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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孔雀羽上,还有黄、紫二色点缀,更显得美轮美焕。
不过美则美,但重也是真重。
只要一想到,这么重的翠冠,以后很可能会经常戴,就觉得翠冠仿佛也没那么美了,顿时失去了欣赏的兴致。
许姑姑是多了解她啊,顿时就笑了:“这一顶翠冠,也只三斤六两重,太后娘娘头上那顶,龙凤十二凤礼冠,光是珍珠都有四千多颗,各色宝石多达一百六十多颗,重达四斤九两。”
就是皇后的九龙九凤礼冠,也是重达四斤六两。
虞幼窈顿时就惊呆了,太后娘娘这么大岁数,到底是怎么做到,戴了这么重的凤冠,还能做到面不改色,与内命妇们周旋与话?
想想都觉得可怕:“我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礼冠造这么重,想来也是为了警示内外命妇。”
“就是这理。”许姑姑笑着点头,简单地替虞幼窈上了妆,没折腾那些脂粉,也就细致地描了眉,在眼部晕染一些金泊粉,显露出高贵。
等一切,都折腾完了,许姑姑又仔细端详了她片刻:“将早几年,太后娘娘赏的那条宫绦取来。”
冬梅连忙从梳台下面的暗格里,取了宫绦。
许姑姑接过宫绦,系在了虞幼窈的腰间的彩帨上,一边一点头,一边笑着说:“如此,便妥当了。”
虞幼窈就带着春晓和夏桃,一起去了前厅。
这会儿,谢老太太得了消息,携了三个儿媳妇,一身齐整地赶来了虞园,正在前厅等候。
眼见虞幼窈一身冠服,三人也是一呆,显然被震撼得不轻。
直到虞幼窈上前,挽着老太太的手臂,软软地唤:“外祖母。”
谢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拍了拍她的手臂,嗔笑道:“咱们小窈儿,还是头一次穿戴郡主的大妆,冷不丁还真唬了一大跳。”
二舅母林氏缓过神来:“郡主的冠服就是气派,乍眼一瞧,连眼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去,心里也是直打鼓。”
三舅母温氏也笑:“韶懿郡主的冠服,是宗室女子里最高规制,是当朝嫡公主才有的规制,当然气派!”
“懿”向来代表太后或皇后,从某种意义上,也有“嫡”的意思,“懿从”二字的份量是可想而知。
大舅母王氏就笑了:“咱们小窈儿,是个有福的,放眼整个大周朝,除了宫里的骊山公主,在身份上能与咱们小窈儿一较高低外,就没有比咱们小窈儿,还要尊贵的女儿家。”
郡主的冠服既贵重、又庄重,由内而外透了巧夺天工的精巧厚重,与上位者威上慑下的磅礴气派。
礼服上也镶了许多大小均等的珠玉,及各色宝石,足有成千上万那么多,乍然一眼瞧去,只觉得珠光宝气,耀人眼目。
第931章 冠服规制
肩膀上的真紫刻丝金凤霞帔,两千多颗珍珠锁边,另镶了一百多块各色宝石,珠玉,上头的孔雀纹是用孔雀羽毛织成,尾部是用真正的孔雀羽镶嵌。
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尊卑礼法, 不容僭越的暗示。
从心理上就给了人一种,强烈压迫暗示,令人不禁自惭形秽,冷不丁就生出一种跪拜臣服的感觉。
听着三个儿媳妇,议论着郡主冠服的尊贵,谢老太太眼中不觉就透了笑意, 神色间难免透了一缕骄傲。
虞幼窈嘟嚷道:“哪有这么夸张?!”
她声音又软又乖, 让人不觉就忽略了她尊贵的身份, 忍不住想要好好地疼宠着,不让她受一西点委屈。
几个舅母互相对视一眼,不由会心一笑。
聊了片刻,就有小厮过来禀报:“小姐,李公公一行人,已经到了虞园门口,老太爷带了三位舅老爷,并五位表少爷,在外面迎接。”
一行人连忙起身,互相检视了一下,身上的穿戴是否妥当,又等了片刻,终于听到了外头的通传声。
不一会儿,就见李公公穿了一身朱红色的宦官服,被谢老太爷一行人,众星捧一般请进了前厅。
身后跟了一个机灵的太监, 托着鎏金托,上头摆了明黄绣凤的懿旨。
乍然见了冠服加身,气派庄重的韶懿郡主,便是在宫里见惯了贵人的朱公公,也不禁连呼吸,也是为之一夺。
一时间,就连挺直的腰板,也不觉就弯了几分,神色举止间,自觉就透了几分谦卑之态。
全因韶懿郡主的冠服,竟是按照本朝嫡公主的冠服规制。
不过仔细看,二者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区别。
嫡公主的冠服上,会用一些龙纹,象征着天家血脉,龙子凤孙的身份。
而韶懿郡主却是以【义女】的身份,记在了宗室玉碟上,不是天家血脉,冠服在原本需要用龙纹处,用了孔雀纹。
旁人乍一眼区分不出,二者之间的差别, 但稍有眼力的人,仔细辨别用纹,就知道是外臣之女封了郡主。
可,往往外臣之女,却享有嫡公主才有的规制,反而更令人谨重。
如李公公这般,在宫里得势的公公,想得就更多了。
皇上自年少就沉迷丹术,多年不曾选秀纳新,子嗣也不多,唯一嫡出的皇长子夭折之后,皇后娘娘久病宫中,再无所出。
骊山公主虽然占着嫡公主的名份,但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她本就是宁国公府这一脉,一位庶子生的庶父嫡女,原就不是天家血脉。
且不说,身份上有些上不得台面,便是皇上对她,也是很不待见,能有现在的体面,全赖太后娘娘的抬举。
本朝重嫡重长,骊山公主看似金尊玉贵,但出身比起系出名门,又是嫡长之女的虞幼窈,还要差了一筹。
名份上,韶懿郡主,明面上只是郡主之尊,比起公主仿佛还是弱了一筹,但地位上,韶懿郡主还要压骊山公主一头。
更遑论,朝廷对韶懿郡主隆恩,也是实打实地,该给的体面,也都给得足足的,半点也不含糊。
哪儿是骊山公主可以堪比?!
李公公心里有了计较,连忙上前一步,躬身给韶懿郡主行礼:“咱家见过郡主,给郡主请安。”
虞幼窈连忙躲身:“可不行这礼,公公此番是领了皇命前来办差,是劳苦功高,况且这一路车马劳顿,也是辛苦,却是折煞我了。”
李公公听得叹为观止。
话说得简单,意思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他身负了皇命,确实不用刻意行了这礼数,这礼数完全是奔着善意结交去的,而他此番办差的对象也是韶懿郡主,受累辛苦,也是替韶懿郡主忙活。
韶懿郡主承了这份善意,却不承这礼数。
理由也很充分,且不说皇命如天,就是看在替她传旨、送赏的辛苦份上,于情于理也不该受此礼数。
可事实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