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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了些?活人的神采,他小?心地从怀里?掏出叶眠留给他的荷包,把鼻尖贴上去使劲嗅闻。

是淡淡的青草香味,像雨后的草原一样清冽。

是含羞草的味道。

两行泪倏地从凤眸中滑落, 萧厉手掌紧紧地攥着荷包, 无声地落泪。

忽然,随着一声鹰啸, 九耀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落在萧厉身边,歪着脑袋, 用一双锐利的鹰眼盯着萧厉手中的荷包。

是爹爹的叶子?。

想吃。

若这里?站着的是叶眠,九耀早扑过去撒泼打滚要?叶子?吃了。可面对萧厉,他却有点不敢凑过去。

九耀知道,父皇不喜欢他,从来没?抱过他不说?,每次爹爹抱他的时候,父皇还会?狠狠瞪他。

可是他真的很?想吃叶子?。

小?金雕扑棱着翅膀,雕雕祟祟地绕着萧厉转圈,不时抬头看一眼萧厉手里?的叶子?。

“你?怎么?过来了?你?也知道你?爹爹走?了,想来送送他,是不是?”

九耀歪了歪脑袋,有点鄙夷地瞥了萧厉一眼。

他才没?有。

他们精怪的寿命都很?长的,一百年根本不算什么?。

他会?乖乖等?爹爹变成大妖怪的。 W?a?n?g?阯?F?a?布?Y?e?ì???ū???ē?n?Ⅱ???2????????o??

萧厉俯下身,看着在自己脚边转来抓去的九耀。

他以前并不怎么?喜欢这只鹰,九耀总是粘着叶眠,叶眠也很?惯着他,甚至晚上还让他上榻安寝。

可现在,九耀却成了叶眠留给他唯一的念想。

九耀管叶眠叫爹爹,也管自己叫父皇,叶眠临走?前还把九耀托付给他……

他的含羞草虽然最终也没?做他的皇后,但他们却有一个孩子?。

萧厉看向九耀的眼神瞬间柔和了许多,他俯下身,学着叶眠的样子?将金雕抱在怀里?,轻轻揉了揉九耀的脑袋,又将侧脸贴在九耀的头顶,缓缓闭上眼。

或许是因为?九耀修习的功法是叶眠所授,平日里?还总是汲取叶眠身上的妖力,隔三差五吃上些?叶眠的叶子?,九耀身上竟有几分含羞草的气息。

和叶眠一样干净,清冽,像雨后的青草。

萧厉的眼圈蓦地又红了,他在九耀耳边喃喃道:“你?爹爹走?了,只剩下你?陪着朕了。”

九耀浑身的羽毛都炸起来了,锐利的鹰眼瞪得溜圆,里?面满是不可置信。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隔三差五就吓唬他要?把他丢汤锅的父皇吗?

这太不对劲了吧。

九耀呆愣愣地嘎了一声,下意识地想挣扎,忽然就觉得羽毛有些?潮湿。

他慢慢转过头,就看到原本威不可测的冷面帝王,居然在默默垂泪。

爹爹走?了,父皇好像真的很?伤心。

而且爹爹说?父皇是凡人,只有几十?年的寿数,可能等?不到爹爹度过蜕变期了。

九耀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做个孝顺儿子?,遂不再挣扎,乖乖窝在萧厉怀里?,任由他把自己的羽毛当手帕,还用翅膀拍了拍萧厉的肩膀,尽量温柔地安抚了一句。

“嘎。”

父皇别难过,还有我呢。

感受着金雕温暖地胸膛,萧厉似乎缓过来一些?,他沉默地擦了擦眼角泪痕,按照叶眠的嘱咐,将叶子?给小?鹰喂了一点点,等?抱着金雕走?出山谷时,又是那个不辨喜怒的景朝天子?。

苏承恩慌忙迎上来。

这次微服私访来的莫名其妙,虽然名义上是皇帝私访民情,但却一直在赶路,沿途根本没?停下来,不过数天就来到了这片山脉。

紧接着万岁又让众人在外面等?候,领着昭卿进了山谷,过了好半天才出来。最重要?的是,明明进去的是两个人,怎么?就万岁一个人出来了?

饶是苏承恩跟了萧厉十?几年,也完全搞不清楚他们万岁是怎么想的,只能小心翼翼地问:“万岁,叶昭卿……”

萧厉摆手打断了苏承恩的话,喉咙哽了哽,过了好半晌才道:“传旨,叶昭卿身体抱恙,在蓬莱苑修养,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出蓬莱苑。”

“奴才遵旨。”

苏承恩面色凝重,他早就已经意识到这件事蹊跷,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但作为在皇宫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苏承恩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子?说?什么?,他便?听什么?。

虽然叶昭卿根本没?回来,但万岁说?叶昭卿在蓬莱苑静养,叶昭卿就必须在蓬莱苑静养。

“还有,你?去跟礼部说?,天象有异,立后大典延迟三年。若是礼部有异议,就让崔春阳随便?找个说?辞。”

“奴才明白。”

苏承恩看向那片山谷,满肚子?疑惑。

叶昭卿到底上哪去了?

之前他只觉得叶昭卿说?不定是红杏出墙,万岁舍不得怪罪,才放他一条生路。

可现在看,这也不像啊?

这到底算是失宠了,还是没?失宠。

总不能是叶昭卿喜欢上别的男子?,他们万岁还在盼着昭卿回心转意吧。

苏承恩在心里?叹了口气。

男人啊,都是贱皮子?。

*

叶眠回招摇山之后,萧厉的生活似乎并没?什么?改变。

过了春节,政事又忙了起来。

各地准备春耕,参加春闱的举子?陆续进京,还有之前和契丹那边商量的茶马市场,契丹也派使者拿来了详细的章程。

御书房的奏折堆成了山,萧厉每日天不亮便?起床早朝,下朝之后又批折子?到深夜,甚至有时候忙得连午膳晚膳都没?时间用。

旁人只道景帝勤于政务,是百姓之福气,但只有萧厉知道,他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否则便?会?想起那株软乎乎的含羞草。

虽然不过短短几个月,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有一株软乎乎的小?草,会?坐在旁边的小?榻上装模作样抄书,一边抄一边愁眉苦脸地叹气,抄不了半页就嚷嚷着肚子?饿,要?吃点心。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装模作样训斥几句,少年就会?嘟着嘴,试图用叶子?贿赂他,少抄一点书。

入秋之后,气温骤降,小?含羞草更是以怕冷为?借口不愿意抄书,耍赖般枕在他腿上,抱着毯子?打瞌睡。

他那会?还觉得腿麻,赶着叶眠去榻上睡,可现在,他却觉得腿上空落落的,连带着一颗心也空落落的。

萧厉笔尖动了动,下意识在折子?上写了个眠字,写完才反应过来。

他苦笑一声,将错字慢慢涂掉。

不管叶眠会?不会?忘了他,他这辈子?,肯定是忘不掉这株含羞草了。

“万岁。”苏承恩捧进来一个木匣子?,“您之前吩咐的字画做好了。”

萧厉勉强打起精神:“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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