢地上砸死的趋势。
“你要吃鼬吗?”李世民问它,“不吃就别折腾它了,皮毛不好看,也不好吃。”
鹞鹰随之下落,把吱哇乱叫的黄鼠狼丢掉,放它逃走了。
叫不出名字的蓝紫色小花贴着地面开,像无数柔美的小星星。父子俩走在这破败而旺盛的旧宅里,路过结满蜘蛛网的枯井,也路过嬴政曾经读过书的小屋。
“这井里还有水吗?”
“别往井边去,不干净。”
“旧宅都这样。”
嬴政抓着他的手,防止他乱跑。李世民也就放弃探险,东张西望地瞎打听。
“你那时候住哪里?”
“丛竹旁边的小屋。”
“好小哦,你一个人住吗?”
“我不喜欢被打扰。”
“可我经常打扰你诶。”
“所以我时常觉得你烦。”说这话的时候,嬴政还握着李世民的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好吧,烦归烦,牵手归牵手,这是两码事。
门外的大锁拦不住他们,小锁更是刀劈就断,都轮不到太阿出手。
“哇!”
“哇什么?”
“好小的床。”
“我看你是想挨打。”
“这帐子原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