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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神魂归位。

其他的诸仙也是惊魂回落,抽气声不断。

众人第一反应,都是忍不住同身边的人交谈。一时间顾不得高阶仙位还在,众仙发出了叽喳吵闹之音。

占魁按着胸口惊魂未定:“我,我以为我刚才死了!”

碧桃感觉也是如此。

她点头,下意识眯着眼想要看清占魁,却见占魁按着胸口的手放出了金光。

咦,她不受控制想,占魁不是水属性吗?为何会散发金灵?

下一瞬,她身上也散出了金光。

而金光所散之处,她灵体缓缓消融化为金灵,被一股清风带向东方。

所有人都像她一样仰起了头,看到了漫天异象,万仙化灵。

银汉罟之上规则消散,转而映照出了每一个人或惊恐,或怔忡,或兴奋的脸。

“那是房宿!”碧桃的身体消散大半,却还能听到身后娇美的嗓音惊喜道,“传送开始了!”

原来是传送开始了。

此刻被禁锢封存之感消失,碧桃能感受暖风拂面,用还未消散的两只手,左右攥住了身侧的占魁和玄甲。

现如今的钧天是七月盛夏,若没有记错,今日正是七月初七。

四值功曹拨动星晷,房日兔来接引诸仙降界。

七月……是下界人间乞巧节,穿针乞巧,喜蛛应巧,祭拜魁星,众生求子,正是投胎为人的好时节啊!

正在碧桃从容看着自己消散之时,身后突然有熟悉的声音喊了一声:“碧桃!”

碧桃愕然回头,因为叫她的声音是冰轮真仙。

冰轮真仙因仙阶高,在传送金光下消散得比较缓慢,只有轮廓稍稍有些模糊,这会儿身侧的冰镜神仙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见碧桃转身,没骂人没跳脚,也没有露出鄙夷高傲神色,微微模糊的双眸竟然还透出些复杂之色。

随即他从腰带上解下一块玉佩,径直朝着碧桃扔了过来。

同时开口,以口型说了两个字。

碧桃没接玉佩,而是瞪大了眼睛。

电光石火之间,碧桃甚至想,冰轮终于疯了吗?贴身的玉佩能随便送人?

要是让明光看到,还以为他们有私情呢!

谁知那玉佩却在半空化为一道银灵,眨眼没入碧桃将要消散的身体。

“碧桃!”又有一人喊她,很是有些声嘶力竭之意。

声音也莫名耳熟。

是谁呢?

但是碧桃来不及转身了。

消散到一半的身体,正在这时轰然散成一束金灵,涌向下界传送口,意识也跟着彻底消失。

第二卷 第一场·信仰赛·紫薇晦昧

第14章 天魂损伤

青辽国,阳江县,石嘎村,东,破庙。

正月二十九,寒风卷着雪沫,将山村大部分掩埋在一片白茫茫之下。

“婆婆,我猎了只野兔回来,咱们晚上吃肥肥的兔子呀!还能留一半过年!”

清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长靴吱嘎吱嘎地踩在冰天雪地上,透着独属少年人的欢快。

碧桃拎着一只死去多时已经冻僵的肥兔子,冲进四面漏风的破庙。

这里是她的家。

是婆婆和她共同的家。

但是往日燃着的火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破庙四角的寒风扑灭,连同火堆前那个用零碎兽皮裹着御寒的人的生机也一起被扑灭了。

碧桃站在门口,看到那骨瘦嶙峋的人坐着,在兽皮之中不自然地垂着老迈的颈项,花白的乱发竟然梳得整齐,并没有挡住她脸上的安详。

不用上前去试,就知道人肯定已经和她手里的兔子一样,僵硬多时了。

一定也冷得像一块冰。

原来大限将至的人,真的知道自己的死期,才会在一大早上死活把碧桃在大雪封山之后,支使到深山之中,去看一个她早在两月前设下的陷阱,还说一定猎到了年货。

未曾关严实的破旧房门,被寒风卷得砰一下拍在了墙上。

这声响裹挟着彻骨的冷意,像当头棒喝,让她猛地醒神。

但是碧桃站在那里,任由寒风侵蚀,许久没动。

她从有记忆开始,就和婆婆相依为命。

她是村西头一家姓李的人家生的,但因为是个不能光宗耀祖还长了张嘴要吃饭的丫头片子,生下来就被求子心切的亲爹提着扔进山里,连一块布都没裹。

这年头人命如草芥,丫头的命连草芥都不如。

当然这些都是婆婆告诉她的。

是婆婆好心抱回了她,说幸好她被扔的时候正是四月中,天气已经暖了,晾了许久都没死,哭得还很响亮。

还是在一棵山里正开花的野桃树下,婆婆找到她的时候,她落了一身碧桃花瓣。

因此给她取名碧桃。

两人相依为命倒也没有多么感人至深的情节,碧桃从记事开始,婆婆就不苟言笑,一脸深刻的竖纹,无论干什么都像是被人逼的。

是个死绝了亲人的老孤婆子,因为灾荒流落到这里,借这一片荒败的破庙栖身。

碧桃不止一次问她:自己活都费劲,年纪也大了,为什么要把她抱回来?

婆婆总说是因为她命不该绝。

她救了碧桃,也没见得多喜欢碧桃,对她从来不假辞色,甚至有时候一连七八天都不跟她说话。

不管碧桃小时候抓了泥土虫子啃得来劲儿,也不管她大一些上山爬树把自己摔成什么熊样。

哪怕被村里的野小子们围殴到脑袋屁股分不出,也不会多问一句,或者张罗给她治伤。

仿佛只要她活着就行。

对她自然也没有任何的期待,像养了一条狗,到了吃饭的时候,“嘬嘬嘬”地喊她吃饭,永远是干干的杂粮面饼就水。

一问就是和村里讨来的。

以至于碧桃小时候总觉得,村里都是好人,专门做了好多杂面饼施舍给她们。

直到碧桃长大,越发出落得俏丽婀娜,那些昔年对她拳脚相加,骂她是个野生野长的野狗的小子们,开始对她别有所图地讨好,她才知道,村里人哪有那么好心。

他们自己也不是常年能吃到杂面饼,亲女儿只是扔了没吃了那是因为没赶上灾荒年,哪有东西施舍?

碧桃不是没有刨根问底,甚至跟踪过婆婆。

但是后来她莫名其妙昏死了几次,就没再追究过这件事。

就连此刻,碧桃看着她和儿时记忆里无甚差别的那张僵冷的脸,知道她应该扑过去悲伤恸哭。

可是她心中根本搜刮不到名为悲伤难过的东西,甚至还轻轻地松了口气。

毕竟一个老婆子,疾病缠身将近二十年,周围十里八乡的郎中碧桃都请遍了,也瞧不出来她什么毛病,倒是看她吐了好多次血。

一般人到吐血这一步就是恶症将死,但是婆婆光吐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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