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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尺度;农人也要重新丈量田亩,上报人口分田地,熟悉新的历法……

但凡秦国原有的疆域之外,六国旧地不得不去迎接这一系列的改变,为此也产生了大量的财产损失和纠纷,怨气也就产生了。

按嬴政本来的执政方针,凡不配合的都抓起来,强制执行,秦法自会教这些暴民做人。

但现在,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下严令,自上而下去严逼,而是广召群臣,先问是否有良策。

李世民对他这样的改变喜闻乐见,大加称赞,赞得嬴政心情颇好,也就不那么烦躁了。

“臣以为,可派县尉烧掉那些不肯更换的尺、斗、衡等,拆掉轮距非六尺的马车……”李斯率先提出。

简单粗暴,蛮横至极。

这是李斯的意思?不,这是李斯揣测秦王的心意,而给出的解决方案。

“臣以为不可。”李斯话音刚落,尉僚就开口,“如此行事,势必引发县尉与黔首的冲突。谁愿意自家东西被烧?廷尉你愿意吗?”

“不遵王上诏令,便是忤逆,当依法处置。敢伤县尉,便可弃市。”李斯斩钉截铁。

“倒也不至于。”姜启慢悠悠出列,“依廷尉的提议,这度量衡确实能很快统一了,只怕各郡县的牢狱和囚车都塞不下了,市场腰斩处决的尸首都收不完。何至于此?”

秦王肃然相问:“但若不如此,诸卿可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嬴政很习惯地看向了太子,想听听他的看法。

李世民笑笑,先缓和这个有点凝固的氛围:“我听闻有一种鸟,它有五色的羽毛,鲜艳明丽,且能吐人言。”

“确有此禽,名为‘鹦鹉’,吕侯不久便可携而归之。”嬴政耐心地与他搭话。

“但这样的鸟儿,不是天生就会人言的。训鸟时,为了让它说更多好听的话,唱悦耳的歌,很高兴为我展示,到底是应该奖赏它谷物,还是应该鞭打它呢?”

太子含笑着,看向秦王,又慢慢巡视群臣。他的意思已经表露无遗了,没有人听不懂,听不懂的也混不到这个场合。

“禽鸟尚且有灵,何况于人呢?”李世民微笑,“郡守县令虽是王上定的,但下面的小吏却全是本地的人,若一味强令,平白生变。我以为赏罚当并行。郡县之中,最先响应诏令的百户,大赏,敲锣打鼓,送钱粮布匹至家,家中子孙可进郡学县学,最优者荐至太学。

“若是官吏之家,考功为‘上’;若是商人,免其商税;若是工匠农人,免其劳役赋税。

“前百户大赏之后,则嘉奖千户。举孝廉而为官吏者,皆从这样的人家挑选。肥沃的田地,也由这样的人家先择……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去。如此,又何愁政令不通行呢?”

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哪有这个必要?人心从来不是杀出来的。

嬴政颔首,准许了太子的建议。“这般宽仁,再有不识好歹的,那就真该弃市了。”

秦王父子的默契,没有因为太子年岁见长而产生隔阂,落在很多看着太子长大的臣子眼里,简直是再庆幸不过了。

下朝后,姜启在外面等太子,依然是等人潮散尽,他才冒出来。

“丞相在等我吗?”

“臣府上也有五色的鸟儿,虽然不会人言。”

“那也值得一看。”李世民与他并肩,悄悄戳了戳姜启的胳膊,小声问,“萧何是什么颜色的?”

“深蓝的。”姜启下意识看了看不远处的萧何。

“有多深,像大海一样吗?”

“比他今日的衣裳要更蓝一些。”

“他的衣服本色应该就是靛蓝,只是洗过之后褪色了。”

两人闲聊着,又打量萧何几次,惹得萧何心里发毛,不自觉低头看看自己,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说起衣裳的颜色,丞相觉得,确定不同官员的品级,并让他们着不同颜色的官服理事上朝,是利大于弊,还得弊大于利呢?”

姜启沉吟许久:“这个臣不好说,得仔细思量。”

“那我就知道,这个想法不合时宜了。”

“太子不问问王上吗?”

“我就是突然想到,随口一说,眼下要做的事太多,这种小事,还排不上队。”

秦王很忙,太子也很忙,忙得有时同处一殿,都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你喜欢‘皇帝’这个称呼吗?”嬴政某日矜持地问。

李世民从满桌纸张里抬起脸,感觉自己快被墨水的味道腌透了,他换了个姿势,趁机歇一歇。

“功盖三皇五帝,是谓‘皇帝’,李斯建议的吧?”李世民微妙地露出笑来,“我还挺喜欢的。”

嬴政不满足于“秦王”这个称号,对从前秦国齐国短暂称过的“东帝”“西帝”也不够满意,他必须要一个独一无二的、前所未有的尊贵称号。

这个指令下达后,李斯是反应最快,给的答案最漂亮的。

“皇帝”这个流传后世的尊号,此时此刻应运而生。

既然如此,那一整套礼仪符号都得配上。嬴政心里是很兴奋的,他对这种事很有激情,有种盘古开天辟地的新鲜感和成就感。

李世民是没什么新鲜感了,二世为人,他比社畜还社畜,只慢吞吞举手。

“那么尊敬的皇帝陛下,我能不能要个称呼?”

他还真是头一次这么称呼嬴政,后者努力绷着表情,和颜悦色:“你想要什么?”

“日后旁人叫我‘殿下’就好了。”

“可。”史上第一位皇帝陛下,随口就同意了。

嬴政想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东西全废了,包括那碍事的冕旒。

“好可惜,我还挺喜欢这个的。”李世民依依不舍。

“你喜欢?”嬴政便迟疑了。

“你戴这个,特别好看。”他还把自己画的画拿出来佐证,除了给华阳太后陪葬的那些,李世民自个也留了两幅。“看,是不是尊贵又威严?”

“但真的很碍事。”嬴政抱怨。

李世民一律将嬴政这个语气说的话,全当成撒娇。

他时常觉得嬴政在对他撒娇,但只有他自己感觉得到。

“你废吧,以后我再起用就是了。”他淡定地补充。

多大点事!没有一点议论的必要。

“你真多事!”嬴政嫌弃。

“我以后可不想一直穿玄色上朝,乌漆嘛黑的。”李世民得寸进尺,开始想象,“到时候我爱穿什么色穿什么色,只要不是大型的祭祀典礼,就可以随便来。”

嬴政盯他:“大秦尚玄。”

“那又如何?规矩是人定的,阿父你现在不就在定礼仪吗?”李世民才不在乎呢,嬴政要墨衣钧玄,他就要紫青金红各种色,咋地,谁还管得了他穿什么颜色?

嬴政犹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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