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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哦”了一声：“就是钱老家那位，一个项目三个月亏掉三千万的那个孙子啊。”

钱枫隆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蒋行看也没看，一句话刺过来：“不好好想想怎么处理你那堆烂摊子，还想挖人墙角。”随后一巴掌拍郑朝哲背上：“我让你组个局，你就把地方安排在这，还喊这种人来。”

整个组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地图炮开的太大，一时间在场的无一幸免，这群人好歹也算有点权势的人，不然不能够到郑家小少爷。

平日里看在这点钱权的面子上，这群纨绔子弟，被外人指着鼻子骂的次数实在太少，一时间都没能做出有效反应，郑朝哲囫囵着背：“本来没约你哈，是你非说今晚要来的，来了怎么还骂上我了。”

他说的更旁若无人，似乎从未把这群酒肉朋友放在心上。说到底，在场的只有他和蒋行才是一个圈子的，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那群人，郑朝哲上面有个哥哥顶着，不用他有多大的出息，他本身也没多大的志向，玩起来向下兼容一点很正常。

在场的人本来就是各自为利益而来，这会儿遮羞布一掀开，竟然还真有拎不清的恼羞成怒：“我这种人？我再怎么废物，起码还是个正常人，有起码的道德底线，谁像你一样，正主找不到，找了个替身。谁不知道，你家里那个，人家有未婚夫，根本不想给你当替身，是你在那边待了一年多，硬把人抢过来的。”

“还我想撬墙角，你个绿头王八自己当的挺爽，糟蹋了别人家的好人，就以为别人也愿意当这下三滥。”钱枫隆最近冲浪冲的挺快，这会还阴阳怪气的爆了句网梗：“你吃的还挺好啊。”

这下连郑朝哲都为他擦了一把冷汗，也不知道这钱枫隆什么来头，蒋行那点事打听的倒挺清楚，就差不知道蒋行为了那个白月光都精神分裂了。

他是真正意义上惹了个精神病。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过来，气氛如同泥石流一般沉了下来，蒋行就坐在中间的沙发上，靠着椅背，双手交叉搭在翘起的腿上，livehouse蓝色的光从头顶打下，像是中世纪打磨出的雕像，直视他的眼珠没有一丝人感，他左边是张大嘴巴惊讶的郑朝哲，右边是一直歪着身子，侧身拍马屁的宋禾，对方连身子都没坐直。

钱家最多也就和宋家不相上下，没喝酒的钱枫隆，前后背在瞬间湿透，嘎嘣一下，他就像被锈住的机器，再也运行不起来了。

蒋行今天有个会要开，穿着正装来的这里，这会连领带都没松一松，他交叠的两条腿放开，狭小的沙发空间甚至伸展不开，他看也没看钱枫隆，更没看在场余下的其他人，“他，”宋禾跟着站起来试图再牵上蒋行这条线。

蒋行推了一把郑朝哲，定下了他的命运：“你的腿，这次可真保不住了。”

郑朝哲崩溃的站起来：“啊啊啊啊啊，钱枫隆，你家里没人告诉你要管好你那张该死的嘴吗？害自己就算了，怎么还要拉上我！”他张牙舞爪的扑过去，被蒋行直接拦腰拉了回来：“白榆下班了，走了。”他平静的异常，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两个人并肩往外走，只能听见郑朝哲的声音：“我哥会扣我零用钱的，他一定会扣我钱的！是你自己要来的，你得补给我。”

宋禾早就看出蒋行没准备长待的意图，试图在短时间内留下个印象的机会也被泯灭，此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瘫坐在沙发上的钱枫隆：“你摊上大事了。”

比恨意杀意更可怕的是无视，人类又怎么会在意蝼蚁的挑衅。

第61章 恨一个人

沉疴成疾61恨一个人

蒋行上车时又在看手机，面对郑朝哲的叽叽喳喳：“补不了，我的银行卡都在我老婆那里，我家他管钱。”

郑朝哲做出呕吐状：“我已经很惨了，就不要给我撒狗粮了。”蒋行还在看手机，郑朝哲没有看人隐私的爱好，脑子里还在想今晚怎么跟他哥求饶，瞎扯篇：“还在跟你老，嗯，对，嗯，那位发信息，就这么爱？”

郑朝哲没注意到蒋行的双手根本没在打字，他只是在看对话框，一片绿色映在他脸上，按灭手机，露出一副比刚刚被揭短时，更严肃认真的表情声明：“我不爱他。”

“啊？”嘎嘣一下，这次换郑朝哲死机了。

啊？不爱人家。今晚说要聚一下，来找他的时候，见到外人后直接不走了，非要坐下来说什么不喝酒。

然后再强调今晚不喝了，引着别人问是不是家里管的严，蒋行这个王八蛋在点头后看着人家，这明显是一副要跟人家继续聊下去的样子，要不是钱枫隆那个傻子打断那么一下，怕是今天一晚上都要在那听蒋行和他老婆的恋爱史。

这叫“我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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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朝哲一脸复杂的看着蒋行：“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脑子。”他郑朝哲是个纨绔，但不是个傻子好吧。

蒋行一脸出乎意料：“你竟然能意识到这个事实。”

郑朝哲气急：“行行行，你不爱他，你恨他行不行！”

蒋行点头附和：“对，我恨他。”

他根本不爱陈珂，他恨他，他恨陈珂恨的入骨，恨的刻骨铭心，恨的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恨不得抱着他用长刀扎穿两人的心脏，使血液流在一起，然后埋入一个共同的坟墓。

他恨陈珂，恨陈珂怎么就能忘掉两人最初的回忆，恨对方淡然的进入新生活，在没有蒋行的日子中依旧过的平静幸福，恨他都不是放下，而是忘记。恨他忘记自己随手买的猫猫，恨他在家留下的气味，掉落的短发，和没有移动的厨房。

恨他在看到自己后不再发亮的眼睛，没有扬起的嘴角，和根本不能再提起过去的无所谓和不在乎。他不相信自己就是蒋行的所求，觉得自己只是被囚禁，这里面只有占有欲没有其他，蒋行恨不得昭告天下陈珂就是陈珂，恨可其他所有人都只说陈珂只是个替身，更恨陈珂也不在乎自己的朋友。

他恨不得用尽天底下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陈珂的不好，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能吵能骂，却做不到去贬低陈珂，他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心去贬低陈珂。

他又开始恨自己，恨为陈珂带来幸福的人不是他，恨他再次给陈珂的是恐惧。

在这一场只有蒋行自己演出的荒诞戏剧中，他没办法告诉陈珂：“你杀青了，你从我的剧本中杀青了。”因为陈珂没有入戏，这只是蒋行的一场独角戏，他没有办法喊“咔”，也终将无法谢幕，他一个人拿着剧本无法剧透，所有围观者无动于衷。

陈珂也不在乎。

他恨自己在等待戈多。

白榆到郑朝哲的大平层时，蒋行正坐在吧台面无表情的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