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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骨的伤痕破坏了。

原本清亮的眼睛此时蒙上一层难看的灰膜，此时他的内心被仇恨和愤怒所填充。

他艰难的喘着气，失血过多，重伤和中毒让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能让他撑到现在的，就是他对那个兄长的恨，还有对玛门胖仔的想念。

他还不能死，他要复仇，他要杀了那些害他到如此地步的家伙！他和玛门的约定还没完成，他的梦想还没开始！

虽然他还有着反抗的心，但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他以寿命为代价解除了封印，但是在面对铺天盖地的追杀时，他还是太弱小了。

谁能想到，堂堂的海族王子，居然与恶魔合作，在血海养了堕落者私兵呢？

此时的塞壬已经不是十岁出头的模样了，以燃烧寿命为代价获取力量，让他已经长大了。

长大的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心，他的灵魂。

属于追杀者的恶臭又传了过来，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的塞壬，靠着礁石艰难的站起来。

不论是死是活，都要拼命啊！

在他周围满是鲜血和恶意，森森黑暗将他笼罩吞没。对于所有光明属性的种族来说，堕落都是痛苦而绝望的。

然而现在，吸收这些让他痛苦的力量，居然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真是可悲啊！

塞壬留下血泪，在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时候，他喊了那个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名字。

“玛门……”

玛门和利维坦此时已经赶到礁石处，正巧遇到追杀塞壬的海族和恶魔们。

他们身上带着塞壬鲜血的味道！

利维坦一声怒吼，变成混沌龙的样子，圈住玛门就开始攻击那些追杀者们。

而玛门也冷着一张脸，极其冷漠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圣剑正义，扫荡一切的罪孽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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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不曾见血的正义，在玛门的手心兴奋的颤动着。

玛门握住剑柄，朝着一个使魔就用出了一个圣光斩。

有着光明之体的加持，就算他的剑技不好，也足够灭杀一个使魔了。

因为正义的模样已经大变，恶魔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但是正义对他们的威慑仍在，他们不敢直视正义的辉芒。

玛门垂眸看了眼剑柄上愈发红艳的红蔷薇，嘴角有些讽刺的微微翘起。

紫色的双眸看向对面，他单手执剑，剑尖对准了下一个目标。

在玛门杀掉那个使魔的一刻，正义才真正的认可了他。现在的正义，已经臣服于玛门，所谓的正义，便是玛门剑尖所指，为他所审判的！

远在水晶天，高坐于神座上的神，脸上是与玛门一般无二的冷漠。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虽然这般认为着，但是神眼前浮现的，却是玛门在他身边的笑颜。

神座的扶手在神的手下化作齑粉，他金色的眼中印刻着玛门执剑是冷漠。

不适合，不应该，不容许。

神打散了眼前的水镜，站起身后消失了。

在血海中，战斗还在继续。

玛门有着利维坦的保护，又清楚的知道恶魔和海族的弱点，收割他们的生命非常容易。

就在玛门打算再次抬剑时，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玛门……】

这是召唤恶魔的术法，玛门有一瞬间的失神。在术法的那一边，他看到了一个被仇恨和愤怒所吞噬的漂亮灵魂。

是塞壬啊……

玛门放下正义，虽然不知道生为人类的他为什么还能收到恶魔才能收到召唤，但这不妨碍他应允这次召唤。

塞壬在灵魂堕落之际，所呼唤的，所念想的人是他！这是多么另恶魔大愉悦的事情啊！

第52章 恶魔契约

久违的兴奋于灵魂深处复苏, 玛门那双淡紫色的眼睛变得幽深，隐约的有猩红浮现。

手腕上的蝴蝶手镯在不断灼烧着，但此时的玛门并没有收敛自己的恶魔属性。

光与暗的冲击带来了身体的变化, 光暗的冲突和平衡在瞬间交换, 在身体被拉长前, 玛门先行离开了。

有着利维坦庞大身躯的遮挡和混沌气息的掩盖, 没有任何人发现玛门脚下出现的召唤法阵。更加没有注意到他身上，属于贪婪之主的醇美香气。

繁复华丽的召唤阵同时也在塞壬所在的礁石洞窟里出现。

紫色的召唤阵突兀的出现在塞壬面前，紫色的光将整个洞窟照亮。

一只修长骨感, 美到极致的手在召唤阵上方出现。紧接着, 是穿着黑色长靴和红色裤子的大长腿。

从虚空中踏入召唤阵，玛门嘴角噙着优雅的笑。他先是看了眼无比熟悉的手, 又看了看衣袖，长大了还自带衣物，算是不错了。

淡金色的长发被随意的束在身后, 落在白色的斗篷上。

已经变成成人模样的玛门，是光与暗最完美的融合。

深紫色涌动着猩红的眼睛落在了一身狼狈的塞壬身上，玛门轻声一叹。

看着此时的塞壬, 玛门总算知道为什么他当初会觉得塞壬眼熟了。

这是愤怒之主萨麦尔曾经的手下, 一个被杀戮和复仇所侵染, 堕落至疯狂，只听从萨麦尔一人的魔刃。

玛门会对那个无名恶魔有印象，是因为他曾见过这把萨麦尔最锋利的刀的哭泣和温柔。

无名的恶魔，只有在独处时, 抚摸着一具鱼类的骨架的时候才会有些许的理性。

玛门稍微闭了闭眼，塞壬的堕落已经无法逆转，但是他的命运已经发生了转变, 就在他们相遇相交的那一刻。

玛门走到塞壬面前，单膝跪下，修长白皙的手伸向塞壬的脸，触碰着他灰蒙的眼睛。

“塞壬。”

被黑暗吞噬的塞壬并没有感受到玛门的到来，在玛门有些温凉的手触碰到他的眼睛时，他才有了反应。

【塞壬。】

就在握在手里的鱼叉即将刺入对方的肌肤时，塞壬听到了他的名字。

这是他从未听到过的声音，但是他第一时间就知道呼唤他的是谁，心疼又怜惜的抚摸着他双眼的是谁。

在追杀者们恶臭的血腥味里，塞壬嗅到了那熟悉的味道。那是阳光照耀于身的温暖气息，亦是在深渊恶泥中孵化的猩甜芬芳。

紧握于手的鱼骨三叉戟再也握不住了，掉落在水中缓慢的落在礁石上。

“玛门！”

塞壬想要用残破的躯壳抱住这温暖，就算这温暖只是引诱他堕落的原罪，他也想在最后一刻拥抱啊。

可是他动不了，他的躯壳被黑暗禁锢了，冰凉而死寂，宛若尸体。

血泪变成了黑色，从他的眼角滑落。

“塞壬，不要哭。”玛门将塞壬的血泪擦去，然后握住塞壬那只还在的手，主动的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