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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是这种没有任何精神维系的关系了。
沈确对自己没有及时发现好友的异样感到深深的内疚,他不知道在这半年时间里,方淮遇到了什么。方淮对他们,从来是报喜不报忧。
“方淮,你不是一个会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沈确凝神望向眼前的男人,声音是一丝不苟的诚恳,“所以,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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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玉颓山:形容男子风姿挺秀,酒后醉倒的风采。
(接下来两章开启法国回忆录,是沈确和方淮相识相交的故事。)
第20章 春树暮云
法国是个拥有无与伦比的文化特质和秀丽风光的国家,巴黎更是其中的浪漫之都,古典建筑让人犹如身处画卷之中,空气里弥漫的浮华和香艳,是每个艺术家灵感的温床。
沈确刚来到法国,人生地不熟,法语只会几句简单的问候,从学院报到后,他便打算先去两条街道外学院给留学生提供的公寓。他申请的是一室一厅,虽然空间较小,但他很需要自己独处的时间,这样才能静下心来画画。
推着行李箱漫步在巴黎街头,沿街是古老浪漫的欧式建筑,琳琅满目的店铺,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连空气仿佛都带有法国独特调制的香水味。
满怀希冀来到法国的沈确,很快就碰到了第一个难题——
他迷路了。
沈确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查看地图,很是苦恼,是这个方向没错呀?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沈确望了望四周,试图找到公寓的指示牌,可满目所及皆是法语,他只好把图片拍下来用翻译软件翻译。
突然,一只手拍上了沈确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他回头一看,是一个染着紫灰色头发、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的男子,一身哥特式的打扮让沈确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男子指了指沈确背后的墙壁,说了一句法语,又做出了一个往旁边让一让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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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确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的古老墙面上用漂亮的英文花体字写满了一首诗,沈确定睛细看,是十九世纪的法国诗人阿蒂尔兰波的作品《醉舟》——
“如果我想望欧洲的水,我只想望
马路上黑而冷的小水潭,到傍晚,
一个满心悲伤的小孩蹲在水边,
放一只脆弱得像蝴蝶般的小船。”
“抱歉抱歉,我没注意到。”沈确急忙往旁边退几步,脱口而出的是中文。
哥特式男子顿了顿,把烟从嘴里拿下来,问道:“中国人?”
熟悉的家乡话,让沈确心里一暖,眼睛一亮,没想到“他乡遇故知”的事例这么快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他飞快地点点头,“是的,我是中国人。”
男子笑了,朝沈确伸出手,“你好,我是方淮。”
这是沈确和方淮的第一次见面。
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有缘的人终会相遇。
沈确惊喜地发现方淮和他就住在同一栋楼里,方淮是另外一所金融院校的留学生,比沈确早来一年,现在正和他的法国女友在公寓顶楼的套房里同居。
“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还得迷路好久呢!”
“没事,举手之劳。”
见方淮挥了挥手要离开,沈确连忙叫住他,“方淮,我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不用这么客气,小事一桩。”
沈确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自己的小卷毛,“其实是因为我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跟你……交个朋友……”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行啊!”方淮大手一挥,揽住沈确的肩膀,“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哥们带你吃好吃的!”
方淮带沈确来到公寓附近的一家法式餐馆,两人在室外找了个座位坐下。
沈确庆幸这家店铺有英文菜单,他快速地看了一遍,在方淮的建议下点了两份主菜,分别是油封鸭腿和烟熏牛排,饮料是柠檬绿茶,饭后甜品是冰淇淋泡芙。
“这家店性价比高,很多本地人也来这里吃。”方淮说,“不过法餐这玩意儿,吃多了就腻了,往西再走两条街,有一家中餐馆,大部分中国留学生都在那里吃,华人超市也在附近。”
“太好了,我刚好可以去买点东西。”沈确是典型的中国胃,再加上厨艺不好,他一度担心自己在法国只能吃沙拉和三明治。
饭后,沈确要付账,可服务员告诉他方淮早已把单买了,方淮的女朋友是这里的常客,方淮特地充了一年的餐费。
“这怎么能行!”沈确有些手足无措,说好的请客,却反过来被人请了。
方淮拍了拍沈确的背,让他别在意这些细节,“算是给你接风了,欢迎你来法国,中国人都是一家人,有事随时来找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沈确感动得热泪盈眶,在陌生的国家,能碰到一位给予温暖和关爱的同胞,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呀!
不过,由于课程的安排不同,两人碰面的次数并不多。沈确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学院的画室里磨练技艺,每天两点一线。而方淮则大多数时间陪着他那富有艺术细胞的法国女朋友,头发颜色和衣服造型基本上都是他女朋友给他弄的,偶尔几次碰面,那夸张的色彩和打扮让沈确愣是没人出他。
直到有一天,上完晚课的沈确回公寓,公寓楼下的电梯这几天在保修,他不得不背着画板爬楼梯,楼梯是声控灯,时明时暗,到他那一层的时候直接不亮了,沈确只得打开手机的闪光灯为自己照明。
到转角处,手中的闪光灯先一步扫到一个趴在地上的人影,沈确吓得浑身一激灵,没忍住叫了一声。
人影听到叫声,慢吞吞地撑着墙爬起来,露出一头被隐藏在暗处的浅闷青色,手上传来丁零当啷的酒瓶碰撞声,一股浓重的酒味袭来。
沈确惊魂未定地看着人影,背上的画板已经被他拿到前面来做武器了,“你……你是谁?”
人影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发出了一声酒嗝,闪光灯照到他脸上,刺得他眯起了眼睛。
沈确看清了人脸,不由得愣住,“方淮,你怎么在这?”
“沈——”话音未落,方淮又“扑通”一声倒了下去,晕得非常干脆。
沈确:“……”
十分钟后,沈确总算把这醉成一滩泥的方淮拖进了自己的公寓里,他扛不动方淮,只能在地上压一层厚实的毛毯,再把方淮拖上去,最后再盖上一条被子,避免方淮夜晚着凉。
醉酒的男子已经在呼呼大睡了,时不时发出轻微的鼾声,不过一张脸倒是白净,没有涂抹那些让沈确望而却步的化妆品。
“卢西亚……”方淮翻了个身,睡梦中还在低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