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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失方寸,想出了迫害皇族这一昏招,如今安稳了几年,就以为能高枕无忧?”
场中静得落针可闻!
虞宗慎淡淡道:“你们要想清楚,之前你们借了殷怀玺的刀排除异己,你们是刀俎,但是这把刀,是借来的,殷怀玺才是这把刀的主人,换而言之,在殷怀玺进京的那一天起,他为成俎,你们为人肉,这是不争的事实。”
场中依然一片死寂——
没有死到临头,这世间又有谁能甘心去死呢?
虞宗慎继续道:“最好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形象,出现在猎人眼里,从殷怀玺进京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伪装成猎物的完美猎人,杀与被杀已然定论。”
殷怀玺不光有刀,他还是一个精通围猎的猎人。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老太爷,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宣您进宫。”
夏言生睁了眼睛:“山东的仗还没打完,皇上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恩赏殷怀玺,想来三司会审不日也该定论了。”
说完了,他颤巍着苍老的身子起身。
这一句话,是在提醒一些人,已经死到临头了。
不想死,也该去死了。
夏言生一边抖索着身子往门外走,一边叹:“人老啰,到底比不上年轻人厉害,一张字条,就在决定朝臣生死,操控朝中大局,这哪里是恶狼,分明是一条,”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悠悠地吁出来:“恶龙!”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又轻又沉。
场中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皆是心惊胆颤。
夏言生又道了一句:“等着看吧,好戏才刚刚开场。”
幽王一案,内阁有人参与进去了。
为免波及到己身,内阁一些重臣,肯定会联同其他朝臣们百般阻挠。
皇帝未必能拧得过朝臣们的大腿。
为了彻底为幽王洗清冤屈,殷怀玺借了他一把刀,清除宁远侯其下一干党羽,但这是一把双刃刀。
伤了宁远侯,也伤了他。
只可惜,他活了大半辈子,竟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落入了殷怀玺的算计之内。
如虞宗慎所说,最好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形像,进入猎人的眼中,谁又能想到,一个年仅十五六岁,残病的少年,竟然是手握屠刀的真正猎人。
既已入局,便只能甘作棋子。
只希望,他能熬到致仕的那一天,而不是晚节不保。
大周朝风起云涌,朝堂上下也是暗潮汹涌。
九月底,山东再传捷报——
殷主将生擒李其广,不少与李其广联合的氏族投降倒戈。
殷主将联合当地的朝官,清理李其广其下一干叛党,及氏族在山东留下的一应积弊,并主持山东各府战后开仓振粮,善后百姓的相关事宜。
从李其广发动叛乱,到殷怀玺活捉李其广——
令大周头疼了几百年的山东,殷怀玺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解决了。
消息传进了京兆,皇帝龙心大悦:“好、好、好,好一个殷怀玺,当不愧为我天家子孙,颇有高祖遗风矣。”
一句“高宗遗风”,令朝堂上下一干朝臣,更是胆颤心惊。
夏言生揣磨圣意,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幽王父俩皆是忠君节烈之辈,为我大周朝肝脑涂地,立下不世之功,确实有高祖遗风。”
既有高祖遗风,又怎能无端身染污名,夏言生只淡淡一句话,就表明了支持皇上,严审幽王一案,还幽王清白名声。
满朝上下无人敢跳出来反驳。
皇帝的意思十分明显,殷怀玺有高祖遗风,重用也是必然,幽王殿下自是不能有恶名在身。
夏言生此言无非是顺着皇帝的心意在说。
君臣俩你一言,我一言,已经决定了一干权臣的生死。
皇帝笑了,看着夏言生,意味深长道:“既然如此,幽王一案,就有劳夏阁老多【费心】一些。”
他将【费心】二字,咬重了一个音,里头渗了一丝阴冷。
第473章 报周之心(求月票)
但凡不是个傻子也该明白了,皇上对这一案的重视,且容不得半分疏忽,否则就是忤逆皇上,是要杀头的重罪。
夏言生瞌下眼目:“老臣自当尽力。”
大势已定!
朝堂上却静得落针可闻。
虞宗慎瞧了身边,已然面如死灰的老臣,撩了衣摆跪在地上:“皇上英明。”
群臣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到地上,高呼:“吾皇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消息传到了宫外——
闲云先生正在与湖山先生对弈。
黑白棋子棋盘交锋,无端却透了杀机暗藏。
湖山先生轻抚了长须,定定地看着棋局:“这一局棋,倒是精妙得很,黑白棋子明暗掩映,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却是环环相扣,杀机暗藏,布下此局之人,却也藏身局中,以己为棋,推动了棋局的变化。”
闲云先生抬眸看他:“这局棋是我方才布下,你为何如此肯定,我不是布局之人?”
湖山先生白了他一眼:“世人皆称你我“云山圣贤”,与古往圣贤相比,我们也不过多读了几本书,拾了前人牙慧,站在他们的肩膀上,才得已窥之,他们眼中的世间,如何敢以圣贤自居?你我相交数十载,我还能不知道你?”
言下之意,我们俩半斤八两,我没这个本事,你当然也没有。
闲云先生微微一叹:“所言是极!”
湖山先生又看向了棋局,指着上头一颗白子:“这是乾元一子,天为乾,元为首,这一局棋以罗天作棋盘,以天子作棋,目下棋子,皆作坤臣,我们不敢以“圣贤”自居,但布下此棋局之人,却足以称“圣”,你觉得呢?”
闲云先生点头:“然,这一局棋,只是布局者棋盘上的冰山一角,老夫惭愧,也只堪破了此冰山一角,正应了如今朝堂。”
湖山先生恍然惊讶,又不觉得惊讶:“最厉害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出现在人前,殷怀玺以山东一战作棋盘,以己身为局,引当今皇上、夏阁老入局作棋,殷怀玺不称圣人,天下何敢以圣人自居?”
怕是当今皇上,也是他目下之尘。
当今朝局,尽在殷怀玺掌控之下,皇上被他玩弄在鼓掌之内,却恍惚未觉,依然在为他摇旗呐喊,名誉地位拱手相送。
湖山先生深以为然:“此前,我曾与殷怀玺一晤,聊过山东局势,他并未提及如何平山东之患,我也不曾问询,只因殷怀玺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就算是没有把握的事,他也能创造有把握的胜机,这才是此人最可怕之处。”
湖山先生并不了解殷怀玺,但是自殷怀玺进京之后,也是多有关注:“你所言是极,纵观山东一战的局势,殷怀玺将“智计”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