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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共处一室?
这会儿身上还搭了件薄毯,一会儿薄毯一掀!
那可是要损名节的。
女子伤了名声,还能有条活路,坏了名节,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就这样了,虞小姑娘竟然也不带怕。
周令怀似有犹豫:“始终于表妹名节有损,”说到这儿,他轻抿了唇劝道:“名节于女儿家着实重要,表妹还是回避一些比较好。”
又来了,这茶里茶气的话,听得孙伯连白眼也懒得翻了。
提了“名节”这话,虞幼窈多少有些顾忌,就有些犹豫。
心里就想,要不要退到外室等着?虽不能亲眼看到,孙伯给表哥治腿,心里多少还有些遗憾的担扰。
不过她人在外室呆着,也能随时知道屋里的情况。
看出了她的犹豫,周令怀就继续劝她:“气冲内穴的治疗过程,虽然比较痛苦,不过这已经是第四个疗程,习惯了每日施针,倒也没之前那么难受,表妹也别太担心,不如就到外面等一等,大约三柱香的时间,施针就结束了。”
听了表哥的“劝”,虞幼窈非但没有真放心,反而又将心给提了老高。
之前她就听孙伯说了,气冲内穴的治疗很痛苦,她多半也能猜到,表哥的腿症有多严重,治疗过程就有多痛苦,所以才一直放心不下。
这会儿又听了表哥,轻描淡写地说——
“每日施针”,“习惯了”,“没那么难受”,“别太担心这话”,这些安慰她的话。
虞幼窈心疼得一抽一抽地疼,眼里头一涩,鼻头也跟着一酸,眼泪差一点就冲出了眼眶。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这才生生将眼睛逼了回去,也顾不得什么名不名节,虞幼窈握着表哥的手,坚定地说:“表哥,我陪着你。
她声音嚥婉轻颤,声调也透了一丝一缕的沙哑。
她早就该陪着表哥。
这下轮到周令怀犹豫了。
虞幼窈看着表哥,不容置疑道:“屋里就只有孙伯一个,他又不会到处乱说,损不损名节也没谁知道,再说了,我只是担心表哥的身体,又不是真干了什么坏了名节的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哦豁,赶情在虞小姑娘眼里,就他“一个”外人!
孙伯吐糟也无力了,没忍住掀了眼皮,白了周令怀一眼,这么哄骗一个小姑娘,良心就不会痛?
造孽呦~
周令怀良心不会痛,孙伯不知道。
但是,虞幼窈良心是真的痛。
后悔自己就不该顾着男女大防,顾着什么名不名节,让表哥一个人承受痛苦。
“你,”周令怀拗不过她,无奈地点头应下了:“算了,你要留下,便留下来吧,后面还有三个疗程的治疗,不让你从旁看一回,总也不能安心。”
冠冕堂皇的话,听得孙伯牙酸,见“表兄妹俩”你来我往,达成了共识,就掀了周令怀身上的薄毯。
猝不及防的举动,让虞幼窈吓了一跳,一见薄毯扬起,就惊闭了眼睛,连长长的天鹅颈,也缩了起来。
孙伯一瞧就乐了,这模样儿活脱脱,就像缩了头的鹌鹑。
亏得他还以为,这虞小姑娘为了表哥,连名节也不放在眼里,是有多大胆儿呢,没成想竟是个声色厉荏,纸糊了的。
周令怀也有些忍俊不禁,也没管她闭不闭眼睛。
闭了眼睛之后,虞幼窈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表哥既然留了她,肯定不会什么也不穿。
她悄悄将右眼拉开了一条细缝,就瞧见表哥身上缠了不少白色的棉布条。
这会儿孙伯,正在帮表哥拆开身上的棉布条。
虞幼窈一好奇,就瞪大了一只眼儿,看到了棉布条下面,包扎着黑乎乎的丹座。
孙伯一一取下了丹座,底下是烤红的皮肤。
第547章 令人心疼(求月票)
表哥皮肤冷白,宛如汉白石一般的白,就显得这红,特别的刺眼睛。
虞幼窈心中一紧,表哥的腿已经恢复知觉,若是孙伯一不小心,把表哥的皮肉给灼伤了,那该有多疼啊!
这样想着,就幽怨地看了孙伯一眼。
孙伯人是老了,可行医的人,感知都比较敏锐。
虞幼窈目光一瞥过来,孙伯就感受到了,掀眼瞧了一眼,就有些摸不清头脑,干脆也不理会了。
虞幼窈忍不住了,委婉地问:“孙伯,丹火热透之法,会不会……”
她话还没说完,孙伯就回过味来,小眼睛一瞪,生生就把自己,老垂了眼皮的绿豆眼,给瞪成了死鱼眼:“你、你这是瞧不起谁呢?我老人家行医大半辈子,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你、你给我一边呆着去,省得碍眼睛。”
虞幼窈呶了嘴儿,她又没置疑孙伯的医术,只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这不是在所难免吗?
她只是合理地提出疑问!
担心表哥,还担心错了?
周令怀弯了唇:“丹药片燃起后,孙伯就一直守在旁边盯着,一旦丹座烧灼,会及时熄了火,不会真的灼伤皮肉。”
这么一解释,虞幼窈就放心了一许多。
这才注意到,表哥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裤头,虞幼窈又吓了一跳,连忙躲了眼睛,在屋里飘来飘去,就垂了下头,盯了自己露在裙子外头鞋尖尖,耳根子也有些热了。
可这种羞怯的情绪没一会儿,虞幼窈就又想到,方才惊鸿一瞥,瞧见表哥身形削瘦的模样,心里头又止不住地发酸。
表哥常年病弱,又受腿症折磨,平时胃口也不大好。
也是好不容易,精心调养了两三年,这才养好了一些,可饶是如此,表哥瞧着依然比一般人要瘦弱许多。
虞幼窈又抬眸瞧了表哥,这会强忍着羞怯,没有躲开眼睛。
表哥虽然很瘦,却身骨修长,皮肉冷白硬朗,像极了坚硬的汉白石,骨像嶙峋峭拔,不像病弱的公子,倒像经过风吹雨打,雪压霜欺后,千锤百炼的孤崖。
坚实、料峭。
是啊!
表哥怎么可能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书生呢?
病痛的折磨,将他磨砺得坚不可摧。
双腿不良于行,他也不甘心做一个躺在床榻上,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
即便生活上,有种种的不便,他也都一一地咬牙撑过,克服。
他每日都练习臂力,腰力,用腰臂代替双腿,让自己不必依靠旁人,也能生活自理。
他每日雕刻,锻炼自己的手、眼,双腿做不到的事,他另劈蹊径,尽可能地用更灵活,更敏捷的双手去完成,甚至做得比所有人都要更好。
这样的表哥令人钦佩,也令人心疼。
这样的表哥只会让她,忍不住地想要心疼,亲近,又怎么可能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