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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这个时候,每逢月底那两天,想考太学的学子,都会去祭拜,说是请求荀师保佑。”浮丘伯补充道。

“我也见过不少。”张苍折了几枝野花,扎成花束,靠在树下。

“那我也想拜一拜。”韩信带着奇异的虔诚,小脸一肃,扑通就跪在了席子上,重重地叩首,嘴里念念有词。

“这是把荀师当神灵拜吗?”毛亨无奈地摇头。

李斯拨了一下火焰,让没有烧到的祭文泛起更多明火,金红带蓝的火苗跳动着,每年都是如此。

等火焰烧尽了,众人也拜完了,韩信眼巴巴地看着树下的贡品,欲言又止。

“可以吃的。”李世民只瞄一眼,就知道孩子在想什么。

烟渐渐散去,他们在不远处铺上席子,席地而坐,分掉了那些碗盘里的吃食。

“师兄。”李世民冷不丁开口,没有指向,便引得好几个人都看向他。

“法家最近有什么动向,你们能告诉我吗?”

“咳!”浮丘伯大声咳嗽起来,“你好歹等我们走了,单独跟他俩说。我可不想掺和这种破事。”

他甚至都不愿意入朝,嫌那不自在。

毛亨手里的橘子都没剥完,直接起身道:“你们慢聊,我也不懂政事。”他还把正在吃吃吃的韩信也牵走了。

“嗯?”韩信茫然地叼着豆腐包子,回头去看李世民。

刘交帮他端了一盘肉酥饼,默默地跟着他老师走了。张苍抱琴而起,意兴阑珊,踱步而去。

转眼间,就只剩太子和法家两位了。

秋风吹起萧萧簌簌的松针,细碎的落叶沙沙,应是同门远去的脚步,却又让人想起从前在树下安然听荀师讲学的日子。

韩非摇了摇头:“我……我不掺和这种事……”

他虽在朝为官,却始终有种游离在外的感觉。平日里也只喜欢待在太学,上朝时都不怎么说话,也很少主动上奏。

你说他在摸鱼吧,他每件事都做得很认真;但你要是说他勤勉用心吧,他也不关心很多朝政。

颇有一种“这班能上就上,不能上拉倒”的奇妙感。

做这个太学祭酒,他更多的是为了荀子和他自己的学术理想。

李斯与他不同,要积极进取得多。

“我可能知道一点。”李斯低低地回答,虽然不想说,但也不得不说。

“可能?”李世民轻描淡写地重复这个词。

“殿下要改律法,很多老臣都是不满意的。这一点,殿下知道吗?”李斯先铺垫了下。

“知道。变法总是少不了反对的。”

“他们对付不了殿下,自然就要想办法对付负责修律的人。”李斯早有所觉。

他毕竟是丞相,身处权力中心,要是连这点敏感度都没有,他坐不稳这个职位。

“谁动的手?”太子追问。

李斯犹豫了一秒,内心剧烈地挣扎着,最终法家的身份不得已向太子之位的稳固屈服,报出了一个名字。

“居然是他。”李世民喃喃,平静道,“师兄能不能送我点凭据?”

“这个我真没有。”李斯苦笑,“殿下也知道,我是陛下的人,修律法的事,是陛下同意的。我要是不长眼地反对,那就是与陛下过不去。别说前程,命都得没。我没必要做这种事,不值得。”

李斯真的是这样想的。

所以太子热火朝天地召集人修订律法,李斯始终沉默,他确实不赞成,但他不能、也不敢反对。

本朝太子地位之稳,甚至不能细琢磨,满朝到底有多少明里暗里的太子党?

数得清吗?

“多谢两位师兄。”李世民诚恳地低首作揖。

韩非懵了一下:“谢、谢我作甚?我……我什么也没做。” 网?址?F?a?B?u?页?í????ù???é?n????〇?????????????M

“就是谢师兄什么也不做。”李世民洒然一笑,“我可舍不得看师兄五马分尸。”

他虽是对韩非说的,轻悠悠的目光却缓缓移向了李斯。

李斯心中一凛,暗忖道,到底是谁在说太子温和仁善,眼睛是瞎了吗,这明摆着就是威胁。

太子淡定地起身,神清气爽地眺望着天空,若无其事道:“秋天真是个适合收割的季节。”

无论是收割粮食,还是收割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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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末,圣驾回朝,于章台宫召开大朝议,三公九卿悉数在场,除了不在咸阳的个别人,能来的都来了。

御史大夫冯去疾率先开麦。

第186章

御史大夫,三公之一,负责监察百官,掌管文书,协助丞相处理事务。

虽然因为大秦的权力过于集中到皇帝一人手里,导致御史大夫和改名为“太尉”的“国尉”存在感不够强,但该开麦的时候,冯去疾从来没怂过。

他一顿激情输出,先骂姚贾贪赃枉法、上下其手、勾结异族与商贾、私藏兵器、有违诏令、蓄意谋反……

骂了一刻钟不止,中气十足,气势凛然。

姚贾战战兢兢地跪在下面,想辩驳都找不到机会插嘴。纵横家,败北。

骂完在他嘴里该诛三族的姚贾,冯去疾话锋一转,严厉谴责和指控廷尉萧何知法犯法,收受贿赂,欺上瞒下,包庇姚贾作乱,亦有同党之嫌,不臣之心……

萧何闻言,端端正正地跪下来,气韵平和,慢条斯理地等冯去疾说完,才镇定地垂首回复道:“臣虽不知典客丞(姚贾)违法,但确实宅所与其比邻,属于连坐之伍,当受株连。臣有罪,恳请辞去廷尉之职,任由陛下发落。”

他取下了官帽,恭恭敬敬地伏拜下去,一如既往,情绪稳定。

冯去疾反倒因此卡了壳,狐疑地在萧何和姚贾之间看来看去。

嬴政不疾不徐地敛了一下袖子,端坐高台之上,犹如神明。

“廷尉的意思是,姚贾不臣,你并不知晓?”嬴政给萧何一个台阶下。

“在商贾乌氏县之倮检举自告之前,臣确实不知。”萧何如实道。

“你说你不知?谁信?”冯去疾嗤之以鼻,“自廷尉青云直上,姚贾可没少登门拜访,请客送礼,出手之阔绰,仅仅逊于吕侯。来往这般亲密,廷尉却说你不知道?”

“我也收过姚贾的礼,那我跟他是不是也有同党之嫌?”李世民淡淡开口。

嬴政没好气地瞪了太子一眼,意思表露无遗。

别打岔!有你什么事?哪有太子亲自下场掺和的?

但是李世民才不在乎,他悠悠然然道:“姚贾送礼,是只送了萧何吗?姚贾的邻里是只有萧何吗?既然连坐十家,是不是该把另外八家也找出来清算一下?只针对萧何是什么意思?大秦的律法,不是讲究公平吗?是吧,李斯?”

李·在场最精通律法的人之一·斯,心里再怎么咯噔,也得出列回应:“依秦法,是得彻查这九家,看看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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