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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楽溯拍拍他的肩膀，道：“还在纠结的话，就表明你心中是期盼着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寻答案呢？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不是吗？”
“……我有自己的判断。”萨菲罗斯甩开他的手，大步向外走去。
神楽溯就站在原地，笑眯眯地看着他。
“对了。”在对方身影消失于树丛间前，他最后轻声低语。
“你有母亲，但从生理上，你是没有父亲的。
“你不需要听他的话，你是独一无二的神迹、人子、不可复制的你自己。”
“……”
萨菲罗斯继续往前走，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转身来回应。
但神楽溯知道他听见了。
“你的目的性太强了。”流浪者不知何时出现在树上。
“从一开始，你就想让他们叛出神罗，为你所用。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一定不会顺你心意的。”
“那可不一定。”神楽溯摇头，“阿帽，你还是不懂人性。”
“呵。”流浪者冷哼一声。
他是人偶，人偶本来就不懂人性。
“我并非引诱他们走入地狱，而是让他们在淤泥之外，还有其他的选择。”
青年抬头看向天空，无垠的蔚蓝被树叶裁剪成一块一块，而在那之后，是无限的未知与不明其存在的……不可知。
他谎话连篇，但唯独在萨菲罗斯母亲一事上，全是真话。
只有取舍和隐瞒。
他生理意义上的“母亲”确实是露克蕾西娅，或者说，她还是人类时，就叫这个名字。
被杰诺瓦感染后，她已经失去人的身份和生理特征，被同化融合。而作为他的孩子，当时仍是胚胎的萨菲罗斯，也经历了相似的遭遇。
不过，或许是隔了一层子宫内膜，又或许是天赋使然，他正常出生，并像一个普通人类那样成长学习。
可这样并不能掩盖他被完全感染的事实。
杰诺瓦细胞具备同化性和排他性，在感染完成的那一刻起，萨菲罗斯体内就已经失去了宝条的基因，只剩下母亲的。
他既是杰诺瓦的孩子，又是露克蕾西娅的孩子。但杰诺瓦只是另取的名称，鬼知道这种细胞原本叫什么。
所以神楽溯没有撒谎哦～
第66章
萨菲罗斯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阴沉。
他像是有什么急事，居然直接叫直升机过来送他回总部，安吉尔和杰内西斯都懵了。
后者一言难尽地看了神楽溯一眼——就是和他单独聊了一会儿后，萨菲罗斯才变成这样的。
“我也一起回去吧。”杰内西斯说，“要是真有什么事的话，我会想办法带他出来的。”
“你确定你能……算了。”安吉尔苦恼地拍拍额头，“那我留下好了，这里的任务还没有解决。”
拜托，要是到时候总部问起来，他们总得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比如说他们的行为没有耽误任务运行……看啊，就算有两个人突然翘班了，剩下的那个还是坚持把事做完了才跑的。
这样他们的处罚也会轻一些。
随着直升机呼啸离去，安吉尔叹了口气，带神楽溯他们回到吉普车上。
“你会开车吗？”
“你问我？”神楽溯指指自己。
“我有驾照的，但是……”
“但是？”
“但是是自动挡驾照。”
“……？”
安吉尔一头雾水。
自动挡是什么意思？还有自动挡汽车这么方便的东西吗？
不管了，神楽溯说的话总是奇奇怪怪的，也不差这一句。
安吉尔开启发动机，伴随着一阵轰鸣，汽车扬长而去。
神楽溯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风景，感慨：“你开得真稳，比大卡车稳多了。”
“大卡车？你还坐过那个？”安吉尔开玩笑，“该不会是坐在车厢上面吧？”
“嗯呐，那风可大了，吹得我脑袋迷糊。”
“哈？你还真坐啊？太厉害了兄弟！”
两个外向的人交谈甚欢（？），流浪者面无表情地闭着嘴，只在乎怀里困觉的小猫。
咕噜咕噜咕噜……
这是…帝王引擎！
“话说，你是怎么想来神罗工作的？”神楽溯突然问，“这里很忙吧？而且你看起来还很年轻哎，他们雇佣童工？”
“都能自理了哪算童工啊……”安吉尔稳稳地抓着方向盘，“我嘛，很老土的理由，想做个名扬世界的英雄！所以就来了。”
“英雄？听起来不错哦。”神楽溯趴在车窗上（小朋友们不要学哦）。
“但英雄的路总是布满泥土与荆棘，纵使你有耀眼的天赋与理想，也不一定能走到盛放鲜花的尽头。
“安吉尔，你有刺破牢笼的勇气吗？”
“……怎么突然严肃起来了？”安吉尔透过后视镜看着他们，“我之前说得还真没错，你和杰内西斯应该会有不少共同语言。”
“杰内西斯吗？之前确实聊过，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呢。
“所以你的答案是？”
安吉尔尬笑两声，视线回到前方。
“我嘛……我这个人其实不是很出色，但我很固执，而且运气也不错。
“如果真的遇到…可能会丢失性命的危险的话，我也不知道会怎么做。或许会大喊一声‘照顾好我的剑’啊就冲上去，又或许脚底抹油直接就跑了呢？”
他不是个那么大胆的人。
“你很诚实。”神楽溯欣慰，“其实，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没有人会预知自己的选择。
“整天嚷嚷着正义，热血沸腾的少年，可能会心生怯意，退缩到最后；喜欢临阵脱逃，只想过平凡生活的普通人，也可能会让自己成为第一把剑，哭着笑着就挡在了最前面。”
“感觉每一个故事都能写成书。”安吉尔说，“你经历过很多吗？”
“或许吧。”神楽溯奇怪地回了这样一句话。
他的过去会是什么样的呢？
是荡气回肠的英雄史诗，还是……默默无闻的普通大众？
或许是夹在中间最难受的那批人吧，又吃了很多苦，又没有青史留名。
不管从什么方向来看，哪怕仅仅是由梦中透露的信息来推理，他的过去也一定不会简单。
哎……
神楽溯靠回座椅上，闭目养神。
“说不定我以前也被人喊过英雄呢……管他呢，都忘了。”
“你的头……受过伤？”安吉尔往后瞥了一眼，“还是实验的后遗症？”
“……”
神楽溯已经睡着了。
“好吧……”他小声嘟囔，不再出声。
一路上都很安静。
安吉尔认真开车，流浪者抱着小猫看窗外，神楽溯呼呼大睡。
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