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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了,你居然还不同意!”
“你这会儿又不别别扭扭的了?”商砚辞没搭理他的话,只反问道:“你不是害怕我吗?”
“怎么可能?!!”
姜旻嘴硬:“我才不怕你,我那是、那是不好意思!”
商砚辞俯身将仰着小脑袋听得一脸懵懵然的许岁禾轻轻放在床上,边拿起奶粉罐,边问:“你不好意思什么?因为之前在福利院门口揭穿了我?”
姜旻卡壳。
良久,被戳破心思的小胖子悻悻道:“我不知道你是想保护小乖……”
“我怎么能猜到你的书包里藏了个小孩?”他嘟囔着:“其实杭奶奶很好说话的,你直接抱着小乖下车也没事,她不会不要小乖的。”
偷溜出来被抓后,姜旻就老老实实地回到了活动室,没再捣蛋。
直到活动课结束,要吃晚饭了,他才磨磨蹭蹭地敲响杭院长办公室的门。
杭院长早就在办公室里等着了。
她看着走进来的,不知怎么弄得一身乱糟糟的小胖子,神色无奈。
她没教训姜旻,起身帮姜旻整理好衣服后,就领着他去了食堂。
作为杭院长办公室的常客,姜旻对杭院长的一系列反应并不陌生。但当他真的踩在了食堂的地砖上面时,心底还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杭院长从不在食堂教训小孩。
他又逃过一劫。
在杭院长无奈的目光中,姜旻挠头一笑,熟门熟路地拐去食堂窗口打饭,然后端着餐盘坐到杭院长面前。
一大一小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等到两人都吃完了,走出食堂,在宿舍楼两侧浓茂繁盛的大树下散步消食时,杭院长终于开口。
她说的是商砚辞和许岁禾住进3-09的事。
姜旻并不意外,也没有什么抗拒之情。
在他搬进3-09时,他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姜旻更关注的是,他的新舍友们的情况:“杭奶奶,他们都是新来的孩子吗?好相处吗?”
时间回到现在。
“杭奶奶都告诉我了。”
姜旻涨红了脸,吭哧吭哧地开口:“……是我不对。”
“我自认为是在帮你,但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我还给你添了麻烦……”
他大声道:“对不起!”
商砚辞被姜旻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惊了一瞬,下意识看向床上躺着的软绵绵奶团子,眸底泛出一抹担忧。
但事情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小奶团子睁着一双圆润明亮的蓝眼睛,听得津津有味。似是察觉到了兄长的目光,小家伙还蓝眸一弯,甜甜地笑了起来。
商砚辞:“……”
是他家小乖的性格没错了。
过度忧虑的兄长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我做的也不对。”
商砚辞敛去眸中无奈笑意,看向姜旻时,神色冷静且沉着:“我想把小乖偷偷带进福利院,还想隐瞒伤口,这些都是不对的。”
姜旻闻言,眼中的不好意思散去一些:“杭奶奶他们没怪你。”
“咳,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他努力板起脸:“我们就谁也别怪谁了怎么样?以后我们就是舍友了,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放心,小乖我罩了!”
姜旻故作潇洒地拍拍胸膛,商砚辞却倏地冷了神色:“小乖是我弟弟,而且你可以和杭奶奶一样叫他小禾。”
姜旻不服:“你这人怎么这样?”
他眼珠一转,嚷嚷道:“小乖都没抗议呢,你这是越ju……多管闲事!”
“越俎代庖。”
补充完,商砚辞又平静道:“我是小乖的哥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是不满,可以等小乖长大了,能理解了,自己跟他说。”
“小乖同意的话,我不会再阻拦。”
言罢,商砚辞用手背试了试奶瓶里奶的温度,确定不烫了,才递给明明听不懂,却还是忽闪着漂亮大眼睛,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的小胖崽。
“呜呀~”
一瞧见熟悉的、装满奶的奶瓶,许岁禾立即把姜旻抛到脑后,小奶音软软地欢呼一声后,四肢并用抱住奶瓶,咕噜咕噜快活地喝了起来。
饭饭,香!
抱着奶瓶,小家伙肥肥的肉腮帮鼓起,眼神晶晶亮,仿佛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他身后欢快摇摆,满身的幸福都要具象化了。
顿时,姜旻也顾不得再和商砚辞争辩。两个男孩站在床前,专注地看着床上软乎乎的一小只崽快乐喝奶,彼此间的气氛都缓和不少。
“好吧。”半晌,姜旻嘟囔:“你等着,小乖一定会愿意叫我哥哥的!”
“小禾。”商砚辞冷淡提醒。
“切,你就是想独占小乖……好好好,小禾行了吧!”
商砚辞没理他。
眉眼沉着秀朗的男孩像一棵葱郁笔直的小树,就那么安静地、温柔且执拗地望着自己脆弱柔软的弟弟。
……
许岁禾和姜旻迅速地熟稔起来。
一大一小两个话痨驴头不对马嘴的交谈声盈满整个宿舍。
商砚辞望着小乖眉开眼笑的小模样,默默忍了。
不过,姜旻的到来对商砚辞来说,也不全都是坏事。
虽然他还是对这个觊觎自己弟弟的小胖子看不顺眼,但宿舍里有人在这一点,确实方便了他不少。
至少他不必洗个手、刷个奶瓶,都必须得把许岁禾装进书包里抱到洗漱间。
当然,这仅限于短时间的托付。时间一长,忧虑心过重的兄长就会不可避免地感到心绪不宁。
时间在许岁禾“咿咿呀呀”的小奶音环绕里流水般逝去。
夜色笼罩大地,康安儿童福利院逐渐安静下来。
男生宿舍,3-09。
许岁禾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圆润明亮的蓝眸染上一层水意,在灯光映衬下,宝石般剔透晶莹。
“小乖困了?”商砚辞低声轻哄:“那我们睡觉好不好?”
“刚刚已经把脸蛋和小手小脚都擦过了,小乖现在干干净净的,可以直接睡觉。”
商砚辞将被子给许岁禾盖好,刚准备上床哄崽睡觉,却见小家伙转着小脑袋左右看了看,嘴巴一瘪,泪珠就大滴大滴落了下来。
——妈妈呢?
好久好久没有看到妈妈了。
许岁禾委屈地想。
在许岁禾小小的世界里,妈妈和哥哥是重要的、缺一不可的安全感来源。
妈妈不见了——对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子来说,这是一件与天塌了无异的大事。
商砚辞望着哭得委屈的小乖,沉默下来。
小小的婴儿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楚自己的诉求,可商砚辞在这一刻,却忽然懂得了小乖为何而哭。
凄艳的红与幽邃的青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商砚辞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