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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阴风大,还请回马车休息吧。如若不然,早点回咸阳,王上会更乐意的。”
“本该是我背负的恶名……”
“太子不需要背负什么恶名。”李牧却笑笑,打断了他一句又一句话,“这也不算什么恶名,楚巫刺杀太子,项氏与之勾结,牵连其中,被灭族也理所当然。我很乐意做这件事。”
“你真的乐意吗?”
“这种事,本是心腹才能为之。王上本可以交给蒙恬将军,顺手的事,但最后交给了我。太子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会远离咸阳。”
“是的,我从不涉足朝中的风雨。不管日后朝中有多少楚人,与项氏是否沾亲带故,都与我无关。”李牧压低声音,深深地看着他,“而你不同,你自己身上,都流着楚国王室的血。”
这是一个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又无法真的忽略的事实。
虽然芈夫人的存在感一直不是很强,秦王也在有意削弱后宫的影响力,但她确确实实是楚国公主。
这要是论起来,楚王负刍都是李世民表哥。
“将军,搜到了。”斥候来报,看见李世民赶忙行礼,“见过太子。”
李牧不动声色道:“你若是一时半会不走,就在这里等我,别辜负王上的一番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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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君子远庖厨”的另一种具象化了。
不看,不听,不关心,但不妨碍吃肉。
秦国太子,冷眼旁观了这场灭门。
那火焰从项家烧起来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火是很公平的,既然能烧咸阳宫,那也能烧项家。
大火吞噬了那些高墙和房梁,烧了很久很久。
唯一值得他自我安慰的,也许就是项氏的田地会收归秦国所有,像所有的豪强贵族一样,再分发下去。
希望能更多地落到普通黔首手里,安定人心。
这事可以交给萧何来办,把他调到治粟内史手下吧,他很擅长处理这样重要又繁琐的内政。
秦王政二十年正月,太子班师回朝。
秦王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接收降表,告祭太庙,安顿负刍,大朝会连开了好几日,处理一堆封赏和抚恤的事宜。
李世民去了芈夫人那里,同她一起祭了华阳太后。
“阿母,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她抹去眼角的泪,庆幸道,“你能平安归来,我就已经得感谢漫天神灵照拂护佑了。”
“可是楚国没了。”他的视线,已经可以从高处俯视她柔软的泪光了。这个一直以来都默默无闻,但奇异坚韧的女子,却出乎意料地笑了。
“那又何妨?楚国即便在,我也回不去啊。”
李世民微怔:“咸阳宫,困住你了。”
“人活一世,总会被什么困住吧?即便是王上,不也被秦国和王位困住了吗?我所要的不多,就这样看见你和扶苏,还有王上,都平安康健,我就很知足了。”
芈夫人将兰花的种子,撒在陵墓附近的空地上。
她再抬手时,李世民就微微弯了腰,让她可以抚摸到自己的脸。
“你瘦了好多,明明小时候白白胖胖的,脸上都是肉,现在什么都没了。扶苏都要比你重些……”
“我小时候真的很胖吗?”
“那不是胖,小孩子都是那样子的,脸圆圆的,才有福气。”
“曾祖母也这么说过。”
“祖母养什么,都喜欢喂得多多的,猫猫就是祖母喂胖的。”
“铜钱也是。”
“你也是。”
她破涕为笑,回宫后,也这样满眼温柔爱意地投喂比她高多了的长子,顺便再招呼扶苏一起吃。
不管在外面是多么凶残的虎豹,回到家都是收起爪牙的小猫咪,一边嚼嚼嚼,一边笑眯眯,乖巧又听话。
嬴政终于腾出空来,与太子私聊了。
“今天的药喝了吗?”
“为什么我还要喝药?我早就已经好啦。”
“夏无且!”
这几天每天都在值班的医丞,雷打不动地望闻问切,送上苦了吧唧的汤药。
太子能怎么办呢?他只能一口不剩地喝完。
“药汤浴了吗?”
“泡了一个时辰,我都快被蒸熟了。看我的手,都皱巴了。”李世民挪啊挪,就凑到了嬴政身边,伸出双手给他看。
嬴政没有去看他被各种药草和热水浸得发红的状态,而是定睛凝神,抓着一只手问:“被蛇咬的是右手?”
“都看不出伤口在哪,真的不用在意的。”他强调。
嬴政看向夏无且,医丞罗里吧嗦了十几句,最后总结:“毒素虽清了,但气血双亏,得静养。打仗这种事,一年半载的,不要再让太子去了,真的很伤身。”
“听到了吗?”
“听到了。”
最硬的仗都打完了,他凭一己之力,降低了秦国七八成的损耗,保留更多的国力来做战后的政治变革及嬴政心心念念的一切大事,这就是李世民的目标。
如今目标达成了,他也无所谓在咸阳宫躺平。
夏无且退下之后,嬴政拿起了案上的几封军报,态度忽然温和下来,甚至还带了平缓的笑意,拉着他坐下来。
“来,坐,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李世民以为他要问攻楚的某些细节。
“这个和项燕出阵对决,是你干的吧?”
“不、不行吗?”太子立即睁大眼睛,无辜但磕巴地反问,继而拼命解释,“当时情势紧急,我也是拖延时间等蒙恬……”
“哦,等蒙恬。”嬴政一手把握在掌心的那只泛红的手按到桌案上,另一手伸出去,瞬间就得到了一根竹尺。
蒙二秘书永远能体察上意,在最恰当的时候,送上最合适的东西。
“打伤患是不道德的!”
“这个时候你承认自己是伤患了?”
“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错,我出征是得到你允许的。”
“打你也是得到我自己允许的。”
“我好冤!”
太子这次真的觉得自己没有错,刷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直接跳起来开溜。
嬴政顺势抄起竹尺,大步流星,一尺子打下去,连衣角都没打到。
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某只太子,一个疾步躲到了柱子后面,只露出半张脸,悄咪咪地观察,猫猫祟祟,委屈巴巴,理直气壮。
“阿父你不讲理!你根本没有理由打我。就算是拿到朝会上去说,我这次也没有犯错。”
“所以我没有拿到朝会上去说。”嬴政心平气和地绕到柱子后面,竹尺将落未落。
父子俩诡异地绕着柱子跑了两圈,一个跑,一个追。
太子很不服气,边跑边叭叭:“光天化日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第166章
“现在是晚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