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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恼了:“他昨儿明明说,后日才走的。”

春晓低着头:“表少爷说,早一日动身,就能早些回来,京里头不太平,一去就是两个月,有些不放心小姐,争取早去早回。”

虞幼窈心里好受一些,连忙接过了春晓手中的画,小心翼翼地展开。

是一幅《端午小景图》,高大的青梧树下,置了一张琴案,上面摆了一琴一瑟,旁边的八仙桌上,红粙的花瓶里插了一束花,如火一般艳丽的蜀葵,另外还摆了香粽、枇杷、雄黄酒,五毒饼等等。

如果表哥没有回幽州,等到了端午节,她和表哥腰间挂了五彩丝的香囊,佩着菖蒲小剑,面对面坐在八仙桌旁,饮雄黄酒,吃粽子,大约就是这画上的景象吧!

虞幼窈有些惆怅,小心翼翼地收好了画:“我之前准备的五彩丝香囊和长命缕,有没有拿给表哥?”

春晓点头:“都拿给表少爷了。”

用完了早膳,江姨娘就过来了:“再有三日,就到了端午节,家里在护城河搭好了棚子,是和镇国侯府,齐府挨一起的位置,等到端午节当天,我一早就安排人过去归置,上午皇上要去护城河参加请龙、祭水神的祭礼,百官随行,龙舟竞渡安排在未时正,咱们家午时就要过去,听闻今年的龙舟竞渡安排的十分盛大,京里不少人家都准备了龙船……”

龙舟竞渡是通过请龙,祭水神,以祈求避免水旱之灾,祈求风调雨顺、去邪祟、攘灾异。

今年旱情越发严重,皇上会参加端午祭祀,似乎也不意外。

虞幼窈点点头:“端午节当天的茶水、点心、果物等,都要多准备一份,祖母难得出去走动,想来会有不少相熟的人家,过去给祖母请安问礼。”

而且她也封了县主,相熟的姐儿们也会过来寻她。

江姨娘连忙应下了。

虞幼窈坐在庑廊下,想着昨儿表哥说的话,既然世道要乱了,那么该准备的,也该尽早准备起来。

这两年来,她陆陆续续将钱庄里的存银取出来了。

手中的一部分银票也都悄悄兑成了真金白银。

私库里但凡值了价的东西,都通过了镖行出了手。

一些和虞府牵扯比较深的产业,也都变卖了。

一部分产业转移到了北境一带。

她手中大笔的真金白银,一批名贵的珠玉、器物、书籍、字画古董等,也都直接运往了幽州,放进了武穆王府的私库里,交给了表哥为代存管。

大量的真金白银流出,容易引起朝廷的注意。

虞幼窈并没有将所有的银票都兑了,无法兑换的银票,则是通过镖行,购买了大批的药材、棉花、粮草等。

这样一想,她似乎很早就已经在为离京做准备,就算不是幽州,也会是谢府,在得知了母亲的死因,她和虞府就已经背道而驰,注定了渐行渐远。

到了下午,虞宗正下了衙门,就让文竹将她请去了前院大书房。

赵大守在门口,见虞幼窈过来了,连忙道:“老爷说,大小姐过来了,就直接进去,不需要通报。”

虞宗正站在书案前用墨,虞幼窈过来时,他似乎刚刚写完,看了虞幼窈一眼,就将笔放到笔搁上,拿起了折子:“窈窈过来了。”

第654章 未嫁从父

虞幼窈上前行礼:“父亲好。”

虞宗正随手将折子递给了虞幼窈:“先看看这个。”

虞幼窈愣了一下,打开折子,瞧见上面一行行的官阁字体,就知道这是明儿要上奏朝廷的折子。

仔细一瞧,肚腹里一阵翻江倒海,令她倒尽了胃口。

勉强将折子看完了,虞幼窈合上折子,递给了虞宗正,深吸了一口气问:“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虞宗正道:“我打算明儿一早,向朝廷为你母亲请封诰命,”说到这儿,他神情有些复杂:“我如今已经是正三品吏部侍郎,为原配夫人请一个三品淑人,倒也可行。”

虞幼窈不觉开心,只有满心讽刺:“母亲已经逝世多年。”

她突然有一种荒谬感。

之前她被封了韶仪县主,就忍不住想了一下,母亲在世时,被封了六品安人这事,这才过了几天,虞宗正就要为母亲请封?

虞宗正何德何能,竟然还能帮已经去世的原配妻子请封浩命?

狗皇帝封了她韶仪县主,是担心给出去的筹码不够重,还要恩封她的去世的生母,以示皇恩浩荡?!

可这份皇恩有多重,她付出的代价就有多重。

自古以来,只有子荫母,夫荫妻,父荫女。

到了她这儿,就成了女荫母,甚至有可能是女荫父。

原配、女儿都得了好处,狗皇帝没道理不给虞宗正好处,要知道女子三从四德,其中一条就是未嫁从父。

意思是,女子没有出嫁时,要顺从父亲,听父亲的教诲,不能违背父亲,不敬不孝。

还有一句话叫:受君之禄,担君之忧。

狗皇帝忧的是什么呢?

国库空虚。

虞宗正得了好处,才能尽心尽力地帮狗皇帝分忧解难,充盈国库。

大周朝有明文规定,妻死其名下产业随子女,无子女,则归娘家。

谢氏的嫁妆,虞宗正沾不上手,碍于谢府,也不敢沾,女儿的钱财,碍于老夫人和谢府,他也撇不下脸来沾。

连宫里都惦记虞幼窈的钱财。

虞宗正就没有一点想法?

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大笔钱财,将来随虞幼窈出嫁,成了别人家的吗?

自然是不可能!

倒不如拿出来充盈国库,为自己的前途铺路。

站在“国之大义”的立场上,又有“未嫁从父”的教条,她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

虞幼窈想要逃离虞府的感觉,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强烈过。

她轻笑了一声,忍不住轻问:“父亲怎么突然想到,要为我娘请封诰命?”

虞宗正微叹一声:“大臣有奉公之典,藉内德以交修,朝廷有疏爵之恩,视夫皆而并贵,懿范弥彰崇嘉永,我如今升了官阶,是可以封荫妻子,但是你继母心思歹毒,不堪妻母,不如你母亲温柔静正,秀毓懿惠,这个诰命理应为你母亲请封。”

说到这儿,他神态间难免透了几分怀念。

若是虞幼窈不知生母的死因,兴许还真信了这说辞,可此时此刻,虞宗正就算把话说得再漂亮,也难以掩饰,他那些蝇蝇狗苟的算计。

虞幼窈轻笑了一声,这笑声里,饱含了只有自己才懂的嘲讽:“母亲去世了多年,难为父亲还记得母亲温柔静正,秀毓懿惠。”

当年和杨氏苟且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认为的。

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这话听在耳里,总觉得有些刺耳,虞宗正蹙了一下眉,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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