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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但每个字都体贴地标注了拼音,内容就是夸赞姜存恩如何聪明,如何可爱。

姜存恩认的字越多,姜见川的信就越长,随着每封信一起寄来的,还有一朵特制干花。

外婆家里三个孩子,那个年代负担不起所有孩子读书,作为大姐的刘兰珍体谅父母,主动放弃学业,十七岁北上打工。

她勤快肯吃苦,手脚麻利,性格开朗又不怯场,攒下的钱一半寄回老家,供弟弟妹妹上学,一半紧紧扣在手里。

和当时的小学老师姜民结婚后,她依旧不肯拿出这笔钱,任谁劝都不行,后来让她心甘情愿拿出这笔钱的,只有两件事。

一件是供姜见川学钢琴,一件是开花店。

当时花店刚兴起,刘兰珍真有点本事在身上,生意做得相当红火,姜见川在那样的环境下耳濡目染,早早就能分清各种花卉和保鲜处理方法。

学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花卉制作成干花,书签,寄给姜存恩。

在姜见川的信里,母亲的花店色彩斑斓,充满芳香,是四季的导向。

但实际上那个狗屁花店,姜存恩连去都没去过。

学钢琴是烧钱的艺术路,姜见川的学费几乎花掉了家里每个月一大半的收入,一家三口只能挤在租金最便宜的筒子楼,屋内空间拥挤,所以在姜见川出事以前,姜存恩甚至没有机会被接过去过一个假期。

白炽灯倏然闪烁,灯丝的亮度骤变,影影绰绰笼罩着姜存恩的脸庞,他靠在书桌边沿,纤长的睫毛低垂,周身淡淡的落寞,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响,他突然把东西扔回抽屉,不屑一哂,念叨了句,“破烂玩意。”

躺回床上也睡不着,姜存恩又开始琢磨,想来想去也没什么能打发时间,最后想起来自己的工作周报没写。

明后两天估计没时间,最后一天要赶飞机,不如趁现在写完。

去年回来,姜存恩记得二楼有台电脑,他走过去拧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锁上了。

他下意识拧了几圈,听到里面啪嗒啪嗒的拖鞋声,上初中的表妹小萌打开门,问他:“哥,怎么了?”

“你怎么搬这个房间来了?”姜存恩皱了下眉,“这房间又小又潮,你睡着多冷呀。”

“还好吧,反正我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小萌没心没肺地冲他嘻嘻笑,“哥,你有什么事情?”

“我本来想来拿电脑,有个工作要处理一下。”

“那台电脑早就不能用了,我给你拿我的,你等我一下。”没等姜存恩说不用,小萌就跑回屋里,从那堆衣服小山里扒出一台笔记本,顺带把充电器卷了卷,一起递给他,“给你。”

姜存恩笑了下,说不上来的柔软细腻,“谢谢你。”

“哥,你太客气了。”

“明天早上还你。”

“没关系,你什么时候还我都可以。”

姜存恩跟她开玩笑,“那我带走可以吗?”

“也可以,到时候我就讹你一台新的。”

“你不讹我也送你。”姜存恩揉了揉她头发,笑着许诺,“下次回来带给你。”

姜存恩抱着电脑,走出一截回头,看着她说:“搬到我那个房间吧,虽然朝向有点偏,但采光和通风还可以。”

“不用啦,那是哥的房间,你每次回来还得住呢。”

“没事。”姜存恩苦笑,他想说以后回来的机会不多,又觉得不该和孩子说这样扫兴的话,“搬过去吧,以后哥回来,睡这个小房间就行。”

*

周报内容不难写,可姜存恩在电脑前愣是呆坐到深夜,半开的窗户夜风阵阵,吹得他手脚冰凉。

姜存恩一条腿屈膝踩在椅子上,下巴垫着膝盖,胡思乱想了好久,最后回过神看了眼时间,接近凌晨一点。

他打了个哈欠,疲态尽显,在系统里点了提交,然后合上电脑扑到被子中央,抱着枕头蹭了蹭脸颊。

姜存恩一觉睡到中午,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他起身探头,冲窗户看了眼,烦躁地又蒙住脑袋。

吃中午饭前,姜存恩洗簌完,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他穿着昨天在机场买的那套衣服,吊儿郎当,刚进客厅就惹得一片安静。

姜存恩事不关己的姿态,淡淡地瞥他们一眼,见怪不怪的模样,姜民一大早给家里扫完墓,赶来丈母娘家,没和其他人寒暄几句,就看见姜存恩这个鬼样子。

他气不打一处来,几十年的教师架子上来,“穿的像什么样子,赶紧上去换了。”

姜存恩不和他正面交锋,拐着弯和他犟,笑眯眯地说,“没带其他衣服。”

“你...!”

“好了好了,先吃饭。”舅妈看了眼旁边一声不吭,露出失望表情的刘兰珍,出来解围,“一会儿菜凉了。”

姜存恩自觉去盛饭,经过刘兰珍时,还佯装无害地问她:“妈,好看吗?”

刘兰珍不说话。

姜存恩重复她昨天无心的一句话,“你昨天还说我穿什么都好看的。”

客厅到厨房弥漫着尴尬的气息,舅舅一家努力活跃气氛,好在外婆在自己房间午休,没被裹进来。

吃完饭,要去墓园,每年舅舅上午给外公扫完墓,下午总会跟着姜存恩一家去另外一处墓地。

不为别的,也为让这一家三口能心平气和地走到目的地。

今年表弟表妹也想去,刘兰珍没表态,姜民最后点的头。

姜见川的墓地距离外婆家有段距离,往年为了照顾刘兰珍的情绪,都是走过去。

出发前,姜存恩看了眼舅舅停在大门口的车,他绕车一周,食指若有所思地点点下巴。

上次因为没给陆晟初开车,被他好一顿告状,反正早晚也得熟悉驾驶技术,不然总不能每次和陆晟初出去,都给他打车或者叫代驾吧。

哪有那个闲钱给他花。

姜存恩拍了拍车身,转头问舅舅,“舅舅,车钥匙呢,我开车去。”

姜民不高兴反驳,“不行。”

“有车不开非要走路。”姜存恩一针见血,“我脑子又没病。”

“你!”姜民发现他这次回来反了天,说一句就顶一句,拿出更不讲理的蛮横,“我说不许开车就不许开车。”

“那你走着去不就得了。”姜存恩双手环臂,懒散地斜倚着车身,一脸的漫不经心,和往年的愁苦大相径庭,“谁不想走路谁就坐车。”

表妹和表弟没听全对话,只当是大人做的决定,正巧出来听见姜存恩问:“谁坐我的车去?”

表妹举手,“我!”

表弟学人精,跟着姐姐屁颠屁颠地捧场,“还有我!”

姜存恩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全然不去看姜民和刘兰珍菠菜色的脸。

舅舅夹在中间,一方面顾及姐姐的心情,一方面又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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