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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恰好不在,你帮我带给他。”
“哦,好,他就在楼上,我拿去给他。”许洇立刻应下来,只想赶紧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屋子。
然而,许言却拉住了她的手。
他回头对父亲说:“爸,现在有点晚了,我去吧。”
许洇停顿几秒,眼神恐慌,不断示意他,哀求他,不要让她和父亲单独相处。
但许言无视了她恳求的眼神,仿佛惩罚一般,接走她手里的礼盒。
许御廷却忽然道:“你跟我来书房。有事交代。”
说罢,他便径直回房间。
许言和许洇对视了一眼,许洇抱紧了礼盒,许言无奈只能松了手,跟着许御廷进了房间。
……
许洇用段寺理给她的电梯梯控和门禁卡,打开了公寓的门。
房间光线昏暗,只有玄关一盏暖黄的壁灯,暗沉沉。
段寺理高大的身影蹲在阳台的落地窗边,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T恤,背对着门口,正耐心地喂大橘猫吃猫条。
小猫咕噜咕噜,格外满足。
这是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许洇走了进去,将礼盒放在桌上。
段寺理知道是她,没有回头。
“寺理,没事吗?”她放软了调子,柔声问。
“他居然放你上来?”段寺理没抬头,带了点嘲讽
“你想什么,我们就是正常兄妹。”许洇不厌其烦地对他解释。
或者…掩饰。
他冷笑了下,不信,但也懒得再纠缠这个话题。
气氛再次陷入凝滞,只剩下猫咪舔舐的细微声响。
许洇推了推桌上的黑色礼盒:“这是我爸给你的礼物。”
“放着。”
身后一片沉寂,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段寺理喂完最后一点猫条,慢慢站起身,“还不走?别让你那位好哥哥等急了。”
“好哥哥”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段寺理,刚刚在楼下那个吻,算什么?”
段寺理这才终于转过身:“怎么,那个吻让你很困扰?”
“会。”许洇隔着夜色,毫不退缩地望着他,“你说清楚,不然我会失眠。”
世界上最难分辨的,就是假意里,掺一点真心。
段寺理便是因此沦陷。
曾经在莫斯科照顾了他十年的老保姆。
无微不至,关怀体贴。
但照顾,也是监视,将他全部的行踪,思想,言行…事无巨细地汇报给段明台。
在她那里,段寺理学会了隐藏真心。
回国之前,老保姆被他亲手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国度,哪里充斥着zhanzheng,dupin,混乱和绝望…
被辜负过一次,绝不能再信任的第二次。
这是他自幼…便悉知的法则。
他轻佻地笑了:“看不出来吗?气一下你哥而已。”
许洇脸上有恰如其分的失望,她知道自己演的很像。
很像,像到心脏真的有点微酸。
再多一秒,都无法停留。
许洇转身便走,走的时候,摔下了一瓶自己之前用剩下的化瘀的药膏。
桌上的礼物,他捡起来,没什么情绪地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但那药瓶,却留了下来,孤零零地躺在桌上。
小猫过来蹭他的腿,他将小猫抱了起来。
然而,很快许洇又折返了回来,刷卡进门,质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段寺理,就算答应给我机会,让我回学联会,但你根本没有真的原谅我。”
段寺理抱着猫的手臂收紧了,小猫似乎被这突然的力道勒痛,挠了他一下,从他怀里挣脱了。
飞速躲到沙发底下,警惕地望着他。
段寺理转过身,完全面向她:“许洇,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该被原谅?我段寺理这辈子没丢过那么大的脸。我信你,孟帆一那件事没告诉任何人,连唐慎也没说,那个时候我只信你一个…”
他向她逼近一步,“你算计我,让我像个傻逼一样站在那里,面对我最讨厌的失控的混乱。”
“既然这么恨我,那你为什么要帮我报仇,又为什么同意我回学联会?要给我看到希望。”
“再叛逆,养都养了,还能丢出去?”
段寺理擦掉虎口被挠出的血痕,看着地上的小猫,情绪平静了下来,“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猫。这种野东西,怎么对它好,都养不熟。”
第37章
许洇下楼回到家。
许御廷的房门敞着,许言的房门却紧闭。
“洇洇,过来。”父亲的声音从敞开的门内传来。
许洇虽不情愿,但不敢违逆,只好过去。
卧房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许御廷合上手里的书,问许洇:“哥哥是不是照顾不好你?”
“没有,爸。”许洇当即否定,“哥哥很好,没有什么不好的。”
“如果他照顾不好你,我就让其他人来。”许御廷的语气还算得上温和,“让他回去帮我处理公司的事情,这段时间,公司开拓海外市场正好缺人手。”
许洇顿时惶恐了起来。
她知道前面那句,或许只是随便一说的借口,后面这句,才是许御廷的本意。
“我…我已经长大了,自己能照顾自己。”许洇先推脱掉让他另派人来“照顾”,或者监视的话,然后故作镇定地问,“哥哥怎么说呢?”
“他当然不肯。”许御廷冷哼了一声,“说什么适应了这边的环境,想留下来,将来考这边的大学,真是儿大不中留。”
许洇判断着他的语气,似乎没有太多怒意,才鼓起勇气,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国内的教育肯定比善邦好,哥哥留在这边念书,将来也能更好地帮爸操持生意,而且爸不是一直想开拓国内的市场吗,其实不用频繁过来,有什么…”
她谨慎地打量着许御廷的表情,“有什么都可以交给哥哥去办,让他自己学着经手这些事,比让他回善邦可能…更好一点。”
许御廷似乎没有多想,眸光下敛,指尖在书封上轻轻点着,沉思着许洇的话。
许洇心脏扑通狂跳,快跳到嗓子眼了。
“出去吧。”半晌,许御廷终于开口,“我再想想。”
“好,那爸早点休息。”
“嗯。”
许洇走出房间已经腿脚发软了,她已经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跌跌撞撞地冲到许言的房门前,一把推开了门。
许言坐在飘窗边,双臂环抱着屈起的膝盖,整张脸埋进膝盖里。
被抽干全身力气的无力感。
意志消沉。
开门声惊动了他,抬起头,望向许洇。
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悄无声息的暴风雨,眼神很受伤。
“哥。”许洇反手带上门。
“洇洇,刚刚我不是故意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