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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掩盖过去,你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么。”

裴静脸上浮起若有若无的微笑,感慨道:“你跟以前一模一样,骂我的时候总是文采斐然。”

说罢,裴静起身朝烛台走去,赫连翊见他走过去,将那一排烛台边角的几支给灭了。

光太亮,照得人落寞,暗下来以后,倒是增添了几分亲切。四周的帘帐也拉上了,夜色昏沉时,最适宜说悄悄话。

第167章 还续约吗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这几年你一人在外吃的苦受的伤,本不该你一人承担。”

裴静抬手,拿起一把剪刀,将边缘的蜡剪去,赫连翊看到他另一只手只是简略的包扎了下,还在渗血。那一点隐隐渗出的血红色,与烛火一样忽显忽隐,抬手覆手将看不见了。

“不止这些。”赫连翊觉得心里十分苦涩,所以他紧紧咬着牙说,“我不止怨你。”

“我知道,你恨我。”

“你连这层都算到了。”赫连翊的语气平静而惋惜,他的目光变得更深,变成沉入湖底的深蓝,“既然你都承认,那你告诉我,你哪还有真心可言。”

“我想帮你,得到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什么东西。”

“王位。”

这个词分量沉沉,连灯火都跟着跳了一下。

赫连翊却只微微摇头:“可我没有一天开心过。”

“我不会让你开心,更不会让你离开我之后好过,这是我愿意帮你的条件。”

赫连翊就算隐隐已有预料,听到这话,依旧错愕地看着裴静。

“你……”他欲言又止,“你……”

“我以为你知道。”

“我知道。”赫连翊冷笑,“我当然知道!”

“当然,我也的确该死。”

裴静一直在剪蜡烛的烛心,剪刀在灯火里发出轻微一声咔嚓,似乎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是理所应当。只是这毫不动摇的“应当”之中,伴随着那清脆的喀嚓声,他也有一瞬间的痛心。

“我不会后悔,倘若重来,也不会改变主意。”

赫连翊在惊讶之余,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气:“但我想帮你是真心的。”

“你要是真心想帮我,为何一直不来见我?你有空在这里装神弄鬼,有空去边关卖字画,怎么连个还活着的消息都不肯传给我,你简直……你把我的一生都毁了!”

赫连翊勉强说完这些,说罢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从坐榻站了起来,又想想今夜无处可去,只好重新在榻上坐下。

这一来一回的,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无奈。

“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可何至于一生尽毁?你我都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裴静将剪刀放下,走过来坐在赫连翊身旁,轻轻握上他的手。

赫连翊愤而甩开,裴静再将他的手抓着,两只手轻轻覆上去。赫连翊再想甩开,手背碰到裴静受伤的掌心,只是微抬起一瞬又卸力放下。

“你原先要我欠你一个人情,现在你也救过我的命了。原先我救你那几次,也谈不上救你,那是先前就亏欠你的。算起来,现如今只剩下我欠你的。”

赫连翊深深地叹气,他听到这些话,并未觉得开心,反倒觉得芒刺在背,那些伤痕仿佛碰上阴雨天,隐约地连筋带骨地发疼。

明明是月色很好的夜晚,谈及往事,却偏偏伤感起来。

“你现在还有伤心事,可以后未必有,等这一切都处置妥当,我们有的是时间独处。”裴静见赫连翊紧皱着眉,抚摸着他的手安慰,却一边渐渐顺着手背,往他手臂上摸去,“你与梁万春相处得不也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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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梁万春了,你居然还知道要用梁万春来骗我,这是不是你仅存的良心了?可既然要骗我,为何不骗得久一点。”

赫连翊感到毛骨悚然,他知道这是裴静的圈套,知道裴静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因为他原先就是这样上了梁万春的当,被他的一番花言巧语迷惑。

可这一方围屋之内,他走又走不开,想抗拒也没法抗拒,不远处幽暗的灯火还在无声地燃烧,灯芯被剪过了,那支蜡烛会燃烧到天亮。

“我知道时过境迁,你此时的心境,与以往大不相同。你既然喜欢梁万春,无非也只是一张面具,我再戴上就好,你要是想跟我再续前缘,今日便趁红烛帐暖……”

听到再续前缘四个字,赫连翊不顾裴静手上还有伤,愤而起身甩手,将他甩开了。

“谁会与你再续前缘?”赫连翊被摸了一下,重重地打了个激灵,起身捋着手臂遮掩,面露冷色,“我有事忘了问你,公主在哪儿?”

“哪位公主?”

赫连翊没好气地回答:“当然是被骗进宫来的那个。”

裴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她与我皇兄,都失踪了。”

“什么?!”赫连翊惊讶万分,他那一刻本能地朝殿门望去,所幸四下无人。

之后,他盯着裴静看了很久,背上窜起一层冷汗:“你怎么不早说?!”

裴静倒是十分冷静,只是微微叹气一声:“你说我将真心都给了皇兄,我猜想你恐怕不愿听我提这件事。我不想再与你争吵,皇兄失踪,宫中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你再不搭理我,我可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你疯了?”赫连翊打了个冷颤,“这么大的事,你该一进门就告诉我。你就算是要开玩笑,也不该拿这个来玩闹!”

“我没有开玩笑,从进屋以后,我对你所说,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裴静抬起双眸望着他,双眼平静得如同一口古井,无半点波澜。事情实在过于重大,裴静在皇帝掉入牢笼那一刻心急如焚,可皇帝真丢了以后,他却不得不冷静。

赫连翊走到桌旁,碰了碰茶碗,水还是热的,他端起桌上的茶碗倒了一碗,给裴静递过去。裴静伸手接过,赫连翊看他接过时,那只受伤的手低垂着放在腿上,而另一只手却连抖都未曾抖一下。

茶碗的水面未动,赫连翊的心却跌宕起来。如此看来,裴静面对他皇兄,也未显得更在意,他可以平静地提起,平静地喝茶,可他真的这样不仁不义,面对兄长失踪也不为所动,赫连翊又隐隐有些担心。

赫连翊心里没底,也许裴静一直都是遇大事反而临危不乱的脾气,以前赫连翊与裴静起争执,裴静也会耐心地好好说话。

可他们以前也没少打架,裴静很容易被他激怒,他们稍不留神就会打起来。

赫连翊心中像有两道光影,一明一灭交映闪烁。裴静并非是个心中一直无波无澜的人,不然年幼之时,他也不会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以至郁积成疾,经常吐血。

桌上的烛台火焰摇晃,在墙壁上落下一道忽闪而过的影子。赫连翊心中也像有什么东西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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