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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忡忡:“眼下郡主马上就要去襄平城,连城与襄平之间隔了一座鞍山,也要经过鞍山脚下,万一这帮土匪不长眼睛冲撞了郡主,可怎么是好?”

他这话绝非危言耸听。

如果那帮土匪,真的畏惧韶懿郡主,也不会武穆王一走,韶懿郡主还在连城,就出来连番作案。

武穆王在连城,设了流民收容营,还安排流民安家落户,那些土匪宁愿沦为匪盗,可见都是一帮亡命之徒,对朝廷生出了反叛之心,万一疯起来,对郡主动手也不是不可能。

“倒叫李大人担心了。”

来连城那日,虞幼窈就听殷怀玺提了,鞍山一带土匪凶恶,不然殷怀玺也不会安排黄文献过来接应她,还让原本镇守在流民收容营里的幽军,与他们一同返回。

李大人打蛇上棍,一脸羞愧:“剿匪原也是官府的事儿,却因为官府一时半会,也抽调不出人手去剿匪,怕误了郡主的事,也担心郡主的安危,心里着急,这才寻了郡主,想与郡主讨个主意么?”

虞幼窈笑了一下,讨个主意,也未必是真在讨主意,想让她借武穆王的人手,解决匪患也是真。

但是,李大人若是明说了,岂不成了他一个下官,教她堂堂郡主做事?!

平白惹人不快。

而且李大人也不是傻子,藩王镇守一方,是为了抵御外敌,又因手握重兵,很受猜忌,没有朝廷的旨意,是不能对内兴兵。

所以,让武穆王出兵名不正,言不顺。

即便剿匪一事,与攘内安外有关,也与朝廷颁发的国策有些关联,但稍有不慎,依然会落人口实。

剿匪一事不能不提,李大人也不敢言明,就只能拐弯抹脚地把话给她听,想让她插手此事。

一般而言,小规模的土匪,都是由当地官府出兵剿灭,若是大规模的匪患,就该朝廷发兵。

在朝廷没有下旨,派人过来剿匪,剿匪那就是官府自己的事。

眼下衙门积压的案子,已经达了上百起,若是继续放任,朝廷三年一考评,这些压积的人命案件,就会成为他治地“不力”的证据。

人命案子闹得大,朝廷肯定是要追究的,届时轻则降职,重则革职查办。

这是其一。

其二也是,若现在不将此理言明,等将来韶懿郡主发展蚕业的大计受阻,届时他也没法向,武穆王的韶懿郡主交代。

毕竟发展蚕业,也关系到了二十万流民的生存。

李大人的话,也确实字字到位,句句在理,仿佛她若不管一管这事,都对不起她韶懿郡主的圣善之名了。

虞幼窈似笑非笑:“我一个女流之辈,能有什么主意?李大人怕不是找错人了?”

李大人苦巴了一张脸:“您可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也不妨给您交个底儿,就衙门这小猫三两只,我就是全集在一起,那也凑不齐剿匪的人,更遑论,那些土匪,手上可都是沾了人命的亡命之徒,衙门里的官兵,对府普通百姓还成,让他们去剿匪,指不定一见了血,就软了腿,我这不是没得法子,才求到您跟前来了。”

这话也是没错,那帮土匪十分棘手,李大人这么争着剿匪,这其中许是还有一些不好言明的内情?

只是!

虞幼窈笑了一下:“这话就有些言过其实了,连城是京三地的门户之一,属大县,包括非在编制,却享受朝廷奉银,服务于县衙的吏员,就有上百名,衙内可设上千名衙役,每个衙役之下,还有三到七名“白役”不等,虽不在衙门供职,却受雇于衙门。”

甭看七品县官,官职不大,但权利却大得很。

劝课农桑,平决狱讼,有德泽禁令则宣布于治境。

凡户口、赋役、钱谷、给纳之事,皆掌之。

说白了,简直就是土皇帝。

一般小县,吏员大约就是二三十人,衙役只有数百,上百,甚至是几十人左右。

像连城这样的大县,不仅地理位置十分特殊,还是沟通海外诸国的纽带,衙役加上白役,能有数千人之多。

第830章 僭越

她笑容一深:“如此算下来,衙门可以抽调的人手也不少了,衙役都要经过县衙选取,大多都身强体壮,懂一些拳脚功夫,衙门里也有武所,内设衙役总教头,负责他们日常训练,难道还比一群乌合之众差了?”

李大人一窒,就有些说不出话来。

衙门里的衙役虽多,但真正身手厉害,能与人交战的,还在少数,其余人等,都是负责平时巡逻,跑腿事宜,看着威风,其实也不顶用。

只是这话他不好说。

虞幼窈见他没说话,就又道:“虽然眼下正值安排流民之际,官府确实有些分身乏术,但时间嘛,挤一挤总归也有,人手也不是大事,官府还能张榜悬赏剿匪,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想来也能凑足剿匪的人手。”

许多江湖人士,就喜欢接衙门的悬赏。

悬赏的银钱也多,但连城可是大县,士绅把持蚕业,有利也有弊,至少各贡税收也稳定,衙门里也不缺钱。

眼下连城又开拓了不少蚕场,林地买卖,高于普通田地买卖,七成归了国库,衙门可得三成,更是富得流油。

话说到这份上,李大人额头也冒出了冷汗:“这北境是在武穆王辖下,将来连城的发展,也需仰仗郡主您,倘若连城的蚕业发展起来了,那是韶懿郡主圣善,仁德,也是下官治理有方,吏部的考评上,少不了一个【优】字。”

虞幼窈平淡的笑容,终于多了几分真切,觉得这还像话。

李大人也是一脸诚恳道:“下官将来的前程,可都系于郡主与武穆王之身,您就直说了,到底要下官怎么做?”

韶懿郡主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可说出来的话儿,却字字犀利,几句话就将他逼得原形毕露,无所遁形。

他也不是傻子。

韶懿郡主确实有心管一管这土匪的事,但这事却是个烫手山芋,她也不会贸然接下,以免落人口实,为武穆王招祸。

没有一口应下,是为了逼他表态。

毕竟,让武穆王插手剿匪之事不妥,他身为地方官员,也没有资格请求武穆王出兵,总归是要有官府的配合才行。

倘若出了岔子,也该由官府来兜底,保证不会牵连到武穆王身上。

可如此一来,所有的风险就该由他来承担。

李大人不是不明白这点。

人都说富贵险中求,他都已经搭上了贵人的马车,好处近在眼前,前程也唾手可得,再下马车,傻不傻啊!

剿匪一事关系到他的政绩、考评、前程,也和韶懿郡主大力发展蚕业的心思不谋而合,也符合武穆王安内攘外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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