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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的庇护,也明白了,一个大家族是没有公平可言,要求人人均等,平等,圣人也不可能做到,公平更多的是体现在尺度上,对待人事把握一定公平尺度,在一定的尺度上,做到一视同仁。
然而,公平不代表公正
可这世间,唯有公正可讲。
公正是什么?
“公”代表的是广意,大众。
“正”,不偏私,正直。
公正是法度,代表的是大多数人的利益,对大多数人做到不偏私,公正,符合大部分人的利益,在公平和公正之间,达到一个平衡——
公平是衡量公正的尺。
公正在人心。
即公理!
而虞氏族,就将这一点把握得很好。
虞幼窈缓缓闭了闭眼睛,声音也有些发干:“外面都说了什么?”
夏桃咽了咽唾沫:“说、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二爷此乃大义,是图我华夏子孙后计;也有人说,二爷弃京保北,不忠于朝廷,实乃不忠不义之辈,此等强取豪夺的行径,与恶匪无异,有辱斯文,令人所不耻;还有人说,二爷被梁贼吓破了胆子,弃京保北说得好听,是为了支援北境战事,其实是将大周朝供手让与梁贼……”
放弃了京兆,就等于放弃了,还没有被梁贼占领的北方各地,放弃了那些无辜可怜的百姓。
虞幼窈深吸了一口气,虞宗慎确实是站在大义一面,可无端抄没了家产的人家,不管无不无辜,没经朝廷律法定罪,却是遭了无妄之灾,又焉能咽得下这口气?少不得也要大肆宣扬他的恶名。
这种做法,也确实受人垢病。
便是当年弑君的忠烈公,若没有高祖皇帝以【忠烈】为其正名,忠烈公的名声,也未必会专美后人。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从不是说说而已。
虞幼窈没办法违背良心,说虞宗慎不该这样做,毕竟受益的人是殷怀玺,也是五十万幽军,更是被他们舍生忘死,守护的大周百姓。
收起了京里传来的秘信,虞幼窈重新换了一身衣裳,唤来温管家,召集了王府里的军师幕僚议事。
一行人盯着舆图指指点点,经过反复推敲,最终确定了接应路线。
“京三营已经出发了,镇国侯在秘信中交代了运送路线,安排了接应的时间与地点,我们要在指定的时间、地点接应京三营,及运送的东西,襄平城留守了五万精兵,抽调一万人,分成十批,分别在我们议定的接应路线上,设下接应点,各批人马互相配合、呼应,进行隐蔽、埋伏、掩护、侦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虞幼窈从来不会小看世人的贪婪之心,便是国难当头,也会有人不顾家国大义,铤而走险。
经过反复探讨,一直到了深夜,这才一一确认了相关行动布署,虞幼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议事之人尽数离去,连忙去安排布署。
屋里恢复了安静。
灯座上烛光闪动跳跃,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虞幼窈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将之前定下来行动路线、接应地点,以及整个接应流程,反反复复地掰碎了,揉细了,一一进行推敲。
幽军未得宣诏,不能进京。
他们安排的接应布署,都在辽东境内,辽东境外的河北,京兆,却是插不上手。
这一批东西实在太庞大,尽聚了大周之财,让虞幼窈也不禁眼热、心乱,担心出了差错,便宜了外人。
虞幼窈坐在昏暗房间里,脸色在烛光不断跳跃、晃动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明灭不定,晦涩无比。
最终,她从衣领里翻出了一枚骨哨,这一枚骨哨,是当初她离开军中前夜,殷怀玺亲手挂到她的脖子上的。
手指轻轻摩挲着这支骨哨,虞幼窈将骨哨送到唇边,用力吹响。
短促尖细的声音响起。
竟不知何时,屋里吹进了一阵凉风,灯座上的烛火一阵摇晃,“嗞”地一声,发出极轻微的响动,熄灭下来。
屋里顿时变得阴暗,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潜蛟军待命。”
一千潜蛟军,是临别之际,殷怀玺亲手交给她的,潜蛟军不归属于朝廷,只受命于殷怀玺,是殷怀玺留给她最大的底气。
没有人知道,这一夜韶懿长郡主与潜蛟军密谋了什么,一千潜蛟军化整为零,悄无声息地穿过东大门。
果不其然!
京三营从京兆出发,一路上十分顺利,可在进入山海关,抵达辽东葫芦岛前,却遭到了一伙暴民的埋伏。
第1051章 河南失陷
这一伙暴民集众成势,在一处粮庄占地为王,并且利用人多势众,以及地形优势,在附近挖陷阱、设路障,布疑阵,滚山石,参与的暴民有三四千人,对一千京三营进行干扰、伏击、围堵,可谓是手段用尽。
京三营便是再厉害,但是在诸多干扰、陷阱、疑阵之下,一时也施展不开手脚。
领兵将领当机力断放了求援信号,下令:“所有士兵回护物资,不允离开车马范围,凡有暴民靠近,一律杀无赦。”
这一命令,明显是有效的。
一群暴民,自然不是京三营这支精锐王牌的对手,想要从京三营手中劫物,那也要有命靠近才是。
一时之间,以京三营为中心的地带,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埋伏在附近的暴民并不死心,下令放箭攻击。
密密麻麻的射雨从四面八方朝京三营的士兵射去,京三营的士兵们挥舞着刀剑,形成了一股气流,将射支挡在外面,一时也能应对从容。
此举并非长久之计。
但,只要撑到援军赶来,就能解眼下困局。
在暴民层出不穷的攻势之下,士兵们体能快速消耗,有些已经体力不支,动作也慢了下来,开始有人中箭。
援军始终不至。
看着并肩作战的弟兄们,一个一个地中箭躺下,一个士兵怒红了眼睛,气得破口大骂:“擦他娘地,这么多暴民,怎么之前没有一点风声,难道是出了内鬼……”
“他娘的,敢不敢跟老子正面交锋,倘若不是为了回护这一批东西,老子冲过去,就是砍瓜切菜,莫说是一帮暴民,就是一支军队,也要给老子躺着。”
“得了,你们省省力气吧,这一批物资是为了攘助武穆王,大败狄人,护我汉土,不容有失,省口力气,多砍一个人,也是赚的。”
这一战,足足打了二个时辰。
到处都是人。
死了一批,上一批。
此时,京三营已经牺牲了七百多人,还有二百多人,仍然牢牢围住了,被他们护送的十车物资,便是困兽犹斗,仍然奋力坚守,血战到底。
手中的刀砍到缺口,手臂不停地挥动,已经一片麻痹,仿佛不是自己的,喷溅的血液,溅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