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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滦,眼含热泪,几乎是狂热地欣喜道:“终于,终于找到您了!大人!”

他的声音颤抖着,几近哽咽,双手微微前伸,似乎想要握住元滦的手,却又犹豫着没有真正伸出去。

元滦:……?

“你是……?”元滦问。

“我是您父亲忠实的仆人,在得知您的存在后一直在寻找您,现在我终于找到您了!”老爷子迫不及待地说,

“大人,快跟我回家吧!我们已经等待您许久!这些天,我们没有一刻不在盼望着您能归来。”

“等等,等等。”元滦有些反应不过来,“父亲?回家?”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关于他的亲生父母,这么多年来都没有风声,怎么会在18年过去了后突然找上门?

还是在三更半夜,这种情况,对方十有八。九是在行骗!

想着,他接着警告道:“我可是在防剿局工作,如果你想要行骗,只能说是找错人了。”

好歹他也是防剿局的人……虽然是马上要辞职的那种,但竟然诈骗到他头上来,元滦也是感到多少有些荒谬。

看在对方年纪大的份上,元滦也不想将话说得太难听,想必搬出防剿局的名头后,对方也会知难而退了。

听到防剿局这三个字,老爷子似乎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但脸上的表情又马上变得心疼与理解,看着元滦的眼神中甚至有些痛心疾首;

“毋庸置疑,您就是吾主的孩子!至于防剿局?防剿局的工作怎么配得上您?”

他以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庄重语气说:“您作为您父亲唯一的子嗣,注定会继承您父亲所有的一切,就算是整个防剿局与此相比也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元滦开始怀疑对方是在和他开一个恶劣的玩笑了。

防剿局还不值一提?好大的口气,照他这么说,他的父亲总不能是学会的会长吧?

不过对方连防剿局的名头都不怕,要么是疯了在说胡话,要么是说的话真有那么一点可信度?

“……”虽然不太抱希望,元滦还是小心翼翼问道,“所以,我的父亲是……?”

像是他终于问到了点子上,老者眼眸中闪过一抹光芒,无不崇敬地开口:

“当然是多重历史中毋庸置疑的君主,凡事尽头的终点,象征终末永恒,待于门关的沉睡者,我们伟大的终末之神!”他斩钉截铁道。

元滦:?

等等,这一长串的形容词……

不是在说那个被防剿局列为最终目标,教科书上重点强调的人类公敌,曾在第三重历史中统治了人类上万年,血腥残忍,冷酷无情,随心所欲的暴君。

无怜悯心,不容违抗之神,恐怖至极的旧神之王吧?!!!

宛如惊雷当头劈下,劈得元滦瞬间清醒过来。

元滦,瞳孔地震。

第20章

元滦彻底失语地站在家中,脑海一片空白,呆愣愣地瞪着老者。

好半天,他的大脑才像终于上了润滑油的老机器,重新迟钝地运转了起来。

对方刚刚是不是还说了他是侍奉他“父亲”的仆人?

也就是说……他,

元滦内心发出尖锐暴鸣,

是邪教徒啊啊啊啊——!

还是信仰那个终末之神的邪教徒!!!

有其神必有其教徒,为首老者原本慈祥的面容在元滦眼中霎时变得如修罗恶鬼般面目扭曲,上半张臉似乎都打上了邪恶的阴影。

元滦极力克制住自己,才成功没有牙齿打颤,面色如常。

搞错了,绝对是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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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绝不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人!

如果…如果他现在解释清楚,他能不能假装无事发生,然后什么都不做地離开?

元滦:……

——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他还自爆了他是防剿局的人,更不可能了!只会明天邻居在他家中发现一滩被打成糊糊状的他啊!!!

怎会如此?刚从一个邪教徒手中逃脱,结果又来一个?还是直接堵在门口,避无可避。

元滦沉痛地闭眼。

糟了,家人们,他呀,好像洗到临头啦~

老者没有察觉到元滦内心如果做心电图已经抖成电摇的波动,说完之前那段话后便目露期待:

“神子大人,請跟我回去吧。”

元滦像是在沉吟般一直闭着眼没有回话,须臾,他浅吸一口气,猛地睁开眼。

“我知道了。”他说。

老者面色一喜,拿出了一个绘有奇怪纹路,像是徽章的东西交给元滦,郑重地承诺:

“請您稍等,待明天晚上月亮高照之时,我将会亲自带人来接您回去。”

元滦默不作声地收下了这个信物。

那物件明明薄薄的一片,元滦却觉得手中沉甸甸的。

直至目视老者在夜色中離开,元滦才緩緩地关上门。

门一合上,元滦就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脱力地往后踉跄了一下。

他急忙扶着墙壁,弯下腰,将憋在胸膛的那口气大口大口地喘息出去,接着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

完蛋了。

他刚刚为了不被凶恶的邪教徒当即带走,或打成糊糊,答應了下来,暂时稳住了对方。

可接下来要怎么办?

手中信物的棱角隔着元滦的手心,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提醒着元滦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什么。

在紊乱的心跳中,无数问题挤占着他的大脑,元滦几乎窒息。

但至少有一点他清晰明了。

——他的生活,完全乱套了。

元滦游神般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回床边,将自己摔进床榻。

毛毛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异样,轻轻蹦上床,毛茸茸的身子挨着他的臉颊躺下,但往日会讓元滦会心一笑的举动在此时却起不了任何作用。

元滦睁着眼睛,凝视着黑暗中的某一点,

一夜无眠。

……

翌日,

“你今天来得很早啊。”游石刚来到休息室,就注意到元滦一个人待在空荡荡休息室的身影,招呼道。

以往他都是第一个来的,但没想到今天元滦竟然比他来得还早。

他打完招呼,习惯性越过元滦走向自己的衣柜,但马上又回过头来,目光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莫名不安:

“……你还好嗎?”

“恩,”元滦说,“很好。”

元滦似乎是在走神,回應的语气显得空洞而遥远,眼神也并未聚焦在游石身上。

“很好。”他回过神来,看着游石又重复了一遍。

说话间,他同时摩挲了一下手中的一个奇怪的物件,因为被手遮挡着,游石不太能确定那是什么。

“我觉着……”元滦朝游石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古怪,轻声说,“稍微,有点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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