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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能出事啊!小的照顾不周,你多有担待,切莫怪罪小人啊!”
赫连翊纠结了半天,还是问:“你到底是……哪位啊?”
“我是梁大人派来找您的呀!”
好吧,他还是不知道是谁。然而他现在只想静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于是摆摆手,让县丞出去。
县丞见赫连翊要他走,应了一声,颤颤巍巍弓着腰走了,走了一阵子又折回来,发现忘了说要紧的事:“殿下在此休息便是,下官立刻去请大夫。”
赫连翊并未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记得人来了又走,他临睡前挣扎着多看了几眼周围,确认这是一座不大的官邸。已经到街市上了,周围的光都亮起来,屋内布设得很干净也很雅致,墙上挂着一幅书法字迹,显得有些空,深灰色的窗帘,一张普通的太师椅和梨花桌,桌上一只墨绿色的三腿蟾蜍香炉,还有一张四四方方的紫檀床。
不在深山野岭里,赫连翊心中缓过一口气,他顾不得腿上还有伤,闭眼片刻就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他迷糊之中听见门发出轻轻一声咿呀,那是很轻很细长的一点声响,就好像打开一个尘封已久的盒子,让他茫然失措,却又倍感亲切。他竭力睁开眼,看到门拉开一条缝,眼前细碎的灰尘飞扬起来,进屋的人影背着光,模糊得像一段遥远的回忆。
来人走到床前轻轻坐下,床板吱呀下沉,发出一声响,并不吵闹,反倒有种依偎过来的亲切。赫连翊始终半梦半醒,伸手想抓,来人将他的手小心握住,放在床边,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
赫连翊极小声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哼一声,伤口有点疼,兴许是在撒娇。
梁万春把被子掀开一角,瞧见他腿上的伤,倒吸一口凉气。
箭镞还扎在肉里,周围一圈都是凝固的紫色血迹。看来是真的累坏了,倒头就睡也忘了疼。
“你什么事?”
赫连翊还没太清醒,有点拿不准梁万春在看什么,忽然一下被掀开被子,这感觉有点怪。
梁万春什么都没说,转身出门去,再回来时端来一盆水,一叠棉布,还有一把剪刀。赫连翊此时已经隐约醒了过来,他没力气只好软绵绵地躺着,被子被撩开了,他戒备地朝被子里一缩:“你要干什么?”
“少侠误饮了子母河的水,现如今去谢阳山打落胎水也是来不及了……”
这个故事他好像小时候听过。
赫连翊尚未恢复战斗力,气恼地答:“你别管,我自己生。”
“哎,事关人命,可不能由着你胡来,你就好好躺着别动,其余的我自会处理。”
梁万春看起来心情大好,不痛不痒地开了个玩笑。说话间拾起剪刀,手起刀落将赫连翊的裤腿剪开,顺着撕开的口子重重拉上去,赫连翊嗷了一声,算对这句玩笑话的回应。
“还没到你哭天抢地的时候,先忍着点,留点力气待会儿再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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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周五捏,下周剧情甜甜的
第150章 神医
梁万春真像个手脚麻利的但碎嘴的老婆子,明明是安慰的话,却说得真让人背后发凉。赫连翊心里一阵惊慌,腿上却又痒又疼,正要反驳,梁万春拿毛巾给他腿上凝固的血渍擦去,顺手捏了他腿上的肌肉,赫连翊觉得自己好像一条菜市场上的鱼,马上就要被大卸八块。
梁万春发号施令:“抬腿!”
这话气势很足,赫连翊虽并未误饮什么子母河的河水,但这一下让他有种百口莫辩的慌张。赫连翊慌忙辩驳:“你让我自己来。”
“你自己乱动止不了血。”梁万春见他要爬起来,语气一下子缓下来,柔声说,“这里不是战场,不是野外,你躺着我来就好。”
赫连翊被梁万春按回去,依然不死心,他有些不好意思,慌乱地客气:“你又不是大夫,我不太相信你的技术,要不你还是给我找个名医来……”
“大夫已经交代过我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梁万春说罢,手指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压在了箭镞上,他轻轻地按了一下,觉得有些难办,这种箭镞尖顶上有倒钩,拔出来会生生勾下一块肉来,不是一般的疼。
梁万春轻轻地叹了口气,隔着面具,那声叹息倒像是被闷在匣子里,被放大了。
赫连翊轻嘲:“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
“我心疼你,你磕掉块肉,我都会心疼得整晚睡不着觉。”
赫连翊实在是难为情,低声骂了句:“说什么鬼话。”
“我是真心的。我一个贫穷卖画的穷书生,竟能得三殿下垂青,先前更是与你共度良辰,终身难忘,以后搞不好还要赖上你。”
梁万春的语气深情款款,赫连翊一时心烦意乱,趁着他发愣的一瞬间,梁万春眼疾手快,将箭镞揪了出来。
赫连翊疼得惨叫一声,连声音都变了调,箭伤与刀剑的砍伤不同,是尖锐的刺痛,赫连翊疼得脸色惨白,不出片刻身上额头全是大颗的冷汗,背上不一会儿就湿透了。
梁万春的速度很快,拔箭镞很快,止血也很快,趁着赫连翊疼得大脑一片空白之时,已经给他涂好了药膏,又给他缠了一层厚厚的棉布。
赫连翊有一段时间疼得无法说话,他紧咬着牙关,竭力忍着,仍面目狰狞地盯着梁万春,看着如有大仇。梁万春给他将脸上的冷汗擦了,好言好语地问:“要不要睡一会儿?”
“我清醒得很!”赫连翊咬牙切齿地说,“我连遗言都想好了……”
赫连翊哪还有什么睡意,梁万春安慰地摸摸他的手,赫连翊顿时觉得腿上的伤连着手一块儿疼起来,原先背上的伤也隐隐有发作的趋势。
有人疼的时候,人心里就是柔软的,卸了那层防备的硬壳,赫连翊不知怎么的越安慰越难受,他轻微地挪动了一下,朝梁万春这边侧过半边身,悄悄地在被褥底下摸了一下梁万春的手指。
“衣服湿了,我再找人给你换一套,你腿上有伤,旧衣服也不能穿了。”
赫连翊没出声,但比了个手势,表示梁万春总算说了点好话。梁万春将脸盆和水都端出去,在门外招呼下人烧点新的热水来。
等下人将衣服热水送来,赫连翊已经爬了起来,他倒也不见外,趁着下人要走前拦住:“我饿了,给我些吃的。”
那下人低声应允一声,低着头快步要走,梁万春在一旁叮嘱:“烧条新鲜的鳙鱼过来,还有新摘的芸豆,黄芽菜,腌好的脆笋和萝卜干,多烧几样。”
赫连翊听得一清二楚,待梁万春吩咐妥当,招呼梁万春过来,两手一伸摊开:“替我换身衣服。”
梁万春将门关好,屋内一下子暗了许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