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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根泛上一抹红, 看着字迹的眼神变得温柔又怀念。
他几乎能想象到黎珞言说这话时的语气, 清亮的少年音会变得有些黏糊, 会搂着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脸蹭着脸,然后弯着眼睛说:“喜欢你,好喜欢你。”
【现在是下午三点三十二分, 窗外阳光明媚,我突然发现家里多出了好多薯片饼干,是你买给我的吗?但是你一直不在家,我有点想你。】
【你最近好像很忙,是有很要紧的事吗?虽然你大概是在忙正事,但我还是想说,我好想你。】
【想和你天天待在一起。】
【这样可以让你多喜欢我一点吗?】
易谌唇角扬着笑,眼睛却弯不起来,凉风一遍又一遍灌着他的昏沉的大脑,睫毛上的濡湿刚积了一点,下一秒又被风拂去了。他轻声地、一字一句地说:“已经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了。”
他往下面一点一点看,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研读,就像是在研究一本晦涩难懂的古籍一样,眉眼认真专注。
黎珞言写了满满的一整页。易谌逐字看到最后一行,指腹轻轻摩梭着散发着墨香的字迹,感受着信纸有些粗糙的质感。
【啊,写不下了。这是我在楼下画画的时候,正巧碰见有人在写汇报,那个好人见我一直盯着他,就给了我两张,本来可以写两张的,但是另一张写的时候涂改了好几处,看起来脏脏的,所以重新写了一份,这一张的效果看起来还不错。>u<】
【对了对了,易谌你不要忘记多喜欢我一点喔】
易谌看着那个画出来的笑脸,不由失笑,声音被风吹得散开,很轻:“怎么还卖萌?”
但他这次却缓慢地弯起了眼睛,向来漆黑的眸里闪着亮光。
黎珞言的最后一行字写在了信纸下方的空白处,挤得有点歪歪扭扭的,一下子变得比周围的字要小上不少,看起来莫名有点娇憨的可爱。
全篇没有一个错别字,书面看起来极其舒服,是可以放在相册里裱起来的程度。就像他说的,第一遍写的一大半之后,发现不太好看,看着上面的墨团,沉思着咬着笔头,认真想了想,于是又重新写了一遍。
“没关系,这一次也会找到你的。”
易谌眼睛轻眨了下,意识到有水从眸里滑过时,慌张地伸出手,及时接住了差点掉到信纸上的眼泪。
半晌,他抬头看向天花板,除了掌心啪嗒摔碎的那颗眼泪外,再看不出一点脆弱的痕迹。
他嗓音低冷,语气郑重,仿佛是做出了一种承诺。
……
“报告长官,已经找到定位器的位置了,”穿着军装的人手里捧着用分隔袋装好的一枚银色耳钉,上面还带着渗人的血渍以及黏在耳钉周围的血肉,“但是只找了这枚耳钉。”
第一军团的团长宿虞嗤笑一声,眼里却没有笑意,看着表情冷得像是要结冰的黎永,道:“执政官阁下的管理能力真的令我叹为观止啊,联邦政府都快被星盗入侵成筛子了也没有做出半点应对举措,别人连这么隐蔽的事都能知道了,那请问,您在做什么呢?”
她指的是黎珞言的耳钉里安的有定位装置这件事,这件事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按理说是严格保密的。
黎永的表情也很难看,他额角跳得飞快,后悔自己没有一直将黎珞言锁在家里,也后悔自己让他去参加这个联赛……他到底为什么要一个劲地拔苗助长,明明黎珞言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他压抑着汹涌的情绪,嗓音沙哑:“你还有空说这些吗?当务之急是找到星盗那艘飞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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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夹枪带棒地对话,看似没有很大的攻击性,但实际上火药味已经快要冲天了。
过了一小会儿,易谌突然打断了他们,平静地说:“我知道他在哪里。”
易谌微微垂眸,忽略了他们投来的怪异的眼神,陈述一个事实般冷静淡然,一字一句清晰道:“他身上有我放的定位器,我能找到他。”
他已经完全不在乎黎永和宿虞会怎样看待他这种变态又阴暗的行为了,他毫无保留地说出这件事,仅仅是为了加快找到黎珞言的速度。
他承诺过的,他会做到。
*
狱牢里,环境不算太差,至少没有遍布的蜘蛛网和脏污的水。
黎珞言抱膝坐在墙角,耳朵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了,光洁一片,看不出有任何受过伤的情况。
他对于任何人对自己说话都恍若未闻,简直将不配合贯彻到了极点。这群星盗也好像放弃了他,没有虐待他,也没有把他绑起来去做实验,但也没有给过他任何食物。如果不是哨兵的身体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估计很快就会憔悴消瘦下去。
除了邬格每日例行似的,天天来对他说一大堆他根本没听的废话。
然而今天不太一样,突然间,他感觉到有一股热气从小腹升腾起来,只过了一小会儿就烧得他脸滚烫一片。
黎珞言五指猛地攥住上衣,骨节分明的手指攥得泛白,他使劲地往外扯了扯,白皙的皮肤完全被潮红所取代。胸腔剧烈起伏着,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他脑子在几分钟内变得昏沉不堪。
倏地一阵脚步声突然响起,黎珞言艰难地抬起眸子,那双弥漫着水雾的绿色眸子使劲睁着,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易谌……”
他一开口,嗓音哑得不行,充斥着情.欲的味道。
“哦?居然能认错吗?”嗓音中带着一声散漫的轻笑。
*
柔软的床上,房间的装饰风格像是性冷淡,只有黑白两色。
黎珞言身体有些颤抖,使劲咬住自己的手。他的手已经被自己咬的惨烈不已了,一道又一道泛着血色的牙痕留在手臂上。
一种躁郁的情绪不断地刺激着他,让他的脑子也开始不清醒了。只有手上的疼痛感才能让他稍微冷静一点。
“哥,你给他下了多少剂量的药?”邬格看着黎珞言糟糕的模样,担忧地问。
“好像是下多了点,”邬阳秋似乎是后知后觉地才察觉到,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多一点才能起效嘛。”
“这样对他的身体不好的……”邬格爬到床上去,伸手去摸黎珞言,却被他使劲拍开了。
清脆的一声响,黎珞言冷冷盯着他,然而那双眼睛里满是水汽,实在不太有威慑力。
邬阳秋看着心口不一的邬格,撇了下嘴。但凡爬床的速度慢些呢?
邬格没有被他的行为惹生气,那双沉郁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语气温柔呢喃着:“没关系的,我可以帮你解决药效。”
他比黎珞言的体温要凉上不少,一点点地逼近他。
“其实我们的匹配度也不会低的,”邬格低声笑了,“我的身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