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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上半部分到发根是灰白色的。

许星言收回视线,冷不丁触到纪托看过来的目光。

纪托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放慢车速并到最右侧车道,是个随时可以停车的位置。

许星言明白他在等什么。

地上的那个是崔明艳,她实际年龄并没有她看起来那么老。像她这样,不是被岁月祸害的,是被她自己祸害的。

倒车镜里,便利店老板骂得越来越凶,弯下腰一把揪住了崔明艳的头发。

许星言皱了皱眉,推开车门,快步走过去:“别打人!”

崔明艳抬起头,看见他的瞬间脸上露出神经质般的狂喜:“儿子!儿子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说着,崔明艳扬起下巴看向便利店老板,“看没看着,这是我儿子,我儿子有的是钱!”她站起来拽了拽许星言的手臂,“你快帮妈把钱还给她!”

“你是她儿子?”便利店老板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许星言,“我那镯子值三十多万呢!”

许星言看向崔明艳:“镯子呢?”

崔明艳眼珠儿转了一圈,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她把偷来的镯子在赌桌上输出去了。

“你报警吧。”许星言看向女老板,“但别打人,你要是打她,警察来了你说不清。”

说完,他转回身,走向路边停着的SUV。

刚走出两步,崔明艳突然在他身后发出一嗓子意义不明的尖叫:“警察怎么不毙了你,你个畜生,我弄死你!”

眼前车影掠过。

急刹车“嘎吱”一声,听得他牙酸。

许星言回过头,SUV挡住了扑向他的崔明艳,隔着车窗,崔明艳张牙舞爪的脸有些模糊。

车窗降下来,纪托对那女老板道:“不是让你报警吗?拿手机,拨号。”

女老板愣愣地回过神,低头拿起手机拨号。

许星言回到车上,半天没说话。

纪托也不催他,静静地当司机。

车窗外的景色由郊外的行道树变成了热闹的商街,许星言终于开口:“你还记得那是我妈呢。”

纪托笑了一下:“当然。”

“崔明艳年轻时……去一户挺有钱的人家当保姆,仗着长得好看,和那家的男主人扯不清楚。”许星言抬了抬眉,又道,“男主人都五十了。”

“后来,她怀了孕,生了孩子去那家闹,但没想到那男的被她这么一闹,脑出血直接成了植物人。”

“原配当然不可能给崔明艳钱。医生判定那男的……也就是我爸,脑死亡,原配签字同意撤呼吸机,我爸就死在了医院。崔明艳一分钱也没捞到,转头就把我和诗晓扔在了福利院门口。”

说到这儿,许星言笑了笑,“我和诗晓,一口母乳也没喝过,院长泡奶粉把我们俩喂大的。”

车停住。

前方红灯。

120秒的红灯。

“你说柔顺剂伤速干衣,我就没再用了。那个定制香水,蒋瑶在用,我也没用过了。”纪托侧过头看他,“我现在不香,你要闻吗?”

许星言认真想了想:“要。”

他解开安全带卡扣,撞进纪托怀里,脑门都磕疼了。

发顶热热的,纪托轻轻吻在了他的头发上。

沉默的时间有些久,好半天,纪托道:“跟你说我小时候的事?”

许星言蹭着纪托的胸膛点点头:“你说。”

“咨询师告诉我,我总喜欢跳上桌,是因为幼年期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

纪托轻笑了一声,“她说的对。小时候,外公把我送去专门针对多动症、脑瘫儿童的康复学校。可能因为我比其他孩子看起来正常一些,当时的老师总是忽略我。”

“——所以我就站到桌子上举手。”

“我七八岁时还不怎么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一着急就打人,也打自己……卢彬跟你说过我小时候用小刀割自己的事儿吧?”

“说过。”许星言道。

“我现在不用小刀割自己了。身上还是经常有虫子爬的感觉,但不像小时候那么怕了。”

许星言把头抵在纪托的肩窝,他特别喜欢这个位置,纪托说话的时候,会有轻微的震动传过来。

似乎可以把纪托的声音听得更清楚。

许星言:“为什么不怕了?” 网?址?F?a?B?u?Y?e??????μ?????n?2???????5????????

“因为我知道那种难受的感觉总会过去。”纪托说。

许星言抬起头,和纪托拉开一点距离,手指沿着纪托的手臂摸上去,抓着半袖的袖口往上掀,露出饱满的肱二头肌线条。

他找到纪托肩头的一道白色瘢痕,想象着这里曾经是一道鲜血淋漓伤口的模样,忽然感同身受地疼了起来。

“纪托。”他问,“我在里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再来看看我?”

“因为你不见我。”

“如果在那个节点上,我再被你拒绝一次,”纪托皱了皱眉,很不乐意似的,但还是说了下去,“……我可能又得去死。我是你花了500万从祝长坤手里买回来的。不经过你的同意,不能死掉。”

许星言咬了咬唇,没拦住,因为眼泪不从嘴里淌,从眼睛里淌。

纪托吓了一跳,低下来伸手抬起他的脸:“怎么了?”

许星言撇开头,看了眼正前方:“红灯坏了。”

纪托也抬头看向前方。

“红灯坏了!”许星言指了指交通灯屏幕上卡死的“22”秒,“都不动四五分钟了,外面三十几度,买的牛肉化了怎么办?”

第三十二章 阿布扎比的日出

离年底的慈善赛只剩一个月,许星言跟着纪托去了阿布扎比。

纪托在Chute楼下和队友聊天时,许星言好信儿上楼看了一眼,阁楼上的宿舍已经被改装成了库房,不住人了。

纪托这次备战特意请的和张晓茂同款的摔柔高手作陪练。

见过陪练,两人回到俱乐部附近的酒店。

房间很大,四面落地窗环绕,窗子顺着墙的形状呈“U”形,茶几上还摆着各种零食和饮料。

许星言正好渴了,拿起一瓶水。

没见过的包装,虽然喝到嘴里还是正常的水味儿,但瓶子是玻璃的,有点像保温杯,还挺好看。

许星言有个习惯,进酒店要先翻抽屉,然后把那一小枚针线纸包拿走。

他以前的衣服要么是十几块二十几块包邮,要么是地摊淘的,经常开线,需要这补那补。

有一次帮林振抓聚众淫乱,他趁着警察抓人,跑进房间搜了两个针线包,结果林振看见了,皱着眉瞪他半天。

现在不用穿劣质衣服了,但总忍不住拉开抽屉瞅一瞅,万一里面有小针线包呢。

不拿白不拿。

许星言拉开茶几下方的抽屉,针线包没有,倒是看见一张价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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