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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钟琪听得满脸凝重,看来藏南的匪徒和理塘的应当不是一伙,理塘的那伙虽然难抓,但只是因为熟悉地形,并不兵备精良、训练有素。不过藏南这伙匪徒不简单啊,竟然还精通反侦……

等等!

岳钟琪忽然瞳孔紧缩,凝重的表情裂开,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惊惧:“殿、殿下,敢问,常色礼弹劾臣的折子,可是,与顺承郡王的折子,一前一后?”

一向稳重如山岳的人,声音竟然有些发飘。

弘书都有些同情眼前这个倒霉蛋了:“相差时间确实不远,所以皇阿玛才想着择一个钦差大臣解决两件事。对了,岳大人知道常色礼都统弹劾你什么吗?孤这里带着折子,要不你先看一看,咱们尽快把这个事情先解决了。”

从怀里掏出常色礼的奏折抄送版递过去。

岳钟琪的胡须颤了颤,伸手接过:“多谢殿下。”

打开折子的表情比打开允祥书信的表情还要凝重,当看到常色礼反复暗示他长时间逗留四川不出现,岳钟琪差点把手中的折子攥烂。

果然,果然!

岳钟琪‘啪’地合上折子,膝盖往前一弯,‘咚’地就跪了:“殿下,青天可鉴、日月可昭,我岳钟琪以岳家列祖列宗发誓,绝无一丝半毫的异心!”

弘书没想到他这么果断,不过这次果断的好,也算不枉他跑这一趟。

“岳总督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弘书站起身,上前扶岳钟琪起来。

岳钟琪不起,他不敢起,不想自己,他也要想妻儿幼女、还有才诞生不久的小孙子。

“殿下,岳钟琪所言皆肺腑之言。”岳钟琪要磕头,“为表清白,臣愿意背负荆棘,一路跪拜到京城求见皇上。”

跪拜到京城?那还能有命活?他从京城一路骑马坐马车过来,都感觉要废了。弘书把住岳钟琪,不让他磕头:“岳总督,不过小人污蔑,不必如此,皇阿玛自然是相信你的,否则怎么会让孤亲自前来呢?”

岳钟琪不信,他虽然不是皇上的心腹,但自问对皇上的了解也不少,皇上若是信他,就不会直接让钦差大臣带着大军到四川来。既然是西藏的问题,是顺承郡王汇报的,便是京城不想动驻藏军,从京城调军过去也该是直接去西藏找顺承郡王才对。

不过,太子的出现确实不合逻辑。

皇上到底有没有怀疑他?岳钟琪心中天人交战,表现出来的就是双眼迷茫地看着弘书。

弘书只当没猜到他的怀疑,故意将他的表情曲解成对自己态度的疑惑,笑道:“孤当然也信你,不然现在这样和你独处,岂不是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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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岳总督,孤一路奔波,疲乏的很,实在没力气与你较劲,快起来吧。”

弘书用无奈的语气表达亲近,岳钟琪总算起身,嘴里却还在道歉:“是臣的错,该请您先休息的,臣这就退下。殿下您放心休息,臣在门外给您守门,您有事随时唤臣。”

岳钟琪今年也四十有五了,不能说老,却也不年轻了,更何况他还立下汗马功劳,这般的姿态实在叫弘书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不差这一时半刻。”弘书拦住了他,“先说说你这边的情况,这次带的大军是要去云南轮换的,时间有限,必须在期限内解决掉藏南的那伙匪徒。”

岳钟琪只能强压下脑中心中的混乱思绪,与弘书交流起两边的情况。

……

“老爷。”一直在家等着的高氏迎上满身疲惫的岳钟琪,心情不由沉重,“可是情况不好?”

高氏一直知道,朝中的满臣时常针对她家老爷弹劾,不是她家老爷得罪了他们,只是因为川陕总督一职在康熙朝初设时,就定下是专为八旗子弟设置的职位,但现在,这个原本是他们囊中之物的职位却被自家老爷一个汉人坐了,这怎么能不招人嫉恨。

岳钟琪面色沉重的缓缓点了点头。

高氏心沉了沉,不过老爷心情已经够沉重,她不能再给压力:“……也没什么,不就是弹劾您私吞粮草吗,皇上若是不信,大不了咱们掏钱补上、辞官回乡就是。”

岳钟琪再次沉重地摇摇头:“不是这个。”

高氏不是普通后宅妇人,不会一遇上事就哭哭啼啼,是以岳钟琪也不打算瞒着她,让她早早有个心里准备。

“常色礼弹劾我的同时,顺承郡王上了一道折子……”岳钟琪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

高氏虽坚强,但乍闻皇上怀疑她家老爷有造反之心也是吓的一屁股摊在椅子上,说不出话。

夫妻俩相顾无言了许久,高氏才颤颤巍巍地道:“不、不对,皇上若真怀疑您,不会同意太子来的。”

果然是他了解的夫人,岳钟琪此时竟不合时宜地升起一股欣慰之意,有夫人在,就算他日后出了意外,岳家也不会迅速败落。

“这一点确实说不通。”经过这么长时间,岳钟琪的心态已经稳住,“不过皇上的心思不可捉摸,咱们还是要谨慎行事。”

高氏打起精神:“这是自然,老爷放心,我会约束好家里的。”

夫妻俩针对各种情况做了预案,甚至连岳钟琪被当场拿下押往京城都考虑到了,一直到夜半三更,他们房内的烛火才熄灭。

弘书睡了一个好觉,甚至在自然醒后难得地赖了一会儿床才起来,不过一起来就投入到忙碌中。

“大军如何了?”弘书问道,“昨日扎营可还顺利?”

尹继善道:“还算顺利,岳总督派了府兵过去帮忙。”

“常色礼呢?”

“常色礼都统昨日与臣等歇在一处,并无异动。”

等弘书和属臣大概了解完情况,岳钟琪就带着四川和成都府上下的官员前来拜见,路振扬也从城外军营赶来。

——昨日已经说了,今日要审岳钟琪和常色礼互劾案。

本来该是去实地查的,弘书实在没有那个美国时间浪费,干脆让两方自备证人证物和陈词,自己做‘法官’,路振扬、尹继善以及四川本地的官员等为‘陪审团’,现场来一场审判。

弘书一拍惊堂木:“常色礼弹劾岳钟琪克扣粮草,久滞四川不归,有渎职之嫌。”

“常色礼,拿出你的证人证物吧。”

常色礼面对这一套不伦不类的庭审有些懵逼,没有经验的他只能按照朝堂弹劾那一套,将自己的折子当庭又陈述了一遍,然后一指自己身后的人:“这些就是臣的证人证物,请太子殿下明察。”

弘书略有些不耐地道:“孤是让你说明,你拿出来的证人和证物是如何证明岳钟琪的罪名的,不是让你背折子,折子上的内容孤都知道。”

常色礼面色微沉,他没感觉错,太子就是偏袒岳钟琪针对他。但没办法,现在不是小孩子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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