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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两盏灯笼,于是走过去,敲开了客栈的大门。

客栈门敲了许久才开,他进门前担心是家黑店,进屋后才发现老板和老板娘警惕地看着他,好像他才是那个可怕的人。他手中金色的刀闪闪发光,好像一把撬开黑夜的钥匙,肩上有血,眼中是深蓝色的冷峻,已经没有人再把他当作一个少年。

他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一个让周围人忌惮的年轻人了。

赫连翊进了客栈,要了一间客房,睡前喝了碗水,再次后悔把那包毒粉给扔了,否则一定能毒死裴静。至于毒死裴静的后果,赫连翊一点也没考虑,反正现在也只能想想,他先爽了再说。

他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裴静喝药、吐血、病发、在大雪纷飞的冬日里,吊着一口气,脸色惨白嘴角渗血,但命不久矣的模样,觉得很满意。这不就是裴静最喜欢的“风花雪月”么,赫连翊以前不懂,现在倒是有点知道,这其中的乐趣在哪儿了。

伤痛,必须要有伤痛才行。最好再配上永生不复相见的决心,和大雪满弓刀的落寞。只有感受真真切切的伤痛,好像才能了解另一个人。

之后,他怀揣着这个尚未完成的恶毒心愿,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气依旧寒冷,冬日一旦出了太阳,就是死鱼肚般的白,照得四周发灰,尤其是离开了洛阳,万物都是冬日的苍凉之感。所幸客栈连着官道,一大清早人来人往,可都是些堵在洛阳城门口,进不了城的人。

赫连翊一大早被楼下的喧哗与骚乱吵醒。

他从睡到醒不过一瞬间,他骤然惊醒,惊的不是楼下的吵闹,而是挥之不去的昨日裴静说的那句:我不需要你。

一想起这句话,赫连翊就一股怒气冲上头顶,连带着肩上的伤阵阵抽着疼。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赫连翊并不觉得自己是个无用的人,他跟裴静交手这么多次,他赢的次数也不少。虽然他昨天一时懵了,但现在想起来还是心中怨气十足。

裴静真是个无耻混蛋!

赫连翊的思绪搅成一团,他惦记着应该找一匹马,备些粮食回去,但此时此刻他想要谋害裴静的心情达到了顶峰,但苦于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外加吵架没发挥好,一口气顺不过来,只好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裴静的嘴和心都硬,发起脾气来油盐不进,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容易拧巴。赫连翊第一次见到裴静的时候,就知道这人拧巴得要死要活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不可能没有挣扎,但无论裴静是出于怎样的心态,说出了昨晚那句话,都已经挽救不了他在赫连翊心中,是个无耻混蛋的形象了。

恰好楼下传来人们吵架的声音,赫连翊本就烦得很,听见楼下的人扯着嗓门喊,踹开门走出去。

客栈大堂中汇集了许多外地来的客商,几张桌椅板凳上,已经坐满了人。赫连翊从楼上朝下望去,听见有一赶着马车的老汉,中气十足地抱怨着怎么城门还不开,守城的人也没个消息,耽搁半日就少半日的钱。

城门关了?赫连翊刚出城,城门就关闭了。

而城中当晚,十二支皇家军队,满城搜查奎木狼的行踪,却依旧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这个消息还是皇帝亲自来告诉裴静的,第二天一早,皇帝忽然驾临公主的住处,见到裴静在此,一点也不惊讶,只是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平静地开口:“你怎么也在这儿?”

公主笑容满面地向皇帝请安:“陛下怎么一大清早过来了?”

“来看看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皇帝对公主说话十分不留情,他一侧身,看见珠儿,顿时脸上闪过厌恶之色。

公主赶紧让珠儿退到一旁,皇帝看到那张躺椅,走过去往上一坐。

“你们两人在此密谋些什么?不如当着朕的面说。”

公主害怕地瞄了眼裴静,裴静赶紧回话:“不敢。”

皇帝挑眉,嘴角扬起一丝戏谑的微笑:“不敢?不敢怎么昨夜,城中如此热闹?”

裴静持续地说着废话:“看来陛下已经知道了,陛下真是料事如神。”

“不必跟我打太极,朕来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他们并没有找到奎木狼。”

之后,大殿中短暂地沉默了片刻,尴尬写在三个人的脸上。裴静与公主都没有答话,过了好一会儿,公主才小心翼翼地打起了圆场:“或许,那奎木狼已经死了?”

皇帝冲公主笑了笑:“公主可真单纯,竟然盼着敌人能自己去死。”

公主觉得皇帝在暗暗地骂自己,低头撇了撇嘴。

“先前朕已吩咐他们严查奎木狼下落,可都没有找到,昨夜你又派人再查了一遍,确无此人,看来他已经离开了洛阳。”

裴静毫无波澜地回答:“奎木狼先前被刺伤了一只眼睛,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现如今恐也难再施展。他若不在城中,至少城中百姓是安全的。”

公主忙不迭点头,十分赞同裴静的说法。

“可朕有另外担心的事。”皇帝凝视着裴静,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语气严厉地质问,“若奎木狼不在城中,你又瞒着我将赫连翊放走,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帝的声音并不响亮,只不过在殿中富有压迫力地回荡,四下除了帘帐被风吹过轻轻摇晃外,四周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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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你们当我瞎了吗?(╯‵*′)╯︵┻━┻

第89章 破罐子破摔

公主扑通一声跪下,她想要替裴静求情,但张嘴的瞬间,察觉到此时多说多错。皇帝最不喜欢有人辩解,她只好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你平日里不是伶牙俐齿的吗?”

公主低下头去,刚起头几个字还振振有词,后边越说越轻:“皇兄,我虽平日爱玩闹,可也分得清轻重缓急。这是要事含糊不得,我不过是觉着,四哥也是一片好心……”

一片好心四个字,公主的声音都快消失了,还心虚地瞄了裴静一眼。

裴静自己倒是承认得格外干脆:“陛下息怒,赫连翊的确是我故意放走的。”

皇帝抬了抬袖子,公主看见皇帝用袖子遮了遮脸,不知是在遮掩脸上的怒气,还是想拍桌子,却发现这躺椅膈手,只好作罢。

公主没忍住,差点笑出声,险些破坏这严肃的氛围,被皇帝狠狠瞪了一眼。

裴静的回答依旧平静:“我已猜到或许奎木狼并不在城内。洛阳城内守卫森严,他先前又受了伤,必定不敢在城内再轻举妄动。城内对他严加搜查,他一定会暂避锋芒,躲到别处去。”

“但毕竟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恐怕难以追查他们的线索,只有把赫连翊放出城去,他们才会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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