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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还疼吗?”易谌的视线落在黎珞言的腿上,冰冷的目光如有实感,像蛇信子一样,隔着布料粗糙的长裤缓慢且舔舐过内里被遮盖的皮肉,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黎珞言对他的视线无知无觉,还在神游,闻言“唔”了一声,似乎是经过思考了,叹出口气,说:“一点点疼。”
易谌道:“我去借点疗伤药,你在这里等我。”
黎珞言看向他,神情有点茫然:“嗯?”
不带上他吗?
林予耳朵捕捉到关键词,立马道:“我也去。”
她思来想去,这一趟总不能白来吧,还是得把队长救出来才不虚此行。
为了说服面前这个冷漠不近人情的人,林予补充道:“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们存放疗伤药的位置。我只是想顺便把我的队长从里面救出来……”
易谌想了想:“可以。”
黎珞言举手:“我也去。”
易谌低头扫了眼他的腿,抬眸时视线又扫过他手腕上的一圈淤青,最后才看向黎珞言的眼睛。
他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他张了张口:“等我回来,好吗?”
几乎是同时,黎珞言也开口了:“那我等你回来。”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混在一起的、不同的两道声线却巧妙地达成了和谐。
说完之后,黎珞言就弯起眼睛笑,眼波流转,睁着一双明亮的绿眸,乍然间像只灵动狡黠的小狐狸。
易谌冷峻的眉眼也禁不住松快了些,片刻,他敛了眸,从身上掏出徽章递给黎珞言,摊开手后,圆形的小铁片躺在稍显苍白的手心上。
他说:“徽章,还你。”
黎珞言点点头,伸手接过。指尖触到计分器时,手却忽然被抓住了。他下意识眨了眨眼睛,愣住了。
易谌抓住了他的手,突然靠近他,嘴唇凑到了他的耳边,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气声。
“计分器可以实时查看队长位置,把你……把计分器保管好。”
易谌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冰块一样的冷,但神奇的是,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却是温热的。黎珞言耳朵一抖,被热气染上了点暧昧的红。
“哦——”哨兵慢吞吞应道,拖长了尾音,微微遮盖住耳朵的黑发柔软,掩住了泛起的薄红。
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有点笨……为什么他都没有发现计分器可以定位,易谌却很快就发现了。
黎珞言这么想着,皱了皱鼻子,眼睛宛如水汪汪的碧湖,直勾勾望着他,亮晶晶的,说话时习惯性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面蹦:“你怎么发现的?”
易谌忽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突然就发现了。”
他全然不说自己是怎么反复摸索这个小铁片,又是怎么盯着计分器的界面发呆,再是怎样想尽办法想要找到黎珞言的……似乎完全忘记自己一开始说的是另外两个人自然会去找黎珞言,不需要他也加入进去,做一些意义不大的事情。
但就是——
“好厉害。”
哨兵清亮带笑的声音响起,真诚又慢悠悠的感叹在空气中漾起层层波纹,传到鼓膜,引起振动,又让骨头泛起点极其陌生的酥麻感。
易谌轻轻咬了下舌尖,舌尖传来一股刺痛,让他立马清醒过来,绷着一张冰块脸,似乎被夸了之后毫无波澜,淡淡道:“还好。”
黎珞言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没注意易谌怎么回复他的,十分好奇地开始沉浸式研究计分器了。
易谌说计分器的定位功能时刻意放轻了声音,林予在一旁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猜测应该是谈恋爱的人普遍会说的那些腻腻歪歪的话吧。
等注意到他们没说话了,便开口道:“那……现在去?”
“嗯。”易谌腿都迈开了,忽然又想起来什么,转过头认真地对黎珞言说:“记得等我回来。”
专心致志研究计分器隐藏功能的黎珞言被喊到,抬起头盯着面前的空地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捣蒜似的快速点头,边点头边又低下头专心摆弄计分器:“我会的。”
林予挠了挠头。
她怎么幻视出远门的丈夫在出门前反复叮嘱妻子在家里等他回来呢?
……太诡异了这种错觉。
第38章
溪流潺潺, 沿着这条河流,立着不少顶帐篷。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好几支队伍都无比默契地选择了在河流附近扎营。
但每一队的营地离得并不近, 极有分寸地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 井水不犯河水。
暮色渐沉, 天幕染上橙橙紫紫的颜色,光影流转。
温暻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黎珞言呢?”他朝着坐在帐篷外的尹祁青走近,回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人质。
尹祁青坐在板凳上,手里握着刀,漫不经心地擦拭着,眼睛却抬着,不知道是在赏月还是走神。
听见这一声, 他眉头微抬, 收回了看着天的视线,转而低头盯着自己手上被擦得锃亮的刀, 半晌,开口道:“跑了。”
温暻脸上的神情一顿,垂眸,语气温和地重复了一遍:“跑了?”
他瞳色很浅, 橘金色的光晕落在眸底, 显得极其温暖。唇角始终扬起的弧度也和往常无异, 但他忽地嗤笑了一声, 立马就削减了那股温柔缱绻的气质。
“你们是废物吗?连个人都看不住?”
尹祁青低着头,继续擦他那把亮得快要反光了的刀, 淡淡回道:“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一直在帐篷里守着呢?”
温暻看向他,嘴角挂着笑, 平静地回答:“因为我不想把他逼得太紧。”
“我还以为,凭首席和小言的交情,只要说上两句,一定就能说服他转队呢。”
尹祁青语气毫无波澜地说,似乎还带了点惋惜又或是阴阳怪气的意味,“毕竟我看某些人之前好像总在暗示些什么来着。”
“你很得意吗?”温暻慢慢地蹲下身,嗓音柔和,完全没有任何被挑衅后的恼羞成怒,反而眼睛还弯着,“黎珞言不来我们队,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我当然希望他来,”尹祁青终于抬眸,也看向他,“看来我还是太高估你了,下回还是我亲自去说服他好了。也不知道小言和我这个当哥哥的关系更好,还是和你这个交集不深的向导更好了……”
尹祁青和面前的向导对视着,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温暻原本弯起的眼睛一点弧度也没有了,唇角的笑也仿佛冷了几度。
看他不笑了,尹祁青沉稳的眉眼上便染上了几分快意:“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只是做过几次精神疏导的关系吗?”
他和温暻是在比赛中认识的,有时是队友关系,有时是敌对关系,但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