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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
闲云先生继续道:“当地的官员、豪绅联名上疏朝廷,状告幽王拥兵自重,欺压百姓,朝官借机献计,让皇上宣幽王进京,并命威宁侯为主帅,长兴侯为征北大将军,驰援北境。”
湖山先生蹙眉:“战事吃紧,当地豪绅,官员理应辅幽州战事,殷怀玺此举,虽手段激烈,却也是大势所趋,情有可原,幽王镇守北境有功,便是当地豪绅官员联名上疏,顶多也是功过相抵,幽王又为何会落了一个通敌叛国,意欲谋反之名?”
饶是淡然如闲云先生,也不禁沉下了脸:“殊不知,此举只是调虎离山之计,长兴侯于战场上偷袭射杀了殷怀玺,殷怀玺尸骨无存,幽王府只剩妇孺。”
湖山先生心中一跳,已经猜到了后面的事。
果然!
闲云先生话锋一转:“他们伪造了幽王通敌叛国,意欲谋反的假证,派人围困了幽王府,借假搜查幽王府之名,意欲进府。”
“丈夫进了京,远水解不了近火,儿子生死未卜,长兴侯势大,幽王妃心知这些人一旦进府,便是没有罪,也会“搜”查出罪证,为保丈夫清名,亦担心受辱,与郡主一起服毒自尽,并一把火烧了幽王府。”
湖山先生顿时连送到嘴里的茶,也喝不下去了。
当年幽王谋逆一事,疑端重重。
他也曾借了太傅之名上疏皇上,可朝臣众口一词,最后不了了之,竟不知这其中,竟还有如此内情。
闲云先生摇头连连:“幽王与王妃恩爱半生,如今妻死,儿死,女亡,消息传到京兆,幽王已然死志存心,于金殿之上,自绝心脉而亡,当今皇上,唯恐功臣身死,不好向天下人交代,亦担心损了皇室声誉,联同朝臣一起,给一个死人安了通敌叛国,意欲谋反的罪名。”
湖山先生听得怒火心起:“这些人如此肆无忌惮,这般行事,怕是有人授意吧!”
幽王府阖府上下,满门死绝。
威宁候府,却借着所谓的“驱北狄”,“安北境”之功,鲜花着锦,如日中天。
这等下作行径,是何人授意为之,已经不言而喻。
如此一番话,两人皆不再言语。
半晌之后,湖山先生终是止不住一叹:“可惜了幽王一世英豪,战功赫赫。”
一代忠魂战骨,没有戎马裹尸,死在战场上。
却死于朝臣倾轧,朋党之争之中。
可悲,可恨,可叹!
闲云先生落了几子,似有所感,抬眸朝亭外看去。
便见了一个半大的姑娘,一身淡青,正如这八角亭旁的一泊莹莹青碧,忍不住问:“那位姑娘,是何人?”
湖山先生一听就知道了,这是老毛病犯了,没直接回答:“怎么了?”
闲云先生也没隐瞒:“凤髓在骨,凤神在眼,此女是天生凤命,但一双眉却略显薄疏,压不住福面,是生不善世,死不善终,红颜横死的命格,”他抬眸望天,便瞧见东面,一株青梧碧绿擎天,他往那个方向一指:“凤凰非梧不栖,此乃天意。”
湖山先生听得一愣,他居于虞府,虞府大大小小的事,也有耳闻:“是左佥都史御家的嫡长女,虞幼窈。”
闲云先生摇头:“三年多前,我游历至幽州,偶遇一子,伏犀骨覆盖中庭,额骨朝天,命格特贵,是既寿永昌的真龙命格,但他山根生来带煞,是天煞孤星,修罗存心,一生杀戮不止,是在世修罗,不仅坏了伏犀之势,形成了龙困浅滩,亢龙有悔的面相。”
湖山先生略一垂眸,执黑棋落子:“你口中所说的这人,可是幽王世子,殷怀玺?”
闲云先生没有回答,只道:“一个凤命有缺,一个真龙有损,独不成势,合则呈祥,这两人命格互补,倒也奇特。”
湖山先生表情不动:“都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你这个所谓的闲云野鹤,倒不如老夫来得清净。”
闲云先生垂眸:“长兴侯一守不住幽州,二震慑不住藩王,尔今平王进京,包藏祸心,幽州的局势,已经刻不容缓,否则狄人一旦攻破了幽州防线,天下大乱,能破解此局者,唯殷怀玺一人尔。”
湖山先生淡声道:“你就这么肯定,殷怀玺未死?”
闲云先生点头:“殷怀玺幼时,曾与一道人学过一段时间的道家典籍,你可知道那道人是谁?”
湖山先生倒有些好奇了:“是谁?”
闲云先生道:“璇玑子,鬼谷第一百零八位传人,自幼承鬼谷祖训,兴则隐,乱则出,殷怀玺受他教导,学了一身纵横捭阖,机变权谋之术,他没那么容易死。”
湖山先生这下真有些吃惊了:“当年慧能大师受他指点,印证佛法,自此后,他隐匿不出,踪迹全无,原是在幽州。”
第366章 唯我纵横
闲云先生微微一叹:“苍生涂涂,唯我纵横,鬼谷一出,天下兴亡!”
湖山先生亦是微微一叹:“昔有苏秦合纵六国,佩六国相印,逼迫秦国废除称帝,却败于张仪雄才大略,瓦解六国之联盟,帮助秦国称霸乱世;”
“庞涓勇武过人,所向披靡,使得原本弱小的魏国雄霸中原,却败于孙膑智者无敌,围魏救赵,计杀庞涓,著旷世兵书流传后世;”
“后有张良,遇黄石公,得《太公兵法》,深明韬略,足智多谋,力劝刘邦在鸿门宴上卑辞言和,保存实力,使得刘邦顺利脱身,协助汉王刘邦赢得楚汉之争。”
“他们皆是鬼谷先贤,一人之言,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胜过百万雄师,“一笑则而天下兴,一怒使诸侯惧,不外如是也!”
提及鬼谷,湖山先生也是叹息连连,脑中首先浮现的便是历史上那些,神鬼莫测,名垂千古的大人物。
也不知道这大周朝又将面临怎样的风雨?
闲云先生微微一叹:“我何尝不知,如今已身在局中,但殷怀玺执棋在手,以天下做罗天棋盘,第一步棋,便诛尽了藩王的忠良之心,逼平王不得不孤注一掷,送世子进京为质子。”
平王对世子十分器重,若非万不得已如何能将一个寄予厚望的儿子送进京当质子?
“他这一怒,是要动摇江山社稷,覆倾天下,而今,他的屠刀已然架到了长兴侯的脖子上,剑指幽州,我若不为棋子,待狄人长驱直入,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百姓,将会死在狄人铁骑之下。”
湖山先生默然不语,便又想到了当今局势,藩王必反,已成定局。
闲云先生不禁想到了,当年与他论道,险胜了他半筹的少年。
原以为,殷怀玺是有心算计,胜之不武,却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也成了也手中棋,盘中局。
闲云先生进了府,二房这边有祖母坐镇,虞幼窈便去青蕖院,寻了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