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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老夫人阖目,轻捻着佛珠,见虞幼窈过来了,就睁开了眼睛:“你年岁小,便不要往跟前凑了去。”

她心里微微一叹。

便是她这样活了大半辈的人,什么也都瞧了,可每回见了死人,也是打心眼里瘆人得慌,便也好些天夜不安寝。

窈窈这半大的孩子,哪行让死人冲撞了去。

虞幼窈点头,转而问起了木槿的死。

她原也只是过来瞧一瞧,毕竟现在是她管着家,许多事便是不沾手,也避不开。

虞老夫人也是一叹:“……原也是觉得她年岁大了,心思也多了一些,又是犯了错的丫头,便打算在外院,仔细寻摸一个能过日子的人,也能定一定性儿,沉一沉心思,好好地伺候,哪儿能想到这丫头,这么想不开。”

虞幼窈一听就明白了。

若是随便配个人,哪儿需要寻摸呢?祖母也是想帮着她寻一个不错的人家,所以才将这事拖了去。

虞老夫人轻捻了佛珠,轻道了一声:“可真是造了孽去!”

一句造了孽去,也不是知道在说自己,还是在说旁人,虞幼窈目光轻闪,低声道:“祖母原是打算将木槿配给哪个?”

虞老夫人道:“是外院赵木匠的儿子,是个老实忠厚的人,今年刚满了二十,比木槿小了三岁,都说女大三,抱金砖,赵木匠家有祖传的木匠手艺,在府里也得用,有个手艺傍身,将来日子也过不差,我原也打算,过两天就找了赵木匠说这事,哪儿晓得……”

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表哥进府之后,青蕖院里的木匠活,也都是赵家父子在做,是一把好手艺,做事也尽心尽力,可见祖母也是花了心思。

虞幼窈握着祖母的手:“也是她自个没福气。”

赵木匠在府里得用,手艺人无论在哪儿,都能叫人高看一眼,可比端茶送水的丫头强,木槿到了外院,日子也能过得体面,哪儿会比在主院里差?

祖孙俩说话,却是没理会一旁低头抹泪的杨淑婉。

杨淑婉连哭也是没得意思。

她拖拖拉拉不肯交管家的钥匙,除了是真不想交之外,还有就是因为木槿的事还没处理好了,担心虞幼窈管了家之后,这事就插不上手。

是做了一番安排之后,才交管家的钥匙。

第308章 神不知鬼不觉

木槿关进了扶风院后,下人们少不得幸灾乐祸地嘲讽——

她派人盯着扶风院,听到有两个婆子在说木槿的话,就悄悄地支使了从前与木槿交好的婆子过去,给木槿送东西。

老夫人关了木槿,却并不禁止旁人过去瞧她,平常送些吃食什么也不打紧。

那婆子一进了扶风院,就听到了一通风凉话:“都关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要配个什么样的人,从前多么风光的一个人啊,啧啧,还真可怜……”

那婆子一听就来了气,拔高了大嗓子,就吵嚷了起来:“说什么呢,木槿只是躲懒叫人发现了,这才叫老夫人罚了,都过了这么久,老夫人也没将木槿配人,木槿到底是主院的人,又是大夫人跟前最得力的丫头,伺候大夫人十几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大夫人一直念着木槿姑娘的好,这段时候就没少提及木槿姑娘。”

第二日,木槿提出要拜见她,显是将这话听了进去,就想见一见她,向她求了情,兴许就不用配人了。

木槿关了好些天,出了扶风院肯定是要先回屋里梳洗,吃些东西。

她安排人将混了耗子药的汤羹送到了木槿跟前。

木槿无知无觉就吃了,咽了最后一口气,李嬷嬷就悄悄过去清理了现场。

这一切都安排得神不知,鬼不觉。

便是老夫人,也查不出什么来。

这时,虞幼窈与祖母说完了话,转头瞧了杨氏,柔声道:“我知道,母亲心里难受,木槿七八岁大点,就在母亲院里伺候,与母亲也是主仆情深,之前木槿偷奸耍滑,犯了错,母亲也是气狠了,这才同意将木槿拉出去配人,哪儿能想到,木槿也是个烈性的丫头,临死前还心念着母亲,大约也是觉得,以后再也不能在母亲跟前伺候,想不开,这才吞了药。”

当日,木槿搅和了她的生辰小宴,谎称是自己躲懒,将责任全揽在自个身上,将杨氏撇了一个干净。

祖母便拿了,拉出去配人这话来拿捏木槿。

木槿也是硬气,咬死了是自个的错。

祖母念及木槿是杨氏跟前的大丫头,也不好随意处置了去,便问了杨氏的意思。

也是杨氏不顾主仆情份,说了一句:“这种偷奸耍滑的奴婢,我也是不敢要了,便依了老夫人的意思。”

就也断了木槿的前程与生路。

今儿木槿在临死前,说了要拜见大夫人,是经了扶风院婆子的嘴,送进了安寿堂,这其中也经了好几道口,知道的人肯定不少。

虞幼窈这话也是没错的。

杨淑婉张了张口,也怕多说多错,也只哑声说了一句:“我哪儿晓得,这丫头这么轴,可是悔死我了……”

原也是扶风院让婆子守着,不好动手,这才设了局,让木槿放出了扶风院。

哪儿能想到,虞幼窈这个祸害东西,竟借口将木槿的死推到她的身上,虽没说是她的过错,可木槿是怎么死得,她却是心知肚明,心里哪儿能舒服?

虞幼窈微微一叹:“母亲可别伤心了,接下来木槿的后事,还要靠母亲出面操持,也才能全了一场主仆情份,母亲可要打起精神。”

这都是杨氏屋里的破事,她是不想插手,也不愿祖母为了这事操劳,原也该由杨氏自己出面处理。

虞老夫人眼神一深:“窈窈说得对,你与木槿好歹也是十几年的情份,她的后事理应由你来办,这几日就不用来安寿堂立规矩了。”

杨氏垂着头,也不禁捏紧了帕子。

木槿都已经死了,她却是不愿再沾手死人的事,可虞幼窈和老夫人一唱一合,现下她是不沾手也不行了。

原先说的,卷了一张席子扔到乱葬也是不能够了。

杨淑婉想到木槿的死因,又想着原也是一张破席子卷了完事的人,现在却还要她亲自出面,办了后事,便也是头皮发麻,打心眼里怵得慌。

虞幼窈扶着虞老夫人回安寿堂。

虞老夫人偏头瞧了孙女儿,这一路都沉默着,也是轻叹:“是不是觉得这事不该轻易便了揭过去?”

到底还是年岁小,事儿经得少了,这心肠啊,就是软和。

也不想一想,这些年木槿跟在杨氏跟前也是没少作孽。

从前主院有个丫头,似乎是叫草儿的,似乎与木槿吵了几句嘴,就叫木槿告到了杨氏跟前,说草儿在院子里勾搭大老爷。

恰巧,草儿长得细弱,模样也是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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