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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严严实实,一缕光都透不进。

她几时见过这样没有生气的岑翎,不说话,也没有哭,沉默着谁也不搭理。庄晏清都慌了,一下下抚摸着岑翎的后背。

“还好吗?”

岑翎肩膀微微一动,缓缓抬起头来,哑着声说:“晏晏……我考砸了……”

高三第二学期,岑翎的成绩就有很大起伏,时好时坏,考得好的时候,能进班级前十五,考得差,也有过垫底的时候。

高考那天晚上,她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都是关于考试成绩的。脑海里不断反复纠结,如果考砸了,她人生是不是就完蛋了,要怎么和父母交代,要怎么面对周围关心的亲朋好友。

没休息好,自然没有好的状态,说到底就是应试心理素质差了些。

再就是今年的数学卷子难度非常高,满分150分,年级平均分只有82.7。考完数学那场,岑翎就觉得自己完蛋了,到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的晴天。

次日的英语和理综,她都没有发挥出最佳水平。

等成绩的这些天,她不敢去细想,生怕自己一个消极的念头,一语成谶。可到了今天,岑翎才意识到,已成定局的事情,不会因为多想、多祈祷就有所改变。

岑翎抬起头来,眼睛都哭肿了:“我的分数,连二本都考不上……”

庄晏清震惊,一下说不出话来。

“怎么办啊,死了算了。”

“你先别说这些。”庄晏清拧紧了眉,问:“和你估分差距大吗?要复查分数吗?”

岑翎摇头:“没有用的。”

庄晏清:“那……那你想过复读吗?”

咬咬牙,重新再来一次。

听闻这话,岑翎抱着膝盖,沉默了半晌后垂下头。庄晏清的提议,她何曾没有考虑过,但那瞬间涌进脑海里的想象画面,足以将她全部信心和理智淹没。

“我不行。”

庄晏清:“为什么?”

岑翎眼眸失神地望着窗边一角,那里堆满了高三一整年做的卷子和习题,每个焦灼难熬的夜晚都数着过来了,重来一次谈何容易。

“你见过我爸爸了吧?”

突然问这句,岑翎愣了一下:“见……见到了,叔叔在客厅。”

岑翎回头看她,问:“你就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问题?

问什么?

庄晏清一头雾水,一下有些接不上来。

可确实在她第一眼看见岑爸爸的时候,就有种在哪见过面的感觉。

见庄晏清没说话,岑翎兀自开口:“我爸他,是二中教导处副主任,高一年级的语文老师。”

庄晏清:“……”

在二中待了快三年,她居然都不知道这个八卦,庄晏清一时懵了,关键是岑翎也从未和她说起过这件事,在校也没表露出什么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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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藏得这么深。

“从初中开始,我就是在我爸的视线下学习的。入学登记会有填写家长信息一栏,即便不写,很快科任老师也会知道,我是岑明的女儿。”

岑翎陷入漫长的回忆,把这些年来,她在学习上所有的压抑与不自信像倒罐子里的蚕豆一样一股脑倒出来。

不说不知道,原来,蚕豆早已装满,快要溢出来了。

“上初一时的六一儿童节,我和同学在学校走廊追逐,玩泼奶油,当晚我爸就知道了这件事;课上和同学传纸条,说悄悄话,很快就被告到我爸那,说我上课不专心;每次考试,别的同学还不知道多少分时,我爸已经拿着年级分数表回来,连夜分析。”

岑翎下巴搭在膝盖上:“我的一举一动,几乎是在我爸的监视下,不论是多小的动静,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我觉得我就像是一个商品一样陈列在这个学校,分数是我的价格,考得好,那我就是耀眼瞩目的。经过橱窗的老师们都会私底下议论,这是谁谁谁的女儿,考了多少分,多厉害。我爸也会觉得很有面子,走路抬头挺胸。相反,考得不好,我便是蒙尘的,会被放在橱窗最角落的位置,别人经过时指指点点,我爸也会抬不起头,觉得我考得很差很丢人,丢了他的脸面。”

岑明女儿这个身份,在她初高中生活里,像是个定性桎梏将她死死圈住。她必须是个乖学生,因为不论走到哪,背后都有人在默默关注她。

她像是被贴了标签,该考多少分才能配上二中教导处副主任女儿身份。

如果她能像庄晏清一样,每回都考年级第一,那教导处副主任女儿的身份就是另一层光芒,能带来虚荣心上的满足感。走到哪夸到哪,岑明觉得有面子,家里的气氛也会开心和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见到谁都抬不起头,怕被问,也怕回答,只能一根烟接着一根,闷抽。

“如果还是在这所学校复读,那我无疑是又走回那个牢笼里,情况比以前更甚,因为我是复读生的身份,这三个字会像是烙印一样烙在我脸上。二中教职工子女里,我会成为第一个考不上本科而选择复读的,我连上橱窗陈列的资格都没有,是个返场作品。”

“翎翎……”

庄晏清光是听就已经觉得很难受了,整颗心像被揪紧了一样。她觉得自己这个好朋友,当得特别差劲,岑翎有这些情绪,她竟一次都未曾察觉。

“对不起,我之前什么都不知道。”

岑翎扯了扯唇角:“说明我演的好呀,可是我不想再演下去了。我比谁都渴望能够快些挣脱逃离这个学习环境,不想被分数和名次定义我一辈子,不想因为分数而受到别人的冷眼。”

一模成绩出来后,岑翎在回家路上遇到了邻居徐老师,对方夸她考得不错,她有些受宠若惊,过后又细想了下,徐老师既不是她现在的科任老师,也不是任教高三级,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成绩呢?

可对方和她说话时和蔼的态度以及赞赏的目光,多少令她心绪膨胀。

再就是五校联考,试题难度较高,她数学和理综都没考好,排名一下掉到年级六百名外,处于垫底的水平。

巧的是,那天放学回家,她又遇见了徐老师,她主动打招呼,可这次,对方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没有多看一眼地离开。

这让岑翎敏感的情绪一下被挑起,回家后她将这件事告知妈妈。

岑妈妈的反应非常平淡:“你就是打招呼太小声了,声音停留在嘴边,别人怎么听得见呢?下次打招呼大声点。”

是这个原因吗?

岑翎知道,不是。

因为这种冷眼的态度,她上初中时就已经遭遇过了,成绩不好,在老师眼里就是差生,半分眼神都不会多给。

这是头一次,岑翎将自己的伤口完完全全撕开来,展现给庄晏清看。

那些以为好了的,无所谓的记忆,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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