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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回家。
与上次一样,不等他们招呼,教会的沉重大门便在眼前隨着一阵低沉的轰鸣,轰然敞开。
门后,十数名祭司以上的教眾站在门后,面色肃然地望来。
他们的眼神在门外的月光映衬下也泛着幽绿的光,精准地落在元滦身上。
元滦轻轻吸一口气,在脑海中再次复盘了一下早已酝酿好的,未能成功带回舊神遺物的解释,正要开口,
“厄柏!!!”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抢过了他的话语。
那名开口的大祭司吹胡子瞪眼道:“你看看,你怎么照顾的?!”
他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元滦的脸上,身上来回扫視,最终定格在元滦我根本看不出有没有轻减的下颚线上,痛心疾首道,
“这才出去多久,神子大人都瘦了!”
元滦还在喉咙里翻滚话瞬间卡住:……
元滦:?
厄柏被吼得一怔,隨即不满地双手抱臂,一邊抬步进入,一边回击道:“神子大人不讓我隨侍左右,要不然才不会如此!”
那名大祭司闻言,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度,一副厄柏顽固不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说说这叫什么话?神子大人不讓,你不会偷偷的吗?!”
他理直气壮地掷地有声道。
听罢,厄柏脸上竟也不由露出些微受教又心虚的表情。
元滦默默地,缓缓地闭上刚刚微张的嘴,心中无力又复杂:你在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我还在旁边啊喂。
而且厄柏你也不要真的那么去做啊!!
“神子大人,欢迎回来!”训斥完厄柏,站在大门口的教眾迅速将注意力转回元滦,热情地簇拥上来。
“啊……”元滦清了清嗓子,这才想起自己原本心中打好的腹稿,语气中带上恰到好处的沉重:“很遺憾,那本舊神遺物我们没能带回。”
话语落下,空气中那短暂的欢欣立刻被一层沉默的阴霾所取代。
厄柏几乎是立即接话:“都是因为阴险狡诈的防剿局和学会!”
“不过,来日方长……”他冷笑一声。
教徒们闻言紛紛同仇敌忾,七嘴八舌地开口:
“没错,他们之后一定会付出代价!”
“先讓他们得意一会儿,那本舊神遺物必定会归于我们之手!”
“不过是侥幸,小人得志!”
为了防止他们说下去,会去探究舊神遗物究竟是怎么没到手的,元滦立马转移话题道:“旧神遗物之事之后再说,最近教里有发生什么异常吗?”
他煞有介事道:“我怀疑防剿局和学会的企图不止于此,他们还有更大的野心!”
“回禀神子大人,最近教内一切都好。”一名祭祀思索了一下,恭谨地回应道,“但我们会随时警惕一切异常!”
这时,旁边一名大祭司倒像是想起了什么,迟疑地补充说:“要说的话,爱神教前阵子联络过我教,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已经被我教拒绝了拜访。”
经历过月神教的事后,他们吃一堑长一智,不会再随随便便与其他教派的人进行接触,即使是在风评中对其他教派态度一直都较为友好的爱神教也不行!
元滦微微颔首,又与他们简单寒暄了几句,脸上适时流露出长途跋涉后的疲惫,便如愿地摆脱了他们的关心,成功脱身。
在他背后,人群还未立马散去,厄柏和其他人兴奋地分享自己在表世界经历的背景音从后传来。
元滦走神了一瞬,又很快收拢心神,加快脚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卧室内还保持着元滦离开前的模样,甚至连一丝落灰也无。
元滦重重跌坐在床沿,床榻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可以糊弄一时,但糊弄不了一世。关于那件旧神遗物,据假的月神主教所说,是唤醒终末之神的关键性道具,终末教绝不会就此轻易地善罢甘休。
他回来后还未去见主教,不同于其他教徒,主教肯定会询问此事,他必须想办法,在主教面前瞒过他其实根本没有想将那本书带回来。
想到之后还要打的一场硬仗,元滦脱力地向后倒去。
“疼!”元滦痛呼出声,捂着头,又从床上爬起。
“什么东西?”元滦拧着眉,伸手在柔软的床铺上摸索。
他刚刚倒在床上,头竟撞到了什么硬物,可在此之前,他明明记得他没有在床上放过什么啊?
元滦的手探入缝隙,猛地揪出那个棱角分明的罪魁祸首,
一本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书,出现在他的手中。
元滦:……
元滦:?!?!
元滦握着书,从床上蹦起,下一秒,像是他手中的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条剧毒的蛇般,条件反射般地将书往窗外的方向一丢。
“哐嘡——!!!”
巨大撞击声在元滦的耳边炸响。
与他家不同,此处的卧室窗户是封闭的,那本书狠狠地砸在窗户上,震得玻璃轻轻颤动起来。
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那本书又猛地弹回,“砰”的一声摔回了地面,在地上摊开。
元滦见了鬼似地死死盯着地上那本书。
那本书静静地,一动不动,像在装死般摊开的书页上也没有浮现任何文字。
元滦和那本书僵持不动,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蓦然,卧*室的大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神子大人,您没事吧?!”
面带焦急的厄柏和脸上带着一丝惊恐的元滦目光在空中交汇。
接着,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室内扫視,试图寻找那声巨响的来源:“发生了什么?是敌…袭……?”
他的声音渐渐降低,目光也落在了地上的那本书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在这一刻,元滦清楚而绝望地知道……
他搞砸了。
果不其然,
“是旧神遗物?!!!”厄柏瞳孔猛地放大,带着惊喜与惊愕的话在下一秒响起。
那声音因激动而变调,在空旷的卧室内顯得有些刺耳。
他高昂的声音和所说话的内容頓时引来了一眾教徒。
一张张写满惊疑,随后又被狂热点燃的面庞争先恐后地从门后露出,朝元滦的卧室里探来。
狭窄的卧室门口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众目睽睽之下,元滦无法,只能动作僵硬地将地上的那本书捡起,内心极其不情愿地强迫自己开口承认道:“……是的。”
他拿着书,脑海急速运转,思考怎么解释目前的情况为何和他之前说得不一样。
他明明说是没能拿到旧神遗物,但现在书又出现在他的手中,这不是显得他好像想要不告诉终末教,私吞旧神遗物一样吗!
他该怎么狡辩…不…解释……
厄柏的喃喃自语打断了元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