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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不咸不淡地说:“换衣服。”

姜存恩悻悻收回手,背过身站在床边换衣服,他脱下病号服,肩膀一块淤青分外扎眼,陆晟初‘啧’了声,闭了闭眼睛,“姜存恩,转过来。”

“在医院呢...”姜存恩瞪大眼睛,拿着羊绒衫抱在胸口,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回去再...”

话没说完,陆晟初手掌扳过他的肩膀,姜存恩跟小猫崽似的,被他拎着脖子转了一圈,“还有哪里伤了?”

“......”意识到自己想歪的姜存恩异常尴尬,他低喃道,“没、没有了。”

姜存恩换好衣服,纠结要不要带上那套湿透的脏衣服。

病房没有拖鞋,护士给姜存恩找了双一次性拖鞋,他蹲下去,露出一小截洇红的脚踝。

一路上,陆晟初眉头没舒展过,他取过后座的围巾,叠好盖在姜存恩露在外面的脚上。

“我其实不冷。”姜存恩缩回脚,看着人漆黑的瞳仁,又默默地把脚伸回去,“还、还是又一点冷。”

气氛沉闷又夹杂着一丝诡异,姜存恩缩在羽绒服里,微微偏过头,尝试打破车里的安静,“陆晟初,我有点饿。”

陆晟初没吭声,车开到家楼下,他才惜字如金地解释:“在家吃。”

......

没隔几天,小女孩的父母做好锦旗,结果没找对地方,一行人跑去分行大楼致谢,行政部极少见这种情况,一时拿捏不准,请示上层领导。

很快,分行公司部领导下来接待,公关部见状也借此机会宣发营销一波。

锦旗送去明华支行,分行要求行政部安排行程,公司部领导亲自去支行慰问,表彰姜存恩。

陆晟初这几天没来支行,电子签字和审批虽然没耽误,但就是找不到他人。

分行来领导,陆晟初必须在场,邓菁出办公室转了一圈,心有疑虑地往姜存恩工位看过去。

姜存恩这几天不管是工作,还是空闲和同事插科打诨,表现得倒挺正常。他年纪尚轻,情绪都摆脸上,开心或是失落,很容易被看出来。

邓菁心想奇了怪了,但又不好直接问,一问就代表坐实了俩人的关系,她没办法,只能给陆晟初打电话。

陆晟初几天没休息好,临近中午被邓菁的电话吵醒。

“晟初,你在忙吗?”

“说。”

暖阳高照,床尾光柱里粉尘跳动,陆晟初翻身,曲起手臂搭在眼睛上,他鼻音重,起床气不小。

“分行领导下午来支行,表彰姜存恩前几天见义勇为,你不在场不合适。”

“我没时间。”

“别犟。”邓菁无语,“赶紧把手头的事情放放来支行。”

说完这句,邓菁就挂断电话,正巧姜存恩来找她签字,可能是听见她打电话,进来先叹了口气,一种很温和很模糊的无奈。

姜存恩都不确定陆晟初是不是在和他置气。

两个人在家相处没多大变化,该相拥的入睡,该细枝末节的体贴和下意识的照顾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唯一的不同就是陆晟初话变得特别少。

餐桌上,姜存恩找了个之前聊挺好的话题,想活跃一下气氛,他说完嘿嘿笑两声。

陆晟初给他剥虾,摘下一次性手套,面无表情地用湿巾擦擦指尖的油污,“食不言。”

“......”

有食不言就有寝不语,姜存恩紧紧抿着嘴巴,在床上翻来翻去,最后穿鞋出去,想去书房找陆晟初,却发现里面没开灯。

姜存恩走到客厅,模糊的月光中,一道挺拔落拓的身影,略显挫败地坐在落地窗前。

闻到一股很淡的烟味,姜存恩皱了皱眉,他半信半疑低靠近一些,捕捉到一缕白烟,从陆晟初面前飘起。

他记得陆晟初最讨厌烟味,不知道今天怎么会突然抽烟,思绪辗转间,姜存恩想起当初陆晟初也讨厌他讨厌得不行。

客厅和阳台有玻璃门,推开会有声音,陆晟初坐在椅子上,指间夹着烟。

上一次抽烟差不多是五六年前,他刚调去分行战略部,压力大的失眠,找不到缓解焦虑的方式,抽过一段时间。

手里这根烟是姜存恩之前剩下的,他太久没抽,抽不太习惯,抽一口就呛一口。

“怎么起来了?”陆晟初摁灭香烟,扫了扫睡衣上的烟灰。

姜存恩看着他,眼里郁郁的苦涩,或许是早看出他情绪的不对劲,所以还夹杂着小心翼翼的心疼。

陆晟初察觉心窝发涩,他看向别处,缓了几秒钟:“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想自己待一会儿。”

姜存恩坐在他身边,“我陪你。”

“回去睡觉。”陆晟初抬手,揽过他的脖子,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听话,我一会儿就过去。”

阳台剩下陆晟初一个人,他开始细思过往,开始正视自己的变化。

听到姜存恩跳下去救人,陆晟初承认,他丝毫没有感觉到骄傲,看到那家人真情流露的感恩,他也没有欣慰和平复,他只有恨,一种很莫名其妙,迟迟不淡化,越来越具体的恨。

如果姜存恩真出了什么事情,陆晟初不保证自己会干出什么,这几天折磨他,让他意外割裂和痛苦的,正是这种不符合他冷静清醒的阴暗冲动。

而姜存恩似乎和他截然相反,少时的阴影在那一跃中彻底翻篇。

他跪匍在岸边,寒风刺骨,耳边是好心路人的关怀,姜存恩瑟瑟发抖,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小女孩,蓦地,他突然笑起来。

梦魇中,他无数次抓住姜见川的手,把他拖回岸边,却都梦醒时都化成虚无幻想,还好,还好这一次是真实的。

卧室门开了又关,陆晟初撑着手臂,拨弄好姜存恩的头发,又帮他掖好被子,俯身在他唇瓣碰了下。

熟睡的人嘴角抿成幅度,是装不下去的憋笑,姜存恩没心没肺地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错愕一瞬的陆晟初。

“我装的,没睡着。”姜存恩抱着他的脖子,说软话顺他的脾气,“你不在我睡不着。”

陆晟初看着他,一闪而过的无奈,掀开被子躺在他身边,半响,突然抱紧他的腰,脑袋埋进他颈窝。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姜存恩察觉脖子处一小片濡湿,他讶然无声地眨了眨眼睛。

怀里的人不说话,只有呼吸在微微地颤,姜存恩伸手摸摸他的下巴,指尖的湿比脖子上更明显。

他憋着坏心思,装傻充愣地问:“陆晟初,你流口水了吗?”

“......”

锦旗征询当事人意见,挂在支行大厅的墙上,姜存恩现在去柜台办业务,每次都能听见故意逗他的调侃声音。

领导层会议结束,邓菁跟陆晟初出来,“大远路那边开设新支行,应该快要营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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