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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元入潭刚涌出欣喜,便见地上跪着的那几个男子连连磕头哭嚎。
“陛下,请饶了我那逆子吧,我回去后定严加看管,不再让他胡作非为、惹是生非!”
“陛下,我的琳儿无辜,他从未滥用职权,只是被人挑拨——”
其中正在哭嚎的男子听到旁边人的话,一边流泪,一边怨毒瞪了身旁人一眼。
“皇上,念在他是您的亲侄儿,饶过他吧!”
“十九弟,那是我的唯一子嗣啊!”
自此,地上这群人的身份已明了,他们正是昨夜茶楼里,逼迫元入潭的那群郡王的父亲。
伏祟向下俯视一眼,身后的徐咏德连忙让人将这些亲王带走。
其中一人似乎难以接受这等结果,竟挣脱了侍卫,撞到了一旁的石柱上。
鲜血迸溅,石柱离伏祟极近,以伏祟身手,想要拦下,再简单不过。
然而,粘稠的血液溅到了伏祟面颊上,让帝王蹙眉。
徐咏德大惊,宫人跪了一地,就连地上求饶的亲王也失了声。
伏祟冷笑,神情厌恶。
“剥去鲁亲王及后代身份,贬为庶民,终生不得入京。”
徐咏德连忙拿出干净的帕子递给帝王,帝王擦去面颊血污,却仍觉得身上脏黏。
元入潭看着先生走了,方向正是他们平时洗浴的温泉。
元入潭隐身跟上,在宫人关上温泉殿门的那一刻,从缝隙里钻了进去。
温泉云雾旖旎,元入潭的鳞片上也聚了些水珠。
他吸了吸鼻子,雾气是香的。
元入潭找了个高台坐下,原本是想等先生洗浴完毕,与先生一同用膳。
然而他等了许久,也未见帘子后面有动静。
元入潭歪头狐疑,想到了话本里面,女主因为洗浴时间太久,晕了过去,险些淹死,不由眼皮一跳。
他钻入帘子里,也看到了前面热气蒸腾的水池。
水池里并无人影,这让元入潭惊疑。
他飞上前,趴在水池边,用爪子拨里面的水。
就在这时,他被拎了起来,湿哒哒的水珠淋在了他的鳞片上。
“元宝可是走错了地方?”
元入潭仰头,对上先生沉稳的双目。
先生似乎刚从水池里出来,黑发湿漉漉垂下,身上披着一件简单的衣袍。
元入潭松了口气:“我以为先生溺了水。”
伏祟笑了,抱着元入潭来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抚摸着元入潭的背。
“朕少年时常常遭到暗杀,尤其是沐浴时最容易出事。由此,朕留了个习惯,会在这里多停留一两刻钟,守株待兔。”
元入潭茫然:“可有效果?”
伏祟:“自然有,朕未登基前,避免了十六次暗杀,登基后是十一次。”
元入潭有些心酸,飞到伏祟肩膀上,脑袋蹭着伏祟的脖颈。
伏祟一边拍着元入潭的背,一边道:“元宝倒是比所有人都隐蔽,朕险些忽略了。”
元入潭脑袋耷拉问:“那为何从前不见先生迟些出来?”
伏祟无奈道:“元宝洗浴时爱听话本,有时耽误半个时辰都是短,自然注意不到朕何时出来。”
元入潭:……
他无力滑了下来,脑袋抵着先生的胸膛,鳞片湿漉漉的。
元入潭无精打采睁开金瞳,却看到了先生胸口衣服的缝隙。
元入潭好奇,悄咪咪探了进去,刚用爪子按了按,又被拎了出来。
“胡作非为。”伏祟叹息拍了拍小金龙的背。
他们一同用膳,等到夜里,元入潭趴在伏祟的胸口上,闻着熟悉的气息,茫然又探究。
他喜欢先生的胸膛,但先生是人类,睡觉时总要穿着里衣。
元入潭变成人形,抱住了先生,面颊贴着先生的胸口,脑海里又浮现了昨夜的梦。
他又怎会认不出,梦里壮硕的男子与先生有些相似?
甚至性格、语气、习惯都很像。
白日里,他说他喜欢雄性人类,那也是参照了先生。
他发现,一个好的长辈对龙的择偶影响太大了,甚至他寻找伴侣时,也是想找一个与先生相似的伴侣。
但是先生这种伴侣不好找,话本里的男主不缺人中龙凤,却没有一个既能有先生的权势、又有先生的力量、还性格温和的人。
天亮了,早朝后,元入潭又继续上值。
他趴在田地的小推车上,蔫蔫翻看话本。
甄江终见他心情不好,便问发生了何事。
元入潭抱着尾巴,困倦打着哈欠:“找不到好看的话本。”
甄江终笑了笑:“倒也正常,既然如此,我为元大人讲讲四书五经如何?”
元入潭摇头:“我不想听,枯燥乏味。”
甄江终坐在了地梁上:“我读的大多是圣贤书,若元大人想听些趣闻,我可以为元大人讲一讲史书。”
元入潭抬眸:“我要听有意思的,听起来还像话本的。”
甄江终:“我看的话本不多,但足够精通历史。”
甄江终给元入潭讲了汉武帝与几位夫人的故事,又讲了唐太宗年间的一些事。
本来甄江终是想讲魏征梦中斩龙王,但他担心元入潭愤起,也就忽略不讲了。
后来,他讲到了一位皇帝与自己陪伴多年的宫女的故事,皇帝幼年坎坷,好在宫女陪伴自己左右,护自己周全,后来皇帝继位,封宫女为贵妃。
小金龙仰头,不解问:“他们可是差了十七岁,而且关系与母子都差不多了,这也能在一起吗?”
甄江终烤了一堆红薯,拿给元入潭一个。
“有何不可?他们又非血亲,又有多年情谊,皇帝甚至还因为宫女受了委屈,废了皇后。”
元入潭恍恍惚惚低头,想说什么,仰了仰头:“宫女愿意吗?”
甄江终托腮:“我不是宫女我也不知晓,但他们多年情谊,宫女对皇帝有感情自然是真。”
元入潭扯了扯唇角,摇头:“我觉得不妥,怪怪的,我都没听过谁会和自己视若长辈的人在一起。”
他表面摇头,下巴垫在爪子上,目光偷偷朝着甄江终瞥,见对方皱眉沉思的模样,眼神探究,脑袋差点仰起。
甄江终反驳:“那是元大人看的书少了,这一类史料数不胜数,话本更是层出不穷。”
元入潭懒洋洋摇头:“我不信,我没有看到过。”
甄江终也是倔脾气:“我从不会胡诌,元大人既然不信,那我让随从回家一趟,将史书拿来,当场翻给元大人看。另外再让人去书铺,摘抄一些类似书的书名,证明给元大人看。”
元入潭轻飘飘晃着尾巴:“反正我没看到就是不信。”
甄江终:……
如今已是晌午,甄江终公务繁多,与元入潭辩解了一番,便急匆匆扛着锄头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