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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外祖母私底下,耳面命地告诫她, 她和殷怀玺私底下亲近往来,也不无不可,孤男寡女的事不能做。
殷怀玺笑容一深:“老太太说得没错,表妹如此安排,还真是,”他凑近了虞幼窈,压低的声弦低沉婉转,透了笑意:“深得我心!”
虞幼窈神情有些慌乱:“你喜欢就、就好!”也不待殷怀玺回话,她连忙站起来:“我、我先去小厨房看看。”
一边说着,她就要离开。
殷怀玺又拉住了她的手。
也许是心里太紧张了,虞幼窈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人也有些恼了:“你干嘛呀!”
殷怀玺突然道:“我想要接纳的是,真正想要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的老百姓, 而不是道德论丧, 丧尽天良的畜生。”
虞幼窈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 殷怀玺在向她解释,她扑哧一笑:“你也说了,那些人道德沦丧,已经不配称之为人,我又怎么会为了畜生,与你置气?”一边说着,她瘪了瘪嘴,有些不满道:“难不成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吗?”
殷怀玺不由一窒,突然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虞幼窈眯了眼睛看他,一脸不善。
殷怀玺硬着头皮道:“收容营里的灾民,都是全国各地逃荒过来,河北、山、陕、甘、宁各地都有,上百万流民聚集在一起,语言、民俗、生活习性不同,为了生存拉帮结派,因为各种摩擦,暴发剧烈的冲突的事不少,死伤的无辜百姓也不在少数。”
虞幼窈抿了一下唇儿,她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殷怀玺道:“幽军不可能事事都管,二百万流民就是管也管不过来,官府人力有限,也未必能镇得住他们,而且我们物资有限,让他们自我淘汰,自我融合,可以顺理成章地清理掉一批不安份子,将更多的物资,留给更需要的人,虽然很残酷,但如果不能将一些潜在的威胁,扼杀在流民收容营里,会后患无穷。”
法不责众,一群人犯事要怎么追责?
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清官还难断家务事,要怎么处理?
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面且流民一路忍饥受冻,逃荒到了辽东,人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恶气,如果不给他们发作出来,将来会酿成大祸。
这才是流民收容营里的真相,每天都有争端,每天都死很多人,可虞幼窈没法说,殷怀玺这样做不对。
事实上,她很清楚这样做才是最合适的。
终究还是她想得太天真了,虞幼窈轻叹一声:“我明白了。”
殷怀玺松了一口气:“没有觉得你拎不清,只是担心你知道了这事,心里不好受。”
欲承懿德,必承其重。
虞幼窈刚踏入辽东的地界,就得知自己在辽东一带,有活菩萨的名声,她很清楚,她的郡主位份,与其说是朝廷赐予的,倒不如说是百姓赐予的,正因她在辽东一带名声大噪,朝廷才不敢轻忽。
所以,她殚心竭虑地为流民谋生路。
她在流民身上花费了许多心思,没有人比她更希望,流民能在辽东安身立命,不必再受饥荒之苦。
第900章 有恃无恐
虞幼窈摇摇头:“我只做自己能做的,给灾民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之后祸福全凭自己。”
她不是佛祖,没有割肉喂鹰的宏愿。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已经尽到最大的努力,寻了当地的蚕农,教导流民们养蚕、打渔、种植、缫丝、印染、织绣等。
连育苗的番薯藤,也是优先灾民开荒种植。
甚至还寻了当地人,进入流民收容营里,帮助灾民学习当地的风俗民情,助他们融入辽东的生活。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日子该怎么过,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是我小瞧了你。”殷怀玺笑了,一个人一旦对某些人事,投入的精力越多,就会越在乎,他以为虞幼窈也是如此。
毕竟,她一向恩怨分明,心软又重情。
虞幼窈没再多说,只道:“春晓还在外面等着,你快去青蕖院。”
青蕖院里的下人,都是之前在虞府,跟在殷怀玺身边伺候的人,原也是殷怀玺自己的人, 院里的布置, 与京里有些类似,屋里的用具、摆件等等,都是他从前用的。
等殷怀玺梳洗完,小厨房已经准备了几样, 清淡适口的小菜。
虞幼窈还亲自下厨, 做了一道简单的海参药膳汤,用党参、枸杞等药材熬制, 具有固本培元, 消除疲劳的功效。
每日两只海参,一连吃了三四年, 殷怀玺对这种像生锈了一样红红的、长着肉刺, 简直丑不忍睹,而且非常腥臭的玩意儿,仍然接受无能。
但在虞幼窈期待的目光下,他甚已经能做到, 面不改色地一边吃, 一边夸赞:“海参软嫩丰腴, 入口鲜咸回甘, 鲍鱼鲜美细滑, 二者相辅相成, 使之汤汁入口鲜而不腻, 甘醇浓郁, 当真是妙味无穷。”
虞幼窈“噗哧”一笑, 当然知道他口是心非。
每次殷怀玺看到海参,明明嫌弃的要死, 全身上下都透着拒绝,却还要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实在太有趣了。
殷怀玺硬着头皮,囫囵吞枣地吃完了两只海参, 感觉整个人都麻了,狂扒了两口饭, 才压下了不断从胃里, 涌进喉咙里的怪异感。
海参其实也不难吃,口感甚至是绝无仅有。
不喜欢吃海参的人,绝不是因为它不好吃,而是它的外表, 实在是让人接受无能,鼓不起勇气去吃它。
等殷怀玺用完了膳, 两人难得清闲, 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殷怀玺问起了,襄平最近发生的事。
虞幼窈就将自己到了襄平之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州府衙门根据张氏的口供,将刘大根死后,和张氏接触较多的人,传唤到衙门一一审问,结合二混子们的供词, 顺藤摸瓜地查出, 指使这一切的人,是襄平县衙贺知县家中, 一个比较得力的管事,昨儿一早,州府衙门就已经将贺知县收押了。”
两人正说着话, 春晓就过来禀报,说是:“孙婆子从衙门回来了,在外头求见。”
虞幼窈精神一振,看向殷怀玺:“看来我的案子,已经告一段落了,”她转头吩咐春晓:“把孙婆子请进来。”
不一会儿,春晓就领着孙婆子进了院子。
孙婆子恭恭敬敬地向殷怀玺和虞幼窈行了礼,这才将衙门里的审讯过程说了一遍。
“……衙门已经张榜告示,证实了张氏告状一事背后,是有人故意挑唆、煽动,陷害郡主,至于案件背后的动机,是否还有其他参案之人,还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