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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像之后的人,急忙跳出来,将他从泥水里拖出来。

往回走就是东市,往前不远处也有一座古堡,那人不带犹豫,把赫连翊扛起来,掉头往前方赶路。

古堡四周人烟稀少,门口挂着一个巨大的牛头骨架,牛角上刷了一层油,衬得尖角处十分锋利。外边一栏都是刀尖碎片插着的篱笆,一看便知,此地绝非寻常人敢来的地方。

这戴面具之人快步走进古堡,大堂里光线昏暗,墙上挂着有大有小的骨头,或粗大,或细小,难辨是人骨还是兽骨。四角点着灯。有一头戴翠绿发钗,一身蓝黑色布裙的女子,大约三十五岁,眼睛眉毛颧骨都向上扬起,喝着茶打着算盘,瞧见这戴面具之人进来,身上扛着个人,不过轻轻瞥了一眼。

这戴面具的脚步飞快,却彬彬有礼:“有劳,一间客房。”

女子算盘珠子一打,幽幽一叹:“咱家可不是随便来的地方。”

“我知道。”来人隔着面具,发出一记冷笑,“这是家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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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那女子闪电般抓起手中的算盘,朝这人脸上砸过来,那人抬手扣住算盘珠子,拧着一转,不过轻轻一捏,算盘便散架了。

女子吃了一惊,继而赔上笑脸:“大哥,这算盘给你砸了,咱家可不好算你的账呀。”

她这一开口,几个跑堂的小二忽从桌底下抽出刀来,其中一人怒吼:“金姐,剐了他!”

那人抓起桌上的一个茶碗,背身朝后扔去,那茶碗精准地砸在小二的脸上,泼出来的茶水,在桌上洒出六片叶子,好似一朵绽开的梅花。

“六朵金花,六六大顺,够了吧。”

女子抬手一挥,复又抱拳:“大哥是哪路道上的,报个万儿。”

“这就不必了。”戴面具之人和气地开口,语气慢条斯理,“我知道你是这一带道上的当家大姐,金玉兰。”

金玉兰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脸上多了几分警惕:“看来大哥早就打听清楚了,是个懂规矩的人。”

“我自然知道这里的规矩。”隔着面具,男子的声音像隔着层木板,难辨本音,“你们家卖人肉包子,若是普通游客,进来住,当晚就给你们杀了。”

金玉兰伸手勾着赫连翊的衣角一划,冷笑着嘲讽,“既然大哥知道,咱家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大哥,这是个死人还是活人?你来,是想做哪路的生意?”

戴面具之人伸手,让金玉兰过来看,金玉兰上前仔细端详了一眼,顿时大惊。

“这……这……怎么会是他?!”

戴面具的人幽幽感慨:“看来你认识他。”

“我当然认识,他是三殿下!”金玉兰脸上难得一见的惊恐,“你是?!”

“他要是死了,你们就不单单是生意做不做的成的事。”男子单手扛着赫连翊,连大气也不喘一下,依旧慢悠悠地说道,“相反,他要是活着,今后你们个个都能大富大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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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号:梁万春(说黑话版)

第127章 野菜包子

金玉兰眼前一亮,赶紧给身后几人使眼色。那几个小二犹豫了片刻,纷纷将刀扔下。

“先前是咱家有眼无珠,冒犯了贵客,还请贵客莫要往心里去。”

金玉兰手脚利索,上前从一个小二肩上扯下一块布,拿抹布狠狠抽了那小二的脸颊一记,算是当着客人的面教训过了手下人,然后又笑嘻嘻地将桌上的水渍擦去了。

那戴面具的沉沉开口:“我会付给你们该付的东西,劳烦先给我开个房间,然后给我倒点水来。”

金玉兰抬手一挥:“没问题,大哥楼上请。”

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黑店不做一般的生意,可生意要是来了,他们比普通人更会做生意。

金玉兰亲自上楼开了房间,并让小二奉上了热的茶水,还见戴面具之人将赫连翊放下,又看见他身上的衣衫都被污水浸湿了,赶紧给小二使了个眼色。

道上的人,嘴严实,不该问的不会问。金玉兰放下茶水,客客气气地靠近一步,“大哥,我看他受了伤,若是需要什么,只管招呼一声。”

“你刚才已经让小弟去做了,有劳。”这人慢条斯理地开口,从怀中取出一只金镯子,放在桌上。

金玉兰瞧见,满心欢喜,赶紧将金镯子接过。

“这是单独给金姐的,待会儿我会按道上的规矩,付你应得的房费。”

金玉兰喜笑颜开:“多谢大哥,大哥如何称呼。”

那人顿了顿,大约是想了想,才开口:“免贵姓梁。”

给够了钱好办事,才不过一个多时辰,店小二就找来了一套新衣服。这梁姓人氏一直带着面具,见新衣服和热水一并送来,先是道谢,又谨慎地多问了句:“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吧?”

“咱家可不敢做这些事,有个弟兄媳妇手艺好,他特地回了趟家拿来的,原本是给我那弟兄做的,但一次都没穿过呢。”金玉兰笑着答,刚说了几句,又捂住了嘴,压低了声音,“哎呦,都怪我话多,还是让三殿下好好休息,免得吵醒了他。”

说罢,金玉兰转身离开。

还是早春,水放一会儿就凉下去了。关上窗,窗外的草地上只有一点点绿,尚且抵挡不了严寒的北风,偶尔吹来,震得窗上的木插销轻轻摇晃。

裴静将毛巾洗干净,走到床前,面对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轻轻地拭去他脸上的脏东西。

一别几年,样貌变了,身份也变了,那就再也不能,当做先前那个人来看待。

已经隐约有些王者之相,变得更加英俊,凌厉,也更冷峻,却也一脸的疲惫,想来是这几年过得也并不如意,至少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微微打着卷的头发垂在额前,以前像只温顺的小绵羊,现在,只增添了几分令人惆怅的熟悉。

裴静对于赫连翊拼命想要杀他这件事,既觉得惊讶又意料之中,他知道如何利用仇恨,当然也知道仇恨的代价,只是昔日好友终于刀剑相向,就算他明白这件事一定会变成这样,可还是觉得心里难受。

赫连翊竟然这么恨他,这样的恨,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可终究还是忘不了他,就算隔着人山人海,哪怕只要一个背影,都能认得出来。

“真杀了我,你可会满意?”

裴静轻声嘀咕了一句,隔着面具,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是他们燕国,南方傩戏的面具,他还记得很久以前,某一年冬天送过一个给赫连翊的,想来赫连翊已经忘了。

在赫连翊心中,裴静已经死了。他只是恨裴静,这几年来对裴静的恨意支撑着他活下来、打胜仗。一旦忽然某一天,他没有了恨,那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无异于伤害他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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