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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怀什么时候回来?”
“最迟九月就回来了。”虞幼窈心中酸涩,祖母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要问几次表哥什么时候回来了。
虞老夫人倏然握住孙女儿的手,将孙女儿的手掐得青白一片,也没察觉到:“你给令怀写信,让他、他马上回来,不要耽搁,一定要、要马上回来。”
虞幼窈眼眶一红,险些当场崩溃。
昨儿祖母,也是这样拉着她的手,让她给表哥写信,让表哥回来,反反复复地交代。
她深吸了一口气,哑着声音安抚道:“好,祖母别担心,我一会儿回去就给表哥写信,让表哥马上回来。”
虞老夫人松了一手,还有些不放心:“现在就回去给令、令怀写信,让他回来。”
虞幼窈喉咙一哽,只好点头:“好,我马上回去给祖母写信,祖母别担心,表哥很快就回来了。”
虞老夫人点点头,终于放心的阖上了眼睛。
虞幼窈吓了一跳,抖着手轻探到祖母的鼻息间。
这时,虞老夫人又突然睁开了眼睛:“我差点忘记了,我库房里还有许多值钱的东西,一会儿让柳嬷嬷理个单子,清点好了,送去你屋里。”
虞幼窈喉咙干涩,强忍着泪意点头。
事实上,这段时间祖母经常昏睡,睡醒了,就要找她,喋喋叨叨地交代许多事。
库房里许多东西,早就搬到了窕玉院。
虞老夫人安心了,又睡了过去。
虞幼窈帮祖母掖好了被子,快步走出了房间,眼泪顿时潸然而下,她用帕子捂着嘴,无声地流泪。
她知道,祖母的日子到了。
祖母早年丧夫,一个孀妇独自拉扯了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庶女,亏狠了身子,后来听说母亲去世之后,祖母大病了一场之后,身体就彻底垮了。
无关病症,只是时间到了。
这段时间,她已经住进了安寿堂,在安寿堂里侍疾,二婶娘也每日过来,但呆不了多久,祖母就开始赶人了。
二婶娘也不勉强。
祖母怜惜虞兼葭身子骨弱,不让虞兼葭侍疾,虞兼葭也怕自己给家里添乱,也是每日过来陪一祖母。
虞清宁看过了祖母一回,虞幼窈就勒令不允她再进安寿堂。
整个虞府都笼罩在阴霾之中。
虞幼窈刚回到房里,只来得及喝一口热水,夏桃就过来禀报:“小姐,静心居里的杨大夫人,不好了。”
虞幼窈忡怔良久,半晌才问:“可有请大夫看过?”
夏桃点头:“请了,这几日,每日都请了大夫上门,大夫只说要吃人参养着些,让家里做好准备。”
说白了,就是吃人参吊命,熬着日子,能熬几日是几日。
熬了三年,杨氏也终于要熬到头了,虞幼窈很平静:“去取一支百年人参过来,这段时间忙着照料祖母,许久没去看过她了。”
夏桃连忙应是。
虞幼窈让春晓准备了笔墨,给谢府写了一封信,只交代了虞府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以及祖母的身体情况。
看似什么也没写,但谢府看到了这封信,就会明白她的心思。
不一会儿,夏桃取了人参,去而复返。
虞幼窈站起身,轻理了衣裳:“去静心居。”
一路从安寿堂,到静心居!
虞宗正权势滔天,虞府也该是一片兴盛景象,可祖母病重,杨氏病危,她却有一种日薄西山的萧条。
一切权名利地位,如露亦如电,不过梦幻泡影,转瞬即失。
守门的婆子见大小姐过来了,连忙过来行礼:“大小姐好。”
虞幼窈点点头:“我过来看看夫人。”
婆子连忙从腰间取了钥匙,麻溜地开门。
静心居还是老样子,狭小的院子里种了些花草,听说是虞兼葭亲自种得。
说是多种些花草,对母亲的病情有好处。
有没有好处,虞幼窈并不清楚,不过虞兼葭因此在府里,倒是得了不少孝名,甚至还传到了外头。
虞幼窈进了屋里。
这时,李嬷嬷端着吁盆,从内室里匆匆出来,见大小姐过来了,连吁盆也顾不得倒,连忙先行礼:“大小姐好。”
一股酸臭的味道,一下冲进了鼻里头,直冲得虞幼窈脸色一白,除些当场作呕了,却还是隐了下来。
夏桃皱了眉:“快将吁盆清理干净,小姐这几日在老夫人屋里侍疾,日夜也睡不安稳,身体有些不适,受不了这味道。”
第673章 诛心
“是、是、是,老奴冒冒失失,冲撞了大小姐。”李嬷嬷哪敢耽搁,连忙端了吁盆走开了,心里却想着夏桃的话。
大夫人名义上还是继母,继母生病了,大小姐不说侍疾,也不能嫌弃。
方才大小姐冷不防就被大夫人呕吐秽物冲撞了,这也没什么,金娇玉贵长大的姐儿们,哪个受得了这个?
夏桃姑娘却口口声声说,大小姐在老夫人跟前侍疾,身子不适,生怕旁人误会大小姐嫌弃继母,落人口实了。
也是够谨慎了。
杨氏病在头上,不能见风,屋里闭了窗户。
虞幼窈一走进内室,就有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着没散干净的酸臭,还有浓重的薰香,五杂杂陈一般,全冲进了鼻子里。
好在虞幼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虽然觉得难闻,却还能忍受。
房间里只有杨淑婉一个。
虞幼窈走到了床边,从前衣光艳亮,娇艳美貌的杨氏女,已经瘦干了人形,只剩了一副皮包骨。
这段时间,虞幼窈偶尔还会做噩梦,许多事情也能串连一起。
在噩梦里,虞兼葭讨要玉坠子不成,不慎滑了一跤,高烧了三天三夜,大窈窈被祖母罚跪了祠堂之后,没有做“噩梦”,也就好端端地,没有发烧。
杨氏把一切错处,全推到大窈窈身上。
大窈窈气不过,说自己没推虞兼葭,是虞兼葭自己摔倒的,祖母绑了枙子,问明的原由,这才知道冤枉了大窈窈。
杨氏闹了个没理,等到虞宗正下了衙门,就在虞宗正跟前搬弄是非。
虞宗正疼爱虞兼葭,见虞兼葭发了高烧,险些没命,大女儿却好好得,一点事也没有,就勃然大怒。
不仅打了大窈窈一巴掌,还勒令大窈窈将玉坠子交出来,送给虞兼葭赔罪。
大窈窈没有发烧,没有病,成了罪大恶极。
虞兼葭发烧、病重,反倒成了被欺负人。
大窈窈得知保不住亲娘的遗物,当场将玉坠子摔了一个粉碎。
此举无疑是在挑衅虞宗正的威严。
虞宗正当场大怒,将她禁足在院中,父女关系名存实亡。
后来无论大窈窈有多么懂事,乖巧,虞宗正仍然处处苛责大窈窈。
祖母经此一事,更是一病不起,大窈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