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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坐过山车一样飕地到顶——但也像过山车一样迅速跌回了谷底。

陈英俊抬腿踢出低扫,脚背恰好扫在许星言左膝盖上。

许星言左腿瞬间不听使唤了,就像久坐之后腿麻一样无法承力,整个人跌在地上。

陈英俊慌慌张张一个滑铲跪到他面前:“言哥,你没事吧?我忘了你的腿!我跟纪托练养成习惯了,打完组合拳就接腿扫。”

被打回原形的滋味不好受。何况他的壳还被纪托扒了。

许星言看着陈英俊,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儿,我坐这里歇会儿。”

要打综合格斗,不可能不让别人扫你。

晚上下了雨,毛茸茸的雨。

来森林公园爬山的人少了一大半。

雨使得台阶比平时滑。

许星言在这时想起来倪素说过:人不能总想过去,要多想想此时此刻。

现在就不太适合想过去,因为分心容易摔下去。

他踩着脚下的台阶,和陈英俊对战的挫败感找上来时,就停下脚步,吸气,慢慢呼出,然后将注意力再一次集中到眼前的台阶上。

爬到了山顶,有种说不出的豁然。

他理解纪托跑步是什么心情。

爬山也好,跑步也好,运动后,不知是多巴胺还是内啡肽的东西在他身体里运作,他脑子空空,什么念头也没有,心里倒是挺平静的。

山顶的路灯坏了一盏。

雨停了,亮着的路灯招来许多飞蛾,扑棱棱地不停制造噪音。

坏了的这盏路灯旁边没有飞蛾,路灯下又刚好摆着一张长椅,许星言用袖子擦了擦椅子上的水,坐下来躲清静。

空气中有一股水的气味,被夜色染上凉意,吸进鼻腔,像冰镇汽水。

坐了一会儿,发觉兜里有什么东西铬着他,许星言把手伸进裤兜,摸到个有棱有角的东西,想起这是纪托的运动手环。

修好之后放在兜里,忘记了拿出来。

一直没仔细研究过纪托的手环,总觉着这玩意儿能感知人心率挺神奇的,他掏出手环,翻了面儿,发现手环背面有一块反光的银色金属,估计就是这玩意儿探测的心率。

好奇它有没有那么灵敏,他把手环扣在自己手腕上。

他每天爬到山顶上都会待上半小时一小时的。

也不干什么,就发呆。

屏幕亮起来,实时心率72。

很正常的数字。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Y?e?不?是?ǐ??????????n?②???2????.???ò?m?则?为?山?寨?站?点

发呆的数字。

许星言望向山脚。

要不是这个角度,他还发现不了交露这么漂亮。高楼林立,霓虹闪耀,海水流进城市收敛成一条温婉的河。

运动鞋踩在台阶的声音传进耳,带着回响。

那人踩着轻快的脚步撞进许星言眼中,直接跑到山顶护栏那一侧,停下站直,背对着许星言,将许星言眼里整座交露市的夜景都挡住了大半。

天这么黑,许星言却只靠着一个背影就认出了那个人。

山顶风大,那头黑发被风拂起来,比夜幕的颜色更重,浓墨重彩地一笔笔飘摇着。

纪托抬起手臂。

看手臂抬的高度,手大概是拢在了唇边的位置。

接着,许星言听见了这些天一直困扰他的那声嚎叫。

“许星言——”纪托喊道。

许星言本能地屏住呼吸。

他从未听到过自己的名字被这么大声地喊出来。

回声随着一遍遍的“许星言”不断重复,眼前像是突然浮现出许多许多的平行世界,每一个世界里,纪托都在喊他的名字。

喊到最后,声音因充血微微发哑。

纪托停下来,又轻轻念了一遍:“星言。”

眼泪骨碌碌地从许星言脸上淌下来,他控制不住。所有人都在哭,被丢在福利院门口的婴儿许星言、被关在武术学校八楼宿舍里的童年许星言、陪着许诗晓练拳的少年许星言,还有看到许诗晓尸体的青年许星言……他们都在哭,每一块碎掉的许星言都在哭。

除了哭,发不出任何声音。

纪托转过身,走向下山的台阶。

纪托要走了。

许星言脑中的神经猝然绷紧。

这时,他手腕上的运动手环蓦地发出了响亮:“滴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滴——”

纪托停住脚步,转回了身,直直朝他看过来。

许星言手忙脚乱去解自己手腕上的运动手环,好不容易解下来,“滴滴”声可算停下,他抬头,发现纪托站在了他面前。

“那那个……那个……”

阳光彩虹小白马。

许星言驱散脑中奇奇怪怪顺下来的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语言功能,“我听见……你叫我的名字。”

紧张好像传染给纪托了。

纪托伸手向外指了一下,像是试图寻找什么,吭哧半天,说:“我这一路爬上山,看见不少瓶瓶罐罐,想……喊你来捡。”

“哦,这样,”许星言能感觉到自己眼眶里还有眼泪打转儿,幸好天黑看不清,他清了下嗓子,“你人还怪好的。”

想起手里的运动手环,攥着它朝着纪托递过去,“你的手环我找地方修好了。”

他攥着手环端了好几秒,纪托才伸手来拿:“谢谢……”

纪托的话没说完。

许星言脑中驱不散的阳光彩虹小白马给了他莫名的力量,他抬手一把扣住纪托的后脑勺,将人拉到自己面前,然后直接撞了上去。

撞得太猛,嘴唇磕到了纪托的牙齿。

他“嘶”了一声要退,纪托蓦然揽住他,更深地吻下来。

纪托抓在他腰上的手掐得他有点疼。

紧贴着他的身体热得像盖子直扑腾的蒸炉。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那只手很凉,摸得许星言起了一串鸡皮疙瘩。

纪托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到路灯下的长椅上,许星言之前坐着的那把长椅。

椅背上一条条的木板磕上他的后背,纪托几乎把他摔在长椅上。

他抬头看向纪托,微微阖着眼皮,等待再一次被吻住——这张长椅后的坏路灯突然之间亮了起来。

纪托生生定住,气息粗重,嘴唇微张。

许星言:“……”

可显着你了!

就你自个儿是声控的呗?这么特立独行你做什么路灯啊?

有了亮,许星言的胆子瞬间缩成了一丁点儿,他垂下眼,做了个吞咽:“对不起,我脑子抽筋……”

没听见纪托回话。

想再找点话糊弄过去刚刚的吻,一个字还没想到,路灯的光倏地被遮住了。

他抬起头,就像有人把刚刚的“暂停”点成了“播放”,纪托亲了上来。

把他撂倒在长椅上,压着亲的。

朗朗乾坤,光天化……月。

在这儿肯定不行,这儿是山顶,公共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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