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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浅浅的笑意。裴静笑的时候会抿一下嘴,微微地耸一下鼻子,很细微的小动作,但被赫连翊发现了。
赫连翊不知道裴静在笑什么,但是他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裴静很喜欢跟他待在一起。除却极个别的时刻,赫连翊都觉得裴静很温柔,甚至连那些许强硬和让他恼火的时刻,也因此变得可爱了起来。
外边下着大雪,屋内是温暖的,两个人待着总比一个人温暖,赫连翊胸口发麻,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在这样打量和审视了彼此之后。过了好一会儿,赫连翊才忽然说:“你好像长高了。”
裴静面露诧异。
“刚才拖你上来的时候,觉得跟以前在悬崖边的时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赫连翊还真说不上来,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认真地回答:“不知道,感觉。”
裴静又笑了起来,赫连翊也跟着笑,裴静望了眼满是狼藉的地面,指了指被砸坏的桌椅板凳,一缩脖子,露出后怕的神情:“那个紫檀半圆桌,是八十余年的老宝贝,我叔父自己都舍不得用才搬来的,这下可好,全给你砸坏了。”
赫连翊才不怕,他有理有据地辩解:“要不是你要跟我打架,才不会这样,要责罚,也是你的缘故,你自己去受罚好了。”
第29章 你是小笨蛋
“你来之前,我已经喝了一礼拜的药了,整天待在这里也没事干。”裴静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他说着打了个哈欠,语气有些孤单,“好久没动弹了,今日下雪,是冬至,好兆头。你又过来,就想着无论如何得起来,好好招待你。”
虽然招待的方式让赫连翊恼火,但不管怎样心意听起来不是假的。
赫连翊很容易就感动,他心里不好受,他也不知道裴静病了多久,到底怎样,只好忐忑不安地问:“你还好吗?”
裴静望着他,眼中含笑:“你不是说我长高了吗?”
赫连翊叹了口气,正要再问,忽然传来敲门声。
云华婆婆姗姗来迟,她听见屋内刚才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受到了惊吓,敲门大声询问:“小王爷,你还好吗?”
裴静连着被两个人问好不好,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厌倦,猛打了个哈欠,眼巴巴望向赫连翊,意思是你替我去开门,我不想再答第二次。
赫连翊读懂了那个眼神,当即从床上跳下,跑过去给云华婆婆开了门。
云华婆婆一眼就看见了屋内的惨状,吃惊地倒退一步,差点在门槛上绊倒。
“都怪他!”赫连翊先告起状来,“我不是故意的,都怪他要跟我打架。”
云华婆婆心惊胆战地望着满地狼藉,又看看他们俩,瞧见两人都没事,深深叹了口气,赶紧差人来将屋子收拾了。
在换桌椅的空档,赫连翊和裴静颇有默契地保持着老实和乖巧,贵重的桌椅砸坏了,多少还是有点心虚。屋门大敞开着,北风直往里灌,赫连翊挡在裴静身前,免得风一吹再一冻,裴静又哪儿不舒服。
紫檀半圆桌被撤去,换了两张更漂亮的湘妃竹玫瑰椅,另附了一张案几。椅面上点点竹节的痕迹如早开的梅花,裴静望着那张椅子,抬手一挥:“搬到屋外去吧,我想出去。”
“你身体不好,屋外这么冷,还是……”
“你陪我一块儿待着,我要是晕过去了,你再把我扛回来就好。”
赫连翊瞪大了眼,裴静说这话是如此理所当然,也不在乎是不是吓到他。
雪停了,又尚未融化,满庭的绿植上皆是白雪,天空偶有活泛的鸟儿,几只灵巧的身影一闪而过。原本高高的围墙被白雪压低,那雪像是被人的脚步声惊醒,成块落下,像是墙外有孩童在玩闹,扔进墙来。
堂前镶着金边的匾额,是冬日里最亮的颜色。放眼四周,天光通泻,迎风走时雪籽会随风飘来,给人雪又将至的错觉。再过一两日才是天最冷的时候,赫连翊看裴静脖子上戴了一个狐裘,裹着衣服捂得严严实实,这才放心了些。
裴静拉着他去小湖边的亭子里赏雪,架了个小铜炉烤橘子吃,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赫连翊很喜欢在这里看雪,除了能吃到裴静亲自烤的橘子,还有热茶和蜜饯。以前他在故乡也能吃到些蜜饯,普通的葡萄干、蜜瓜晒干了加些佐料,切成块拿刀削着就能吃,一口下去又甜又咸。京城里的蜜饯却不同,除了葡萄干,还有桃肉、荔枝、龙眼、青瓜,各式各样的小东西。
由奢入俭难,赫连翊来了一趟王府,就不想回去了,他一脸渴望地看着裴静,盼着早点过年。
裴静瞄了眼一眼,浅浅一笑还歪了下头:“想什么呢?”
赫连翊嘴里含着蜜饯,觉得口干舌燥,又掰了一块橘子塞进嘴里,于是一时间,他嘴里酸、甜、咸、苦混杂,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在想什么时候过年。”
“不想过年?怎么是这副表情?”裴静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猜错了他的意思,幽幽叹气,“我听闻你与高大人相处得颇为融洽,看来的确如此,我看你简直乐不思蜀了。”
赫连翊抓住了重点:“你派人打探我的消息?”
“不仅派人打探,刚才还亲自试了试。”
赫连翊想到刚才被暗算,无视裴静对他的夸赞,重重地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既然这么生气,为何不杀我?我几次三番地试探你。你对我该心有怨恨才对。”
裴静说这话时依旧很淡然,赫连翊望向他,看到裴静的目光十分真诚,没有丝毫隐瞒,还有若隐若现的关心,一时心绪缭乱。
为什么?他要做裴静的护卫,他学的是如何保护裴静而不是伤害,为了活下去他必须要这么做。
可他那一刹那确实是有恨的,恨裴静冤枉他,恨这人不了解他不懂他,更恨裴静拿自己的生命去面对危险。想要试炼他的本事,或是是否忠诚,可以有别的许多方式,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赫连翊一想到就觉得心烦意乱,也就是他刚才控制住了,才没惹出乱子。他自认为也不是心地善良之辈,万一他误伤了裴静怎么办?
“为何要怨恨你?你不过就是有点……”赫连翊仔细思考着该如何作答,想到一个合适的词,“有点傻。”
裴静震惊地看着他,赫连翊幽怨地瞪了裴静一眼,不客气地又抓了一颗瓜子。
“你觉得我傻?”裴静难以置信地追问。
赫连翊点点头:“所以我得保护你。”
裴静没出声,赫连翊本以为他会起身反驳,不料裴静却在沉默很久之后,忽然笑了起来。
裴静望着那一湾清澈的湖水,喃喃自语:“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我会保护你的,我可以为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