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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说的“喝了能让断袖变好”的药,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脉,也不知道喝了会不会中毒。不过为了证明自己就算死也是个断袖鬼,虞望闷头喝了一罐,喝完了又跑去找文慎抱怨,说他熬的药太苦。
文慎早有预判,提前准备好一颗饴糖,还没等虞望凑近就堵进他嘴里,让他吃了快滚。
“道衡。”柳黛路过都看不下去了,一大早的又是平白无故地让人喝药又是恶语相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少年的冤家,“子深好不容易才从塞北回来,你这是又要把他赶到塞北去吗?”
文慎浑身一震。
柳黛言尽于此,多的也都是文慎和虞望的私房事,她不好说。不过她知道,道衡也只是嘴上不饶人,心里比谁都不希望虞望走。
她可怜的孩子,为何偏偏和虞家的嫡子纠缠不休呢。
“娘,阿慎愿意凶我,我很高兴的。”虞望探出窗去,“您就别说他的不是了。”
柳黛瞳孔地震:“……你、你叫我什么?”
文慎走到窗边,一把推开他:“娘,你别听他胡说。他最近生病了,脑子有点不太好使。”
“我说了我没病吧!”
“生病的人总是意识不到自己在生病的。”
“你这是强词夺理。”虞望不服。
“……懒得和你说。”
柳黛一边听着二人拌嘴,一边晕头转向地回去了。她不知道怎么和虞夫人说,好像在她们不知不觉中,这两人有了新的进展,却又好像进行得不太顺利。
第16章 石心
案子没有进展,不光大理寺着急,各个府上的幕僚和死士也都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家。虞府、恭亲王府、北肃王府、南宁王府、英华殿先后遇刺,凶手作案如同幽影鬼魅一般,哪怕布下重重罗网都不曾留下任何痕迹,唯一能确定的是凶手持弓,能突破层层封锁达到那么远的射程,那么强的贯穿力,实现那么精准的刺杀,必定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重弓高手。
如果虞望的右臂没废,必然是首先被怀疑的对象,虽然遇刺,但他确实是这群人中唯一转危为安的人,不排除作案的嫌疑,然而虞望早就挽不开重弓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也算是托了这件事的福,虞望还能好好待在府上,陪文慎练书写字。文慎的手极为好看,骨节分明,莹白透粉,掌心只有一层薄薄的笔茧,虞望支着脑袋,回忆起他手指的触感,微凉又带着一点柔软,像初春水边刚抽条的柳枝。
其实虞望小时候跟着父亲的副将练弓时,不仅文霜聆跟过一段时间,文慎也学了些入门的技巧,不过那段时间文慎的手经常被弓弦和箭柄磨得流血,耽搁了读书写字,等养好伤之后就和他撒娇说不想练了。虞望心疼他,自然满口答应,还发誓一定会学有所成,长大以后才能保护他云云。
虞望苦笑了一下,喉咙有些干涩。狼毫在宣纸上顿了顿,文慎收笔,挽着淡青色的袖口问他:“觉得无聊了么?”
“嗯……你都不陪我,光顾着在那写字。”
“我都说了我写字很无聊的。”
“那为何要写呢?”虞望好奇道。
“写了拿给我大哥卖钱。”
“……小财迷。”虞望起身走过去,从背后轻轻圈住他,伸手拿起卷轴,轻声念道,“法会圣众第一:如是我闻。一时佛在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
“这不是佛经么?怎么?清心寡欲这么多年,终于要遁入空门了?”
虞望嘴贫,文慎要是真的遁入空门,他能跑他修行的寺庙里立地成佛。
文慎瞪他一眼,也不算凶,就是原本有些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瞪圆了,窗外的光透进来,显得他的眸色比平时还要浅,像异域的猫。
“我说……如果真要卖的话,不如卖给我,开多少价我都要,也省去不少周折。”
“你没事儿干就去帮阿姐喂鱼,别在我这儿晃来晃去。”
“你怎么不去?尽使唤我。”虞望单手撑在书案上,稍微把文慎往前压了压,低声道。
“虞子深,我警告你——”
“警告我不要越雷池一步是吧?”虞望接话接得飞快,并不以为意,“我就不明白了,我们之间哪有什么雷池可言?只要你愿意,所有的阻碍我都能解决。”
文慎深深地叹息:“你根本就不明白。”
“那你倒是说啊,说了我不就明白了吗?”
文慎又陷入了沉默。
这种时候是最适合趁虚而入的,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把文慎追到手,虞望就不纠结于那些整日清醒克制的君子风度了,既然在他怀里都能走神,就休要怪他不客气。
虞望撅着嘴,心安理得地贴近文慎的侧脸,虽说他脸皮一向厚得堪比城墙,但在这种时候还是久违地有点害羞。
“啵。”
文慎浑身一震,捂着侧脸难以置信地扭头看他,那两颗漂亮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张脸以一种扭曲的表情诉说着极度的愤怒,一看就是气得不轻,马上就要拳打脚踢地揍人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虞望一向看得懂时局,一看优势不在己方,立刻闪人,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流血牺牲:“芙蓉姐叫我去帮她喂鱼!走了!”
“虞望!你下次再敢这样!我就——”
虞望都跑到窗边准备跳窗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回头,故作镇定道:“就怎么样?”
“就……”
文慎一时想不出来,有什么东西既能震慑虞望又不会伤害虞望,同时他还能说到做到,让虞望知道他不只是说说而已?
“我就不理你了。”
他实在想不出来,只凶残地说了这么一句,虞望的脸色却瞬间挎了下去,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对峙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抱怨了一句“小气鬼”,跳窗跑了。
他走后,文慎一直站在原地,捂着自己被轻薄过的右边脸颊怔怔地发愣,转身时不小心失手打翻了桌上的三足砚台,墨汁顺着宣纸的纹理浸透了半幅字画,文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边计划着换一个砚台,一边就着弄脏的宣纸挥笔写下:虞望大王八。
大王八本人正在湖边跟文霜聆告状:“芙蓉姐,你都不知道阿慎有多过分。他居然说以后都不理我了,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文霜聆哼笑一声:“他的心要是石头做的啊,当年就不会为了你连江南都不回了。”
虞望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嗯……”
“不说这个,刚刚陈管家呈了信,说是望山堂有人想要登门拜访。”
“望山堂?”虞望将鱼食搁在一旁的残荷上,茎杆晃了晃,几截小虫就滑了下去。
虞望接过信件,信中字迹潦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