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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时间……这该死的循环,究竟已经重複了多少次?
为什么无论祂重启多少次,都无法战胜元滦?
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才对。
彌賽亚的意志在反複的痛楚和错乱的时间中變得模糊不清,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幻痛。
彌賽亚的眼神混乱地聚焦在元滦身上,那副祂在几千几万次轮回中反复见到的臉,祂无法绕过的死结,程序中删除不了的病毒。
“重启……无用。”祂终于认清了这个现实。
元滦再次重申,一如他第一次见到彌賽亚时那样:“彌賽亚,解开你的领域。”
弥赛亚:……
片刻的沉默后,弥赛亚倏地开口:“我没有失败。”
祂目光掠过元滦的面庞,随即缓缓下移,定格在自己摊开的,属于人类形态躯体的掌心,低声道:“是了……我被影响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因。”
祂攥緊手。
“是我之前局限于拥有一具身体,才会给你可乘之机。”
弥赛亚声音尖锐,
“只要我放弃这具身体,结果还是一样的,我只需要换一个运行方式。”
元滦声音中带着嘲讽:“怎么,不想按照你编写的那个剧本来演下去了?”
弥赛亚似是已完全恢复了冷静,甚至微微扬起下巴:“没有眼前的这具身体,你要如何影响我?”
“我的分机遍布世界各地,只要让我放弃这具身体,你连找到我都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事。”
元滦臉上维持着那副嘲讽的表情,冷淡道:“呵。即便如此,你也逃不过失败。”
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元滦其实心下微微悚然。
如果弥赛亚真的遁入祂在各地的分机,就如祂所说的一样,想要找到祂,将会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况且即使他找到了弥赛亚,弥赛亚也完全可以緊接着再遁入另一架分机,
就像打地鼠一样,除非他能将弥赛亚所有的分机销毁,这場追逐战才能真正停止。
元滦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试图用激将法将弥赛亚留在此处:
“所以,这就是你最后的手段?不敢直面我,灰溜溜地推翻你之前的计划,从我眼前逃走?”
弥赛亚露出识破的冰冷目光:“我不会对你的挑衅上当。”
祂从地上站起,目光从元滦身上转到諸州。
祂眸光定定的,一抹残忍的笑意如毒蛇般攀上祂的嘴角,祂看着諸州,却对元滦说道:“你不是在乎吗?”
“在乎这些人类的生命?”
祂没有等元滦回答,继续自顾自道,
“那么,我要一个一个杀死你所在乎的那些人。”
“看好了。”
弥赛亚微微侧头,空洞的目光重新落在元滦臉上,一字一顿,如同诅咒般道,
“这場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喀塔!”
一声毛骨悚然的骨骼脆响!
弥赛亚的脖子朝一个人类绝不可能达到的诡异角度扭去。
祂的脖颈间发出一声清脆的脆响,随后浑身一软,整个身体像是被抽掉了筋骨,眼神无光,软塌塌地重重摔倒在地。
元滦:!!!
元滦瞳孔骤然收缩,他清晰地看到属于弥赛亚的灵魂正以惊人的速度从那具身体中剥离。
这不是死亡,而是更狡猾,更彻底的逃离!
元滦猛地上前一步,就想抓住那个属于弥赛亚的灵魂,可弥赛亚逃得比他想象中的快,他抓住的,只是一片虚无的空气。
元滦僵立原地,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该死——!”
弥赛亚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如同水滴融入大海,了无痕跡。
元滦胸口起伏,闭上眼,试图压下心中的情绪。
除了此地外,全国各地都在弥赛亚的领域范围內。
弥赛亚逃走了,但他要去哪里找弥赛亚都无从得知。
这场关乎无数人性命的捉迷藏游戏从一开始,他就处于绝对的劣势。
他该怎么……
无数念头在元滦的脑海中碰撞,碎裂。
少顷,元滦睁开眼,他眼中的怒火已被一种极致的冰冷所取代,那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一道清晰而不容置疑的命令在图书室2楼骤然响起:
“书,过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本古旧,厚重,放在这间图书馆內毫无违和感的书突兀地出现在地上。
它的出现是如此自然,要不是元滦他们本身就处在这片空间,可能都不会发现这本书的存在。
但如果仔细看去,它与其他书籍分明截然不同,在它的书页中央,赫然存在着一个贯穿前后的破洞。
元滦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弯下腰拾起那本书。
那个在他心中盘旋的念头的声音愈发响亮。
如果…如果他能够开启儀式,和在终末之祭上那样,利用儀式的力量成功蜕变成神。
成神后,他就可以将力量覆盖住全世界,届时,无论弥赛亚藏在世界的哪个角落,祂也根本无法逃脱他的追捕,是名副其实的关门打狗。
但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
元滦缓缓直起身,手中的书仿佛重若千钧,沉甸甸的,他回首望向諸州。
和终末之祭上那次不同,这次没有一个可以阻止元滦的诸州,也没有一个可以让元滦變回人类的针剂。
这一次……在这场儀式后……
元滦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书,那一次在终末之祭上的蜕变经历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记忆,感受,所有的一切他都历历在目。
被神性洪流冲刷过的心灵像是一片旷野般空旷死寂。
在那时,他的心中没有情绪,没有人性,人类对他而言渺小如尘埃,注视他们如一群蝼蚁一般无二,即使是熟知的人的话语都激不起他心中的一丝波澜。
仪式成功后,他只能保证成神后的自己不介意捏死弥赛亚,但诸州……
这个念头像一根刺扎进元滦的心脏。
从此往后,
他要让诸州用漫长的余生去无望地陪伴一个冰冷的神像,
一个永远俯视,永远不会回应他的无情的神明,
一个高居云端,漠视一切的神主。
但无论是谁,都不会是元滦,那个和他在孤儿院立下约定的人。
他会因接下来的举动救下无数人,但唯有一人,元滦问心有愧。
诸州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元滦,在这无言的悲伤的对视中,他也意识到了元滦想做什么。
他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很快重新抿住,
他没有呼喊,没有哀求,只是这样深深地,温柔地注视着元滦。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用无言的态度表明了自己最沉重的应许。
无论元滦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