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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将那道防线击垮。
他不是非要把她留下,说到底还是哽着一口气,情绪逼着他,而他逼着她,一定要她今天做出个决断。
于是在长久的沉默后,他率先开了口,“程舒妍,如果我今天说什么都不肯放你走,你会不会同意?”
哪怕,只有这一次。
程舒妍还是叹气。
他此时此刻的话和行为,在她眼里无疑是幼稚的、无理取闹的。大家都是成年人,都各自有工作要处理,谁会因为置气说不去就不去,这太不现实了,她无法理解。但以上这些话过于锋利,她没有说,因为她答应过他吵架时不会说决绝难听的话。
天际愈发阴沉,风卷着云夹着雨,呼啸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雨声越来越急促。
再一次挂断助理打来的电话后,程舒妍抿了抿唇,上前,握住他的胳膊,说,“我不是不想解决问题,至多五天,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
“我们都带着情绪,是吵不通的,理性一点。”
“商泽渊,如果你了解我,理解我,你会知道我的选择。”
商泽渊了解,也知道,他知道她工作至上,知道她理性清醒,更知道她在这种事上,从没有做过退让和妥协。
所以最终,他放她走了。
可他却始终不能理解。
因为真正爱一个人,是没办法理性的。
门关上,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他一人,空气不算安静,窗外有风声,也有扰人的雨。
商泽渊俯身,手肘撑着膝盖,弓着背,闭着眼,疲倦地捏着眉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闷哼从紧抿的唇中溢出,他微微睁眼,攥拳,轻微地吐气后,他第一反应是给助理拨电话,叫他找最近的人来接,之后便是等。
半小时后,司机抵达,在楼下等候。
商泽渊握着手机,缓慢起身。
关门,进电梯,额头渗出细密的汗,他全程紧攥着扶手,强撑着站立。终于,电梯抵达一楼,他迈步,然而刚走了两步,眼前蓦地一黑。下一秒,他直接失去了意识。
雨幕如织,道路拥堵,司机屏气凝神,在车辆之间来回穿梭。
下午三点钟,程舒妍一行人顺利在起飞前登了机。
助理坐在她旁边,庆幸地说着,“果然还得是程老师指路,时间刚刚好耶。”
机舱内正循环播放着提醒乘客关机、收起小桌板的广播。
程舒妍垂眼,一言不发地给商泽渊发消息。
【我登机了,马上要起飞,来不及跟你打电话了。】
【飞行时间差不多要十一个半小时,我大概会在凌晨两三点落地,你要等吗?还是说明天?】
可明天她大概率会很忙,程舒妍皱了皱眉,这么抵着下巴思考了会,她继续打字:【明天我会抽空打电话给你。】
她一连发了三条,对面始终没有回应。
空姐已经第二次提醒她开飞行模式,她点头,“好的,抱歉,马上。”
说完,又开始发第四条消息:【好好吃饭……】手指略微停顿,指甲点着手机边沿,一秒、两秒、三秒,她补充道:【我会想你。】
第61章 蝶
程舒妍经常飞国外, 由于路途远时间久,她基本上了飞机便开始补觉,中途醒来吃个饭, 再处理处理工作,十几个小时也就转瞬即逝。
然而这一次的飞行, 对她来说却有些漫长。
明明在今天之前,已经熬了那么多个通宵, 该是困极,可怎样都睡不踏实。飞机稍微颠簸,就会把她惊醒。
就这样维持着半梦半醒的状态直到下机。
换上国外的流量卡, 程舒妍第一件事便是看微信,消息栏里铺天盖地的工作消息,唯独置顶的商泽渊安安静静, 两人最后的对话, 仍停留在她说的那句会想你。
他还没消气吗?
虽没收到回复,她还是照常报备:【我下机了,现在在等车。】
消息发出去,依旧石沉大海。
程舒妍估测了下时间, 商泽渊这会大概率也在国际航班上, 所以她也没太在意。
可直到第二天, 他还是没回,不仅不回,程舒妍给他打去的视频通话也没接。
要知道她好不容易才挤出一点时间, 中午的交流宴还是她以胃痛作借口, 硬逃出来的。
【还谈不谈?】她一边啃着干巴巴的面包,一边给他发消息。
【我这几天行程很紧,微信都未必能回, 你现在不接,我就真没空了。】
这句发过去,程舒妍等了片刻,见对面始终没动静,便干脆打了个电话过去,这次直接被挂断了。
她再打,对面再挂,并且挂得越来越快。
到这会,她才生出些不满情绪。
吵架是两个人的事,他怎么独自生这么久的气?
真是没道理。
面包叼在嘴里,程舒妍手指在屏幕上戳得很用力:【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忙,总之,看到消息回一条。】
【下午事太多,我去工作了。】
发完,直接揣起手机,拎起牛奶,咬着面包走出便利店。
之后的行程比预想的还要紧凑。
没给一点倒时差的机会,短短三十几个小时,程舒妍开了无数的会,参了好几个展,从早七点到晚十二点,几乎都在外面跑。
在这种高强度工作下,几个助理回到酒店便累得东倒西歪,而她还要赶PPT方案。到底是熬得太狠,过度劳累加上水土不服,程舒妍直接病倒了。发烧、呕吐不止,高层领导破格给她放了几小时假,允许她上午不参会。
程舒妍难得补了个觉,但因为身体不适,也没睡太熟。
不过上午十点便醒了,胃疼疼醒的。助理给她点了白米粥,她坐在酒店的沙发上,一边喝粥,一边修改初稿。
也许是生病让人产生脆弱情绪,也许是国外的东西实在难吃,她莫名就想到商泽渊经常带她吃的那家虾饺,想到虾饺,再想到他,手上动作便就这么停了。
放下勺子,程舒妍拿起手机,点开他的消息栏,入眼一片绿,都是她发过去的消息,他始终没做回复。
咬住唇,思考片刻,程舒妍还是发了条语音过去,“商泽渊我生病了。”
嗓音哑哑的,语气也挺委屈。
在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的一整天里,程舒妍的手机特地没调静音,汇报会上看了一眼,交流会上看了两眼,赶下一个行程时又看了两眼,然而毫无例外,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程舒妍从未在工作上分过心,越高强度她就越专注,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开小差,第一次反复盯手机,第一次在吵架后主动,还主动了这么多次。而一直要留她沟通的人,从分开后始终拒绝沟通。
这简直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