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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式。
她又在街面上买了一些廉价却闪闪亮亮的首饰,胭脂水粉,璎珞香包,成色极差的玉佩……
这些从前碧桃根本不敢碰的东西,拿在手上给她一种沉甸甸的,为人的快乐。
最后停留的那日,碧桃找到了比较偏僻的扎纸店,买了好多烧纸,金纸叠的元宝。
甚至还买了两个巴掌大的纸扎小人,一男一女。
打算烧了以后给婆婆做洗衣做饭,梳头叠被的小童,还可以说话解闷。
这些东西当然可以等到回到家中那边再买,可是她都来到崇川城了,想要给婆婆烧一些城里的新鲜玩意和钱。
碧桃抱着这一大堆东西,从纸扎店出来之后,准备雇佣一辆马车,直奔石嘎村。
已经是二月中旬,再有一个多月就开春了。
她钱虽然不多了,但回去后可以继续去山里打猎攒钱。
碧桃拎着捧着抱着这么一大堆给死人的东西招摇过市,所有活人全部都躲着她走。
碧桃脸都埋在这堆东西后面,却带着笑,微微擦了那么一点脂粉的脸蛋,面若桃花鲜艳靓丽。
走到正街,碧桃微微侧身,从一大堆烧纸后面看到了雇佣马车的地点。
那里有一大群马车停在那里,专供“富贵人”挑选代步。
碧桃为还能做一次“富贵人”这种小事而开心,脚步都雀跃了那么几分。
她加快了脚步正要穿过街道去雇车,却突然间被一行仿佛不长眼睛的人,撞翻在地。
幸好碧桃在受力的瞬间夹紧双臂,好歹手里的烧纸,和装着元宝的袋子没有散开。
“呸!今天怎么这么晦气?!谁家跑到正街上来出殡了?”
有人啐了一声,却又甩了一下手里的鞭子。
“啪”一声,一下子就将碧桃掉在地上的童子其中之一抽成了两半。
“啊!”有女子的声音伴随着鞭响发出痛呼。
“快走!贱蹄子,买了你还敢跑,再跑就抽你个皮开肉绽!”
街上行人都自发地朝着两侧躲避,有人窃窃低语,却是说:“真晦气,又是抱着死人烧纸的,又是买卖奴隶的人牙子,啧……”
“巡城卫那边也不知道收了这些无良的人多少钱,竟让他们都上正街来了……”
碧桃要保护怀里的东西,跌坐在地上,闻言微微侧身歪头,朝一行蚂蚱一样,被绳子绑着的奴隶方向看去。
而后碧桃的瞳孔骤然舒张,她同其中的一个女子对上了视线。
女子长得并不是很美,此刻更是满身污泥与狼藉,头发凌乱不堪。
但是眼睛大大的,看人的时候亮亮的润润的,让人拒绝不了她的央求。
——正是才和碧桃告别没两天的大眼儿!
她被拴在这一群奴隶中间的位置,手腕的皮肉都被绳子磨得血肉模糊。
刚才那一鞭子正是抽在她身上的,她的脸和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血道。
她看到碧桃之后,也是瞬间睁大了眼睛。
顷刻间她的眼中聚集起了水雾,可是她很快咬住了嘴唇,不仅没有跟碧桃打招呼求救,甚至扭开了头不再看碧桃。
很快就被人给拉走了。
她没有脸再看,生怕自己多看两眼,这群人牙子会注意到了碧桃,会害了碧桃。
她还是没忍住回家去了。
她家就在这崇川城附近的县城之中。
她还对着父母亲人抱有那么一丝的奢望,奢望他们看到自己经历九死一生回去,能对亲生骨肉生出怜爱之心。
可是她错了,错得离谱。
诚如碧桃预言,她的父母在她归家之后,惊愕之余,就是怕她毁了家门清誉,将她关进了后院庙祠之中。
她以为迎接她是被活活吊死,她甚至都没有逃出去的欲望。
死就死吧,她想。
她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逃出去她又能去哪呢?天大地大,却无她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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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身上的钱财被收尽,还遭到了失贞的质疑。
在她泪水涟涟地极力否认之后,第二天她就被从宗祠之中带了出来。
她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的父母总算愿意重新接纳她。
熟料等待她的又是另一个地狱。
她又被卖了。
她哪有脸面和碧桃求救,她对不起她救自己一命的恩情,将自己的性命交回了恶魔的手上。
落到如此下场,她活该!
原本一心想跑的大眼儿,在看到碧桃之后反而不挣扎了,麻木地被人拉着离开。
碧桃还震惊于大眼儿竟然又落入了此等境地,就被身边摆摊的老板一把给拉起来。
“你这姑娘,买这么多烧纸怎么走这条街呢?快回家去吧。”
老板将碧桃掉在地上的两个破纸人都捡起来,塞给碧桃,推了她后背一把,“快回去吧。”
碧桃起身,面上方才愉悦的笑意不再,迈动有些僵硬的步子,朝着雇佣马车那边去。
远远地,她还能听到那些人牙子打骂奴隶,可她没有再回头去看。
碧桃和一个车夫谈好了价钱,说明了地点,并且拒绝了他帮忙搬东西的提议,适时露出了一点身轻如燕的本事。
付了一部分钱上了马车,等到了约定的地点,再付剩下的那一部分。
马车里面贴心备了两个灌满热水的汤婆子,用羊皮包着保温,搂在怀里暖乎乎的。
碧桃躺在车里啃点心,闭着眼睛细嚼慢咽地品味。
吃完之后,又起身试图用自己的唾沫,把断掉的小纸人糊上。
从崇川城走了整整一天带半夜,人困马乏,他们在途经的城镇找了个客栈投宿。
碧桃洗了个酣畅淋漓的热水澡,整理了下自己带的东西,拥着被子躺在床上,好容易把大眼儿的事情抛出脑海。
劝自己人各有命,她现在又不是神仙,不可能反复去救谁。
才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准备沉入梦乡,突然被楼下一阵裂人耳膜的尖利叫声吵得坐起来。
“谁啊!大晚上的叫魂呢?!”
碧桃旁边住宿的人推开窗户朝着街上骂,但是骂了一半,声音骤然减弱。
口中啐着:“怎么又是这些清华神教……”
接着惹不起一般砰地关上窗户。
碧桃赤足下地,走到窗户前面,犹豫了片刻,把窗户打开了一道小缝。
外面一行穿着清华神教教服白底罩青纱的男子,正在把几个小孩儿堵住嘴,朝着一辆马车上拖拽。
年节刚过,客栈下面的红灯笼还没有摘下来,在黑夜之中随着寒风摇曳,泄露出微弱猩红的光亮,铺在地上像不祥的血光。
而借着这种光亮,碧桃看到其中一个小孩正躺在那片血光中,头脸被破布裹盖了一半,躺在那里不知死活。
“这个怎么办?好像死了……”有一个邪教徒压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