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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父亲遍寻天下,寻了一块翡翠,这块翡翠天生异象,一半红,一半翠。

翡翠者:雄者为红,谓之“翡”,雌者为绿色,谓之“翠”。

父亲大喜过望,寻了天下最好的匠,雕了一对翡翠鸳鸯,取意“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与母亲结了鸳鸯盟誓。

这是父亲与母亲的定情之物。

叶寒渊拎起了酒坛,拔掉了酒塞,猛灌了几口酒,鹿血酒行血,一入腹便觉得血烧灼得慌:“当年,北境连失数城,节节败退,周厉王整顿兵马,打算在狄裕关,与狄人一决死战,他已经心存了死志,却放不下家中的妻儿。”

那时,年仅十七岁的叶寒渊,在军中表现出色,被提拔幽州卫守备,秩正六品,驻守城哨。

三十万狄军来势汹汹,幽王殿下筹集兵粮应战。

朝廷年年拖欠军晌,致北境物资缺乏,战士们的兵甲破损,战马老弱,每年兵力耗损很大,二十万已经是倾尽了所有兵力。

狄军像是知道北境物资缺乏,一味佯攻假打,战士们疲于应对,物资消耗加剧,为这一战蒙上了不详的阴影。

北境连失数城,形势不容乐观。

若不能主动出击,将狄军拦在狄裕关外,狄军攻破狄裕关也是迟早的事。

幽王殿下重新整顿了兵马,打算全面出击:“此战若胜,我在军中设宴,犒赏三军,与众将士;若败,我殷厉行与众将士,同沙场,共黄泉!”

“共酒肉,共宴乐……”

“同沙场,共黄泉……”

“共黄泉……”

“……”

军中士气冲天,可就是这一股不畏生死的气,却无端透了一股悲凉。

身为镇守北境的藩王,幽王殿下没有选择。

狄人若是攻破了狭裕关,朝廷会追究他镇守不力的罪名,若是寻常将士,兴许还有活命的可能,但身为藩王却唯有死路一条。

唯有战死沙场,才能保住他的妻儿。

当天晚上,幽王殿下在大营里见了他:“我死,吾妻与我共命,定不会苟活于世,碧落黄泉,生生死死,我们始终是要一起走过,吾子天性桀骜反骨,不受约束,我也管不够他,便由着他折腾个翻天覆地也罢,唯有吾女,性烈如火,着实叫人放心不下。”

玺儿诡计多端,他就是担心,也担心不过来。

将若荼交给玺儿照应,姐弟同心,自然更妥当一些,可玺儿戾气太重,心思太多,他却是不放心将女儿交给他了。

叶寒渊拘谨地坐营帐里,他性子木讷,唯有在听到,幽王殿下提到“吾女”时,他木讷的情绪,终于有了强烈的波动。

殷厉行话锋一转:“你与吾女若荼,有青梅竹马之谊,若这一战败了,届时还请你照看她一二。”

叶枭慈是北境父母官,与北境一干豪绅也往来从密,若北境沦陷,叶枭慈肯定是有办法全身而退。

叶寒渊是嫡长子,叶枭慈便是不重视他,也不可能放弃他。

叶寒渊于他麾下也有五六年,也是他看着长大,与人往来看似木讷,却是少有的将才,有责任,也有担当,性情也稳重,倒是可以托付一二。

有玺儿谋筹,叶寒渊照应,若荼可保万无一失。

向来木讷的叶寒渊,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扑通”一声就跪到幽王的面前:“王爷,属于思慕郡主多年,愿以终身相付,效王爷与王妃之情志,与郡主结两姓之好,一生一世一双人,请王爷成全。”

营帐里静得落针可闻——

叶寒渊忐忑地跪在地上,死死地埋着头,连抬起头来看幽王殿下的勇气也没有。

他知道自己趁人之危,有多么卑鄙无耻。

长宁郡主身份是何等尊贵,又岂是他一个,在家中不受重视,小小的六品卫所守备可以肖想的。

可是他知道,这是也他唯一的机会。

半晌之后,头顶上响起了幽王殿下,饱含怒意的声音:“抬起头来。”

叶寒渊心中畏惧,却还是握紧了双拳,缓缓地抬起头,果然看到幽王殿下,阴恻恻地看着他,眼神里杀机腾腾。

第525章 不知死活(求月票)

殷厉行冷笑一声:“老子见你小子有点行军打仗的天赋,将你当徒弟,你小子,竟敢肖想我女儿,很敢想嘛!”

叶寒渊木着脸:“请王爷成全。”

幽王给气笑了:“呵,说你赖蛤蟆,你还喘上劲了,敢肖想我女儿,让老子瞧一瞧你骨头够不够硬。”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撸起袖子冲过去,就是一通猛捶暴打。

叶寒渊一声不吭。

打着打着,殷厉行自个也打得没意思了,幽幽地盯着叶寒渊:“你最好将心中这想法给打消了,虽然老子当年,也是赖蛤蟆吃天鹅肉的人,但老子就是不能容忍,有只赖蛤蟆,肖想我女儿,懂?”

叶寒渊被打得鼻青脸肿,简直是惨不忍睹。

被打了一顿之后,再面对幽王殿下,叶寒渊也不虚了,反而理直气壮:“为什么殿下当年可以,我就不可以?”

“你跟老子比?”幽王气得当场又撸了袖子。

他说自己是蛤蟆,这小子还真当他是赖蛤蟆了?

老子就算是一只赖蛤蟆,那也是最靓的蛤蟆崽,怎么说也是个皇子,有田有地,有钱有势。

叶寒渊一个不受家族重视的,能跟他比?

不知死活!!!

越想越气,幽王殿下一脚踹过去:“跟我比?你配吗?配个几把钥匙?也不瞧瞧自个的身份,呵,州府嫡长子,你知道州府是干什么?说是辅佐藩王,治理藩地,实则是朝廷安插在北境,监视藩王的眼线,想娶我女儿,就你这身份,简直是痴心妄想。”

莫说他了!

就是叶枭慈他本人,也不可能同意与藩王结亲,稍有不慎一个结党的罪名扣下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叶寒渊抿紧了唇:“只要王爷成全我,我愿意脱离叶府,入赘王府,给如荼做赘夫。”

幽王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叶寒渊继续说:“我知道,我配不上郡主,但是我发誓,将来一定建功立业,绝不辱没了郡主,此生与郡主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纳二色,不生二意,若违此誓,便让我生不善终。”

幽王看着叶寒渊,神情变得无比复杂:“赘夫?你想得挺好,叶府是临江叶氏的旁支,祖宗光德,是大周朝第一文豪世族,入赘这等辱没门风之事,也要看你父亲同不同意。”

叶寒渊抬眸直视他道:“从我入了军营那天起,我与父亲已经写下了断亲书,我的事,他管不了。”

不然,身为幽州府官,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嫡长子效藩王麾下?

因为他口吃,科举这条路已经彻底被堵死了,又因为他生性自闭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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