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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离京时,曾私下交代了,若家里出了什么棘手的事,就去武穆王府求助,所以就请了武穆王帮忙查探,发现谢神医出自江湖药王谷,而药王谷在前朝时,曾因从事巫事获罪。”
武穆王虽然镇守北境,可在京中也有府邸,府邸里也有护卫,若借了武穆王的人脉,还真有可能查到这些。
虞兼葭瞳孔猛地一缩,长安拿了武穆王作伐,就没人敢置疑这话的真实性。
虞老夫人更是哆嗦着唇儿,巫蛊向来是朝廷明令禁严,谢神医与巫蛊有关,若叫人知道了,连府里都要受到牵连。
这可是滔天大祸!
老大请个郎中,也不能叫人省心,为人处事还如窈窈来得谨慎。
虞幼窈低下头没说话,什么药王谷在前朝之时从事巫事,这不过是她编造的说辞,但是扯了武穆王的大旗,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朝廷明令禁止巫事,谢神医明目张胆地在江湖上行走,还闯出了“神医”的名声,想来也是一个谨慎的人,想要查明他是否从巫,也并不容易。
之前祖母用了谢神医的药,身体好转了一些,虞幼窈还能容忍他,一些事也可以慢慢查探。
但是!
她只要一想到,噩梦里谢神医将她养成了药人,而现实里,他还是和虞兼葭狼狈为奸,要对她下手了,便是鲠在喉咙。
谢神医确实与巫蛊有关,也不算完全冤枉他。
比起谢神医一个江湖野郎中,祖母甚至是虞宗正,只会相信她的话,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接下来,她只要证明谢神医确实与巫有关。
思及至此,虞幼窈又道:“据我所知,三妹妹从前对医书并不感兴趣,但谢神医进府之后,三妹妹几次三番拜访谢神医,陆陆续续去书阁里,借了《山海经》、《神农本草经》、《五十二病方论》、《黄帝内经》、《本草拾遗》等书,这些书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有关巫药的残留记载。”
巫与药有很长一段时间,混杂难分。
后来,巫药与中医背道而驰,扁鹊曾言:“信巫不信医者不救。”
可即便如此,巫药依然在民间无孔不入的薰染渗透,至今依然残留了许多关于巫药记载的医书。
虞府本就是书香之家,藏书众多,书阁就是为了方便阅书上进而设立,虞兼葭借几本书看一看,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赖婆子进府之后,虞幼窈对虞兼葭十分防备,静心居,嫏还院不好盯着,是因为她做事,不喜欢落人口舌。
但府里其他地方,还在虞幼窈的掌控之下。
虞兼葭第一次去了书阁,书阁里伺候的丫鬟就盯上了虞兼葭,虞兼葭看了什么书,借了什么书都是门清。
而现在,这些书就是指认虞兼葭“信巫”的证据。
虞兼葭惊愕了一瞬间,眼儿又是一红:“我、我没有,仅凭了几本书,并不能证明什么,大姐姐因此认定我与巫事有关,那是不是所有看过这几本书的人,都与巫事有关呢?”
当然,如果是对簿公堂,这几本当然不能证明什么。
可现实是,这里不是公堂,而是在家里,巫事是祸及满门的大事,哪怕一丝一毫的干系,都让人不能容忍。
这几本书,已经足以将虞兼葭钉死了。
虞老夫人脸色涨红了,谢神医与巫事有关,虞兼葭从前对医书并不感兴趣,谢神医进府之后,就借了与巫药相关的书,短时间内,借的书全都与巫相关,已经有很大问题了。
虞幼窈也不与她争辩,只道:“我听说巫药里,有将人养成血药引,以血入药,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先是谢神医进府,后是借阅与巫药相关的书籍,赖婆子出府,李嬷嬷帮了替死鬼,虞兼葭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虞兼葭身子一软,险些倒在地上去了,她眼泪汪汪一看着祖母:“祖、祖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怎么会害大姐姐呢……”
“少给我来这一套,你这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是我当年玩剩了,不屑玩得,”虞老夫人冷笑了一声:“按住她。”
“祖母……”虞兼葭觉得不好了,下意识转身要逃。
白芍反应快,立马上前抓住了虞兼葭,将她按到地上。
虞老夫人喘了一口气:“剪了她的头发。”
青袖连忙拿了剪刀,冲过去,撩起虞兼葭的头发,“咔咔咔”地剪。
虞兼葭死命地挣扎哭喊:“祖母,您为什么要剪我的头发,祖母不要这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在,不肖发,否则要被人视作不孝,祖母我是您的孙女儿,求您高抬贵女,饶了我吧,祖母……”
虞老夫人充耳不闻,转了眼珠儿,瞧向了虞幼窈:“我口述,你代笔。”
虞幼窈愣了一下,立马半跪在锦小几旁,执笔,蘸墨——
“今虞氏有女,行二名兼葭,因其母不专妇德,乃奸生所出——”
第704章 表少爷回来了
“幼时受吾怜悯,遂以嫡女待之,盼其勤修女德,立规范,学礼仪,知书理,晓廉耻,方不辱门风清正。未曾料之其竟不知所以,妒忌成性,反生诡戾,多有过失,然吾身体不支,力所不逮,不能教管,遂剪其发,送回族内,愿族人善管严教。”
“不……”虞兼葭尖叫一声,身体一下瘫软在地上:“祖母,不要啊,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啊,我是您的孙女儿啊,祖母,祖母……”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虞兼葭一把挥开了白芍的钳制,从地上站起来,冲到床榻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哭:“祖母,饶了我吧,祖母,求求您……”
即便到了这现在,虞兼葭也不肯承认自己的错处。
只说了求饶的话。
虞老夫人中风了,只有脖子以上能动,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儿,纵然恼恨她心思又毒又坏,可依然有些于心不忍。
窈窈给杨氏的一纸休书,只是断了虞兼葭的前程,虞兼葭回到族里,安份过日子,生活还能过得去。
而她这一封信,却直接让虞兼葭,从不嫡不庶的尴尬身世,打成了奸生女,到了族里,也不可能受族里太多照顾。
虞老夫人冷笑道:“到底孙女儿一场,你娘被休弃,你成了休妇之女,我也不忍你前程尽毁,原也打算留书一封,只说你孝悌贤良,自愿回归族里,入家庵,为我守孝祈福三年,有了替祖母守孝三年的孝德,你还能有个好名声,高门大户进不了,上进的寒门仕子,还是嫁得,将来还能有机会妻凭夫贵。”
虞兼葭软倒在地上,呜呜地哭。
字字句句,听着好像是顾念了祖孙情份,处处为她考虑,可她只觉得虚伪,真为了她好,为什么要休了母亲?
休妻这么大的事,若没有老夫人首肯,父亲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