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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天色渐暗。

没有抛粽的人,会花一文钱,买一盏花灯,点燃,再洒上几粒米,放进河里,花灯顺着河水,顺流而下。

有人闭眼,对着花灯许愿。

有人含泪,望着花灯远去。

也有人对着花灯絮絮叨叨地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

……

河面上的花灯,越来越多了。

等到天黑的时候,河面上已经铺满了花灯,点点的烛光,宛如一条光带,沿着河流,顺流而下,美得如梦似幻。

虞幼窈惊叹不已:“好美啊!”

端午节也没规定,不能放河灯,北境涌入了许多灾民,灾民们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惨痛,他们没有粮食抛洒,祭奠逝去的亲人,便只能用一盏河灯,寄托对逝去亲人沉重的怀念。

虞幼窈来了兴致:“我们也去放河灯吧!”

“好!”殷怀玺偏头看她。

灰沉沉的天幕,将天边最后一缕霞光吞噬,黑夜悄悄降临,不知什么时候,河岸周围的营地上,挂上了晕黄的灯笼,阑珊的烛光下,小姑娘娇莹的面容,像镀了一层朦胧的光晕,温暖又美好。

殷怀玺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虞幼窈停下脚步,低头看去,宽长的袖子挡住了牵在一起的手,她动了动手指。

殷怀玺以为自己握得太紧,手掌不由一松,紧接着,一根根嫩生生的手指,扣进了他的指缝里,与他十指相叩。

“未婚夫,”虞幼窈笑得眉眼弯弯,眼底映着晕黄的烛光,明亮又温暖:“河岸上人太多了,抓紧一点,就不会走散啦!”

殷怀玺弯唇一笑,眉目间一片温润:“好!”

两人手拉着手,来到一个摊子前,摊子上除了买各样的花灯,还有一些扎花灯用的材料,殷怀玺要了两份。

“你还会扎花灯?”说完,虞幼窈就想到了,当年殷怀玺去山东平叛,在中秋节前,派殷三送了一盏亲手扎的灯笼给她,她十分喜欢,就将灯笼摆在床头的灯架上,每晚都沐浴着朦胧的灯影入睡。

后来她一路从京兆,到了泉州,来到襄平城,这盏灯也一直陪着她一路辗转。

殷怀玺连那么难的灯笼都会扎。

小小的花灯自然难不倒他。

“同常宁伯学过。”提起常宁伯,殷怀玺便不觉想起了,当年去山东平叛,被常宁伯忽悠着,学了这一手“能讨媳妇”的扎灯笼手艺,送给“喜爱”的姑娘。

彼时,他心意懵懂,因为遗憾不能陪她一起过中秋,便想亲手扎个灯笼,讨小姑娘欢心,却万万没有想到被常宁伯教做人了。

——喜欢的姑娘,要搞到自己手里头才行!

思及至此,殷怀玺就偏头,小姑娘眼儿亮晶晶地看着他,一脸的期待:“常宁伯靠一手扎灯笼的手艺,给自己讨了喜欢的姑娘做媳妇,据常宁伯说,他家祖传的扎灯笼手艺,能讨媳妇,所以我就学了。”

“呸,”虞幼窈脸儿一红:“谁稀罕你个破花灯。”

殷怀玺“哈哈”一笑,麻利地扎了一个花灯。

口口声声说不稀罕的虞幼窈,却对扎花灯,表达出了浓厚的兴趣,眼儿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还忍不住问东问西。

殷怀玺拿了另一份材料,手把手地教她。

材料都是处理好的,扎起来很简单,虞幼窈没费什么工夫,就得到了一盏,虽然有点丑,但好歹是成功了的花灯。

最后,这盏丑丑的花灯,理所当然地换来了,殷怀玺扎的漂亮花灯。

虞幼窈捧着花灯,有些爱不释手:“除了花灯,你还会扎什么?”

殷怀玺想了一下:“改天给你扎一个风筝。”

风筝也是闺中女儿家,最常玩的玩意,便是平常在府里,寻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也能放,虞幼窈就十分喜欢。

虞幼窈高兴不已:“我想要一个老鹰样的。”

殷怀玺满口应下。

虞幼窈高兴采烈地捧着花灯,在上游处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蹲在河边,小心翼翼地将花灯放进了河里。

花灯顺流而下,缓缓地漂流,虞幼窈连忙闭起眼睛,开始祈祷。

先是在心中缅怀了一下,逝去的亲娘和祖母。

接着,又开始许愿。

她向来没什么大志向,所做的事情,永远都是现阶段能做到、做好的事,许愿也是这般,无非就是祈祷亲人及殷怀玺,平安顺遂。

殷怀玺也将花灯放进河里,偏头看向了身边双手合掌,闭眼许愿的小姑娘。

跳跃的烛光,映照在她身上,似为她蒙上了一层神圣又朦胧的轻纱,宛如月光神女一般皎洁、神秘。

这时,虞幼窈轻颤着长睫,睁开了眼睛,乌亮的双眼,仿佛注入了明亮的光,照亮了殷怀玺的整个世界。

“殷怀玺,快告诉我,你刚才许了什么愿?”她声音悦耳,宛如莺啭。

殷怀玺摇摇头:“没有许愿。”

“没有许愿?”虞幼窈瞪大眼儿,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你不许愿,放什么花灯啊?!不会是因为不想告诉我,所以故意骗我吧!”

她有些怀疑地看着殷怀玺。

“我不需要许愿,”殷怀玺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映着不远处的花灯,仿佛燃了一簇烛火,透着灼灼的温度:“我已经得到了毕生之所愿。”

第975章 大煞风景

他的眼睛,仿佛带了灼烧的温度,看得虞幼窈面颊发烫,她忍不住躲开了:“是、是吗?那也挺、挺好的,也对啊,你这人,不管想要什么,都、都能靠自己取争得到,也不需要许愿,不过,你难道不觉得,这小小的花灯,承载着人们心中最美好的盼望,乘水而下,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吗?”

“花灯所用的油纸,虽然能起到防水的作用,但时间久了,仍然会沉河,而且大量的花灯,放入河里,会堵塞河道,下游有人专门打捞河灯。”

最美好的,只适合长长久久地放在心上,一盏小小的花灯,又如何能承载他,藏心的山盟海誓,生死契阔?!

虞幼窈噘了嘴儿,瞪他:“有你这样大煞风景的吗?!”

花灯载河,确实是挺美好的。

可叫他一说,她看到满河的花灯,就会想到,自己的花灯究竟是会沉河,还是会飘到下游处,和河底的於泥一起被打捞起来?

画面太美,令人不忍直视。

……

端午节过后,百姓恢复了平静的生活,农作物在经历一场大雨后,焕发生机,番薯的藤儿,已经铺满了田间,百姓们几乎可以看到,几个月后的丰收景象。

殷怀玺以“周表兄”的名义,住在青蕖院里,深居简出。

虞幼窈也难得闲了下来,如从前在虞府一般,每日在紫榆下弹弹琴,练练字,看看书,与殷怀玺一起学一学风水杂学,日子过得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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