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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说话的冲动,铆足劲儿瞪过去。

纪托没搭理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贴到他耳边。

“他身体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

是上次男科医院那位老专家的声音。

“……基本可以确定是心理问题。我先给他开一些辅助的药物,虽然说心病还需要找到根结所在,但药物也很重要,不要对药物产生排斥感。市面上有些违规的三无产品妖魔化了药物,它就是单纯治疗男子功能障碍的药。”

之后是纪托的声音:“麻烦您了。”

许星言抿了抿唇,推开纪托。

他今天开车来的。小电动昨晚忘充电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纪托可能以为自己今天可以坐他的车去训练馆,自觉绕到副驾驶那一侧。

许星言故意等着纪托过来才一脚油门走人。

倒车镜里纪托一脸愕然地站在原地的样子,到现在想想还能乐出来。

晚上也是各自开车,从训练馆回紫檀湾。

取消床上切磋之后,纪托就天天在书房里呆到二半夜。

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医生开回来的药摆在橱柜最明显的位置,纪托摆的。

当然,许星言一粒也没吃。

他洗过澡,准备打一把消消乐就睡觉,忽然看见微信上有纪托发来的录音。

摁下播放,又听见那个老专家的声音:“药物不是说吃上就能让患者立刻反应,但它能帮助患者更好地感知到刺激……”

说的特别长,许星言听了十多分钟才听完。

他放下手机,盯着橱窗里的小蓝片愣神。

愣了足足几分钟,忽然站起来,走出卧室。

书房门关着,亮光顺着门缝四四方方渗出来。

许星言放轻脚步,走到门外,侧身把耳朵贴上门板,啥也没听见。

犹豫了一阵儿,握住门把手悄悄把门推开一道小缝。

从缝隙里,他最先瞄见了纪托。纪托是在书房的小床上睡的。一米九多的个子,睡姿十分离奇,头扭在枕头上,刚被人掰断脖子似的。

书桌上,一本笔记本正对着笔记本电脑。

电脑连个锁屏都没有,大大方方暂停到某个特写画面——GV该有的特写画面。

许星言挑了挑眉,走进屋。

实在是好奇对着GV能记下什么玩意儿,他瞄了眼笔记本。

笔记本是敞开的。

纪托的字相当抽象,像阿拉伯文。

就这,以前还好意思说他的字丑。

他使劲辨认,大致认出了纪托写的是什么。

如何寻找性感带,怎么刺激前列腺,诸如此类。

他往后翻了几页,全是各种技巧,写得相当详细,底下还有标注,像医学生的笔记。

还有两个月就到年底了,不好好研究一下张晓茂,研究这些。

又翻了一页,男性侧面解剖图闯入眼帘,还是个好几种水笔画的彩图,前列腺的位置被红色重点标记了。

许星言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看着这本性爱百科全书,竟然觉着有些感动。

他回头看向小床上的纪托,轻声道:“傻逼。”

放轻动作扣上电脑屏幕,许星言坐到小床的床沿儿,侧过头安安静静地看了这位傻逼一会儿,怕他明早落枕,一耳光扇在他脸上。

纪托迷迷瞪瞪睁开眼,顶着打褶儿的双眼皮和支楞巴翘的头发,刚穿越过来一样迷茫。

许星言指了指灯。意思是:开灯睡觉,电费不要钱啊?

然后指了指自己,指了指纪托卧室隔壁。意思是:我还是去睡隔壁,你回你自己屋睡觉。

纪托站了起来。

在书桌上刨出手机,打了一行字。

屏幕放到许星言面前,他看见纪托对刚刚他比划的理解:“上你,现在就回卧室?”

许星言:“……这不是灯吗!”

“你往上指,谁知道你说的是灯。”纪托轻描淡写地说完,转身走出书房。

许星言跟在他身后,关上了书房的灯。

手还没从开关上挪开,纪托忽然回过身把他抵在墙上。

黑灯瞎火的,全靠着零星儿的月光照亮。

说啥也看不清吧,还能看清楚一点,比如纪托的眼睛,挺拔的鼻梁,下颌线轮廓,还有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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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嘴唇张开,吐着微哑的声音:“你是不是先跟我说话了?”

“我说话怎么了,说话要交钱吗?略略略略略。”

许星言“略略”半天,不见纪托移开。纪托低着头凑他很近,每一次呼吸,都有一股热气喷在许星言颈窝。

痒,又不能抓。

他伸手推了纪托一把:“你偶像剧看多了总喜欢把人往墙上顶……”

纪托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重新压上来贴着他:“我顶了?”

纪托半醒不醒。此刻纪托身上的某个位置一样是半醒不醒,紧紧地贴着他。

像一个电水壶底座。

一挨上他,他这头就开始烧水。

咕嘟咕嘟咕嘟。

耳朵烧,脸烧,脖子烧。

纪托蓦地抬起手,摁下他身侧的开关。

弹簧“嗒”一声,“嗒”的他耳朵发麻,屋子重新亮起来。

许星言条件反射地伸手摁上去,迅速关上了灯。

屋里重归黑暗,眼睛不适应刚刚那一下光亮,视野里飘起了淡淡的白色光晕。他也不知道自己慌个什么劲儿,侧着身挤出去:“我睡觉。”

再往前就是纪托的卧室,许星言自觉在前一间的客卧停下。

身后的纪托像鬼似的突然出手,不由分说地卡着他的腰打横将他抱起来。

许星言的手没及时挂到纪托脖子上,脖子顺势往后仰,嘎巴一声响。

他维持着死尸的姿势被扔回床上,纪托把他挪成正位,盖上了被子。

别说,被这么无心插柳地松了松脖子,还挺舒服,血流都畅快不少。

纪托的手钻进被子,爬到他手上,与他十指相握。

半晌,纪托开口:“你要是真不想吃。我陪你一起吃?”

意识到纪托说的是吃什么,许星言笑了一声:“疯了?你这水平用不着伟哥。”

“第五型磷酸二酯酶抑制剂。”纪托纠正道,“就是一种酶。医生说不要妖魔化它。”

明天是周日了。许星言翻了个身。

纪托每个礼拜的周日休息一天。好久没给纪托做饭吃了,冰箱里只剩饮料,明早早点起去买菜。

纪托睁开眼,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四点半。生物钟几乎准到分钟单位。他看向许星言,发现离许星言有点远。

拽着枕头一直挪到两只枕头几乎要叠一起,他重新躺回去,闭眼继续睡。

回笼觉睡到了六点半,纪托再次醒过来。

这次他瞬间清醒了——枕边是空的。

许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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