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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是想要与应龙打好关系的,既然想要打好关系,那又何妨?”
芙颂俯低身躯,对应龙道:“那这几日,你就乖乖跟师兄待在一起好不好?师兄会好生待你的。”
应龙一直在啾啾啾啾,明确表示抗议。
谢烬不想跟夜游神共处一室,更不想被他代养。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好心?
“乖啦,好好在师兄身边待着。”
芙颂最后揉了揉应龙的脑袋,然后离开了。
出差前,她去了一趟白鹤洲书院。
想再看一眼她的白衣谪仙。
虽然再难以抱着他入睡了,但她心中仍然那么一些莫能言状的留念。
与他相逢一直是在夜里。
她想看一看白昼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芙颂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她踩着祥云来到书院戟门处,适值晌午,庭院外的芭蕉树绿得流油,背景音是一片聒噪的蝉鸣声,众多书生下了午课,纷纷攘攘去了食堂。
芙颂看到一抹雪白修长的人影,从鹤鸣堂提着书箱出来。
是谢烬。
晌午的日光照在他的面容和白衣上,显出了更加深刻的骨相,若月光下的翡翠竹叶,显出了一份清正温润的气质,端的是玉光无双。
感觉他变得平易近人得许多,没有平素那种清冷所造成的距离感了。
甚至眉眼都变得柔情了许多,潋滟又多情。
芙颂在思忖要不要主动跟他说自己出差的事,横竖他已经默许了她的存在不是吗?
她正想行动,下一刻,却是看到一个鹅黄襦裙的姑娘
,提着食盒,含羞带怯地走到了他面前。
她把食盒给了谢烬,羞答答地道:“我是子慎的长姊阿钰,子慎的诗文策论一直在进步,多亏了谢教谕的照拂,这是我的一些小心意,请谢教谕收下。”
谢烬似乎是想推拒,但叫阿钰的姑娘将食盒塞在他怀里,随后羞答答地跑了。
芙颂看到谢烬一直注视着阿钰离去的背影,他的眉眼含着温和的笑,拿着食盒回了不二斋。
同为女人,芙颂看出阿钰对谢烬的倾慕,谢烬收下了她的食盒,是不是抱持着同样的心思呢?
不知为何,她觉得心中某个隐微的角落塌陷了下去,虽然塌陷的痕迹不甚明显,但它到底还是塌陷了。
第39章
芙颂看到这般场景,心里仍然是向着谢烬的,谢烬乃是讲究礼仪的端正君子,阿钰姑娘送他礼物,他若是不收的话,那岂不是不给阿钰姑娘面子?那阿钰姑娘得多难堪啊。
凡间对女子的规训本就很多,盲婚哑嫁之事数不胜数,女子要循从本心找一个自己喜爱的男子,又谈何容易?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又因为门第、门阀等等限制而不得不放弃。
芙颂经常在凡间巡守,见惯了各种痴男怨女,爱别离,怨憎恚,求不得,因爱生恨的例子也有许多,很少有合家欢的大团圆结局。坊间诸多关于情爱的话本子也是如此,或许悲剧才容易打动人心,更容易卖座罢。
所以说,阿钰姑娘追求自己喜欢的男子,又有什么错呢?
芙颂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意,搞得自己是个心胸狭隘之辈似的。
再退一步而言,或许阿钰姑娘对谢烬只是想报恩罢了,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种男女之情。
倘若就是阿钰姑娘对谢烬就是有男女之情,又当如何?
心中有个黑暗小人忽然冒了出来,对芙颂发出了灵魂拷问。
芙颂沉默,不知该如何作答,这个问题如一只隐形的蛛网将她捆住了,动弹不得。
人的内心是有阴暗面的,神也有,芙颂亦是不例外。
她也藏了些许私心,但她很快发现,这些私心就是贪痴嗔,是不利于她的修行的。
芙颂终于将自己往前逼了一步,她对自己道,“等出差回来,一定要寻个合适的时机,对谢烬坦明自己的心意。”
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也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有些话若不说开,就像是一锅夹生饭,吃起来总是格外硌人,她也会很不舒服。
自己的感情一定要让对方知道才行。
哪怕对方没有同意,她至少会不留遗憾,为这一顿感情收了尾巴。
羲和教过她的,面对喜欢的人,不要害羞,大胆尝试,切忌当逃兵。
整理好这些芜乱的思绪,芙颂转身离开了不二斋,唤来瑞云,往盛都城北一带的绿石庄掠去。
——
路途上,她遇到了应龙,它竟然从九莲居逃出来了,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它似是受了不少委屈,面颊上的腮帮子高高地鼓了起来,龙角随着眼角耷拉了下去,眼眶也红红的,一团水雾萦绕在眸子里,将落未落。
芙颂甚至能够听到它啜泣的声音,仿佛在无声地控诉:“你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见到龙龙这副委屈之色,她登时心软得一塌糊涂,生怕它有掉不忘的小珍珠,连忙将它搂揽在怀里,揉着它的脑袋:“别哭了啊,我是有事儿有忙,才委托师兄照顾你的……如果你要跟着我,那就跟着吧。”
这句话反而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芙颂很快发现自己的衣襟前湿了一小块,是被应龙坠落的小珍珠浸湿了。
它用两只爪子紧紧揪着她的前襟,毛绒绒的脑袋在她的胸口蹭来蹭去,怎么蹭也蹭不够,仿佛要长在她身上似的,它一边蹭一边发出啾啾啾的软音。
芙颂没想到应龙会这般黏她,她离开几日都不行,哦不,是离开一小会儿都不准许。一离开它就会扑簌簌掉小珍珠。
她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成为日游神这么长时间了,她也收留过一些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后来等它们长大后,都会慢慢离开她,它们会长大,也有各自的道路要走。
但这只应龙是个例外。
它本身就来自神秘又强大的应龙一族,是被泰山三郎追杀到了凡间,她替他瞒天过海,瞒过了泰山三郎的眼线,保全了它的性命。
说起来,她一直都没问过它呢,泰山三郎为何会追杀它,它的家在何方,家里人不会担心它的安危吗?
甫思及此,芙颂遂问:“龙龙,你的剑伤好得差不多了,有没有想过回家呀?”
应龙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不安分地往她怀里钻,尾巴还紧紧缠住她的腰,唯恐她将它打包送回家。
芙颂啼笑皆非,正色道:“家里人怕是一直在找你,他们可能很担心你。”
应龙啾啾啾了一声。 w?a?n?g?址?发?布?y?e?i????μ???ε?n????0???????﹒??????
芙颂听不懂,忽然想起了先前翼宿星君给的读心糖丸,对啊,她怎么把这个法宝给忘了!虽然听不懂应龙的啾啾啾,但她可以读应龙的心,这般一来,她就知道它的来历了,也能跟她对上话。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